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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近洪老大的糧食鋪子幾乎快開不下去了,幾個月前他借著洪天卓的名義愈發欺客,本來能指著這樣賺些錢,可結果讓洪天卓知道了以後,派人來鋪子裡惡狠狠地警告了他一頓,還宣揚出去他給米里摻砂子又缺斤短兩,自此攪合得他那鋪子是生意一日不如一日。

  洪老大正在家裡恨洪天卓恨得牙根痒痒,聽麻臉說完他當即頭腦一熱,壓根沒考慮上堂狀告洪天卓的身份有假這是不是個好招。

  此時人到了公堂,洪老大覺得自己草率了也沒法再打退堂鼓。

  而麻臉更才是想瞎了心,他以為上堂把他認為洪天卓有古怪的地方說出來,官老爺明察秋毫,定能從洪天卓的身上審出些什麼,那到時候洪天卓便少不了遭殃。

  甚至麻臉比洪老大還要記恨洪天卓,他早就見到高猴是越混越好,有茶樓給他經營,還娶上了媳婦。憑什麼當初他們最腌臢的三人,現在就剩他自己一個還在泥巴里打滾?

  本來麻臉投靠了宋大,以為是條出路,可哪想到宋大是個短命鬼。

  麻臉這人最是心術不正,想他過得不好,那洪天卓也別想過舒坦了。他以前就覺得洪天卓的變化太不對勁,那就是一夜之間賴七的所有腌臢心性全都徹底不見了。

  麻臉不相信洪天卓就是賴七,可他又琢磨不出其中真正的原由,他絞盡腦汁連易容術都想到了,最後又冒出主意乾脆讓官老爺查查洪天卓不就行了。

  就這樣麻臉拉來了洪老大,他知道他自己一個人的分量可遠不如這個賴七的親哥哥。

  正如洪天卓所料,現如今單憑几句懷疑之詞,程遠章怎麼可能把洪天卓當犯人一樣的審問,那就是聽他們兩方當堂對質了。

  洪天卓先用眼神把洪老大和麻臉狠颳了一遍,這兩人從餘光里就感受到了這股鋒利如刀的視線,立馬更心虛得厲害。

  「大哥。」洪天卓忍著噁心如是稱呼洪老大,「你說我不是你真正的弟弟,這可真是傷人心啊。」

  這時方瑾瑜已經放下了大半懸著的心,他也看出洪老大二人純屬口說無憑,想這樣他們就敢跑到公堂上來,等下要遭殃的可不一定是誰呢。

  「別、別叫我大哥,你就是、就是假的。」洪老大快速地瞥了洪天卓一眼,從氣場上他就被洪天卓壓得直不起腰來。

  告狀的兩人一個話都說不利索,一個賊眉鼠眼,讓程遠章光是看著就能判斷出兩方是好是賴。

  「大哥,我記得我五歲那年,咱爹臨終前可是囑咐你要照顧好幾個弟弟妹妹,後來你娶回了大嫂,受苦的可就屬我這個最年幼的。」

  洪天卓這話一出,洪老大頓時當頭被劈了一個雷,二十年前的事情,他竟然能說的上來!

  洪天卓有賴七的記憶,在這上面他一點不怕自己露破綻,還有他用的是賴七的身子,這更是最有力的證明。

  「大哥,你還記得我這片疤是怎麼來的不?」洪天卓把衣袖撩開,朝著洪老大亮出手肘,「我八歲那年,大嫂因我淘氣把我關的柴房裡面,半夜我實在餓不行,砸壞窗子想爬出來,結果被爛開的窗欞扎破了這塊肉,當時還是你給我纏的布條子止血。」

  洪老大頭上的汗珠子大顆大顆直往下滾,他盯著洪天卓胳膊上的那一小片疤痕,心說這可真是他們洪家的那個小七啊。

  程遠章適時問道:「洪老大,洪天卓所言可有假?」

  「……沒、沒有。」

  麻臉已是驚慌無比,怎麼和他預想的完全不一樣!

  這時程遠章也好奇,究竟洪天卓從一個人人厭惡的潑皮是如何變化成現在這般模樣?他桀驁不羈,身上的那股正派之氣就像與生俱來,真讓人絲毫看不出他過去是行徑惡濁之人。

  而且據他所知,洪天卓這巨變來得太快,確實難免惹人生疑。

  今日在這大堂上要是不給出一個合理又讓人信服的理由,洪天卓知道往後還指不定又有哪個壞心眼的拿這事做文章。

  「大人,草民過去是有不堪,但誰規定潑皮無賴就只能永遠是潑皮無賴?」

  程遠章對這話有認同之意,微點了下頭,「你繼續說。」

  洪天卓牽住了方瑾瑜的手,轉頭又給他露出了一個輕笑。他還未開口,方瑾瑜從他那溢著愛意的眸光中倏然就感覺到了他要說什麼。

  「我是跟你接觸多了受了你的影響,覺得我得堂堂正正地做人,才能配得上你啊。」

  方瑾瑜的耳邊響起了從前洪天卓對他說過的這句話,此刻在堂上這人又語意相同。有一股濕熱湧上了方瑾瑜的眼眶,雖然那時候洪天卓是在用這話耍弄他,可回憶和現在相碰,都讓他內心覺得尤為感動。

  因為喜歡上了方瑾瑜這樣的雋秀之人,所以自己得學好上進,不然怎麼能配得上方瑾瑜。洪天卓用這話來解釋自己為何會改邪歸正,他還想說得更肉麻更直白些,就是因為他特別稀罕方瑾瑜。

  這句可是最真。

  原來是這樣一段姻緣佳話,程遠章聽後臉上的威嚴之色也不覺摻了幾分溫和。

  不過很快他又嚴詞厲色起來,手中驚堂木拍下,賞給洪老大和麻臉每人二十個大板子,治了他們一個誣告之罪。

  洪天卓和方瑾瑜出了府衙還能聽見這兩人的痛叫聲,「兩個蠢蛋玩意兒,活該!」洪天卓罵道,心裡覺得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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