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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是,你別著急。」洪天卓放下碗,連忙說道:「我只管走水路把貨運出去,到曲陽城自有他們的人接手,剩下再怎麼到東胡關就跟我沒關係了。」

  方瑾瑜長出一口氣,「如此還好。」也沒埋怨某人不把話講清楚。

  洪天卓喝了兩口湯,聽愛人一邊思索著,一邊自言自語:「東胡關,東胡關。」

  知道不用提醒,方瑾瑜不消片刻就能想出其中關鍵,洪天卓只低頭喝湯,喝完又盛一碗,急忙趕回來正覺得口渴。

  「原來是這樣,那也太過冒險了。」方瑾瑜看著洪天卓,壓低了聲音說道:「他能保此次行動萬無一失?若是當中出了半點差池,那豈止是相關人等頭顱落地,到時皇后一族都要被株連。」

  「不冒險也不行啊。」洪天卓也清楚其中危機四伏,但是這位程大人實屬不得不走這一步險棋。

  邊塞的東胡關連年征戰,鎮守那裡的大將正是皇后的親娘舅,皇帝忌憚他手握重兵,但朝堂上又找不出比他更懂軍事更能震懾住胡人的將領。聽傳邊關的將士們長年糧餉被剋扣,尤其是食鹽短缺,很難說這不是皇帝的授意。

  打仗的士卒不能吃好,這讓百姓們聽了都為之氣憤。

  「這個昏君,也不知道什麼時候能進棺木。」洪天卓冷聲說道,想程大人的這一舉動也不止是為了幫他舅舅,更是為國行大義,令他敬佩。

  所以不管這次風險有多大,他定會把這幾袋鹽安全運送出去,途中絕不有退縮。

  方瑾瑜同洪天卓一條心,兩人又嚴密商量了運送的各個環節,邊關將士們那裡正面臨著內外都惡劣的形勢,容不得他們多耽擱。

  解下來的玉佩被方瑾瑜收進了柜子里,洪天卓打了個瞌睡,自然是在他看來多餘的話一句都不提。

  子時已過,兩人躺在床上,傳出的說話聲漸漸變得低緩。方瑾瑜的眼皮發沉,將進入夢寐中時他倏地想起來把最重要的一個問題竟給忘了。

  「你把鹽交給了程大人,那他會給咱們何種幫助?」方瑾瑜輕睜開了眼睛,之前不會想到這位程大人要鹽是運去邊塞,那這樣就算是少抓住一條齊炳騰犯下的罪證,於他們而言對付齊炳騰實在緊要。

  「嗯。」洪天卓也快睡著,低沉著嗓音開口,「忘了告訴你了,他請你給他女兒授琴。」

  方瑾瑜一下睜大了雙目,腦中的困意跑沒,他撐著洪天卓的胸口趴起來,「你是不是一早就……」

  洪天卓拍了拍愛人的後背,沒做回答,他當然是把方瑾瑜的安全放在第一位。往後他要忙事情,沒法時時刻刻都守護著方瑾瑜,而且他們背後齊炳騰這條惡狗太陰毒,放眼整個江都城,能保護住方瑾瑜的人就只有程遠章。

  這就是他提出的條件,當時程遠章驚訝,或許一開始就認為他會用那有再多錢也買不到的幾袋私鹽換取更大的利益。

  方瑾瑜的眼底泛起了一層潮濕,沒法不感動洪天卓對他的上心。

  「你是我媳婦兒,我對你多好都是應該的。」洪天卓把方瑾瑜攬回懷裡,嘴唇在他的額頭上印了印,「要是實在覺得不知道怎麼回報我才好,那就讓自己的肚子爭點氣,給我生一個嘶……」

  前面方瑾瑜聽得睫毛都要被眼裡的水汽染濕,後面簡直不像話,讓他氣也不是羞也不是,他的兩根手指先揪上了洪天卓的胸口。

  後半夜了兩人才入睡,天亮後方瑾瑜醒來,不知道什麼時候洪天卓都起床出門了。

  要運走這麼危險的幾袋東西並不是易事,好在渡頭上是洪天卓的地盤,水路也有他的勢力。

  程遠章也是看中了他的這個能力,暗中需要他的協助。

  兩日後的清晨,一輛板車停在了陳伯米店的門口,洪天卓帶著六子和王全從店裡扛出了十袋大米堆到車上。

  唐小文跟著忙活,在店外問洪天卓,「卓哥,有六七日能到曲陽不?」

  「用不了,路上若是順利,四日內准到。」

  「那可好。」唐小文面容露笑,「阿姐信上說她那邊有一月都吃不上米了,早一日運過去,早幫上他們鎮子的人。」

  「嗯,你進去忙吧,照顧好陳伯。」洪天卓說完跟著推動起來的板車往前走,三人行在熱鬧的街市上,讓誰也瞧不出他們身上哪裡有可疑之處。

  華榆鎮那邊去年莊稼地里鬧了蝗災,百姓們收成不好,陳伯的女兒就嫁去了華榆鎮,離著曲陽城還有百餘里地。幾個月前陳伯給她那邊運去過幾袋大米,足夠她們一家人度過少糧的日子。

  這次又是陳伯的女兒來信要糧食,其實根本就沒有這回事,這是洪天卓和方瑾瑜想出來的一個幌子。而此時板車上的十個鼓鼓囊囊的布口袋裡面,有四袋裝的才是真正的大米。

  就這兩日的時間裡,洪天卓讓王全他們裝扮成菜販子或是挑擔賣乾貨的,陸續把那六袋鹽從南邊李康家的老宅里背出來,就放進了陳伯的米店。

  今日洪天卓帶人過來搬米,他已經提前囑咐好了唐小文要怎麼說話,說給誰聽?自然是齊府的狗腿子。

  從那天陷害他的私鹽下落不明後,他就時不時被盯上了,盯著他什麼時候露出馬腳,好讓狗子們嗅到鹽被他藏哪去了。

  要說齊炳騰沒有為這事發狂,他可不信。

  然而要說洪天卓就這麼明目張胆、大模大樣地推著私鹽在街上跑,還把要送去的地方說出來,狗腿子也不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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