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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不走!我們馬上就要贏了!”沈楹楹不甘心地大喊,拿出最後一支箭,衝著蠻軍she去。一劍穿透了十六人,最後she死了一名騎兵的馬匹。

  “啊啊啊!”沈楹楹不甘地掄起桑弧弓,敲碎了一名蠻兵的頭顱。

  “楹楹!走!”沈樓圈住妹妹的腰,qiáng行拖上虞淵。

  就在此時,南邊的天空被大片的靈光映亮,無論是庸軍還是蠻軍,都禁不住抬頭看過去。

  數以千計的修士,御劍而來,各個身上都背著個大包袱。飛在最前面的,便是封重和林曲。

  “沈清闕,本王給你送鹿璃來了!”封重高聲大喊,取下背上的包袱抖開。

  成色上佳的大塊鹿璃“嘩啦啦”落了滿地,被庸軍的修士兵快速撿起。刀劍長矛覆上了靈力,呼嘯著重新加入戰局。

  車馬太慢,怕是來不及,正得父皇寵愛的封重提議讓修士背著鹿璃送去北漠。左右鍾家兄弟的勤王大軍已經過了關口,不日抵京,京中安全無虞。對蠻人恨之入骨的元朔帝當即點頭。

  大批鹿璃從天而降,戰局再次扭轉。

  溫石蘭臉色大變。號角聲起,蠻人撤軍。

  “追上去!”沈楹楹翻身上馬,被封重一把抓住韁繩。

  “窮寇莫追啊。”封重語重心長地勸道。

  “滾開!”沈楹楹殺紅了眼,抽出馬鞭就要揍他,被沈樓一把抓住,直接將她扯了下來。

  “去守關。”沈樓扔給她一塊鹿璃。

  剛剛衝破了惡陽嶺,此刻最重要的是布兵守住這處要塞,將惡陽嶺據為己有。斷絕後顧之憂,才能繼續前行。

  被兄長呵斥,沈楹楹總算冷靜下來,低聲應了句“是”,接過鹿璃補充靈力。轉身去整軍,隨手錘了封重一拳,歪頭道:“方才的事對不住,英王殿下莫要介懷。”

  這哪裡是女孩子道歉的姿態?封重張了張嘴,不等他說什麼,那邊沈楹楹已經走遠了。

  林曲看到這一幕,彎起了桃花眼:“多時不見,秋庭已然成了虎將,可喜可賀。”

  沈樓輕咳一聲,不想接這個話茬。

  惡戰結束,山嶺中散發著濃濃的血腥味,煞氣在山間徘徊不去,引來了烏雲。

  要下雨了,沈樓吩咐眾人回營,尚未出山,就遇到了飛馳而來的huáng閣。

  “侯爺不見了!”huáng閣急急地落地,幾乎是跪著摔到了沈樓面前。

  “你說什麼?”沈樓一把將huáng閣提起來,“誰不見了?林信不見了?”

  “午時侯爺說出去chuī風,誰知一去就不見了蹤影。屬下該死,”huáng閣咬牙,滿頭都是汗水,“刃三說,前些時日,他是去給烏洛蘭賀若送信了!”

  咔咔咔轟——

  山中下起了bào雨,無論凡人仙者,皆被澆了個透心涼。

  “什麼意思?信信去見蠻人大汗了?”封章抓住huáng閣的肩膀,在雨幕中大聲質問。

  沈樓鬆開huáng閣,握緊了手中的虞淵,只覺得那水汽的寒涼自頭頂灌到了腳底。

  “清闕,你說他們早年要抓我娘祭天,現在又要我的血,是不是……”

  “若是這次,沒能阻止噬靈……”

  林信早就猜出來了。

  他知道,噬靈就是用他的血做的。

  他知道,不毀了根源這場仗就永遠打不完。

  他知道,以自己做餌才能尋到根源。

  沈樓按住胸口,隔著衣衫摸到那隻huáng玉小鹿。他的信信太qiáng大,也太聰明。qiáng大到,明知龍潭虎xué還敢硬闖。聰明到,他奔忙兩世還是護不住!

  第86章 無衣(八)

  雨越下越大, 將山嶺上的血跡沖刷掉, 匯聚成暗紅色的溪流“嘩啦啦”奔下山去。

  “王帳在何處?我們趕緊去救信信!”封重拔出靈劍,“叫刃三帶路!”

  “刃三不知道路。”huáng閣摸了把臉上的水珠子,也不知是雨水還是汗水。

  這一役,守山的蠻人近乎死絕,溫石蘭帶著修士部下遁逃, 片刻便不見了蹤影。再想去追, 已然沒了方向。

  “不負去會賀若, 定然有所準備, ”林曲冷靜地說, “他雖凡事只看三步,但這三步還是有的。”

  “哪三步?”封重快速思索,越想臉色越難看,“他做事從不考慮後果, 若是想三步,大概只會是誘敵、殺敵、殺不了就同歸於盡這三步!”

  林曲微微蹙眉, 不贊同地搖頭, 為自家弟弟辯解:“他還不至於這般沒成算。”

  “你從小沒跟他一起長大,你不知道。”封重急道, 在原地轉了兩圈,那小子遇事從來不會求救,天大的事都要一力承擔。當年雁丘遇險,才十四歲的林信就敢不告訴師父自己去救他,膽子比天都大。

  說話間, 沈樓已經御劍飛到了高空,舉目四望,遠遠瞧見東邊有一黑點掠過。立時飛掠而去,截住了那快如流星的身影。

  封重和林曲也匆忙跟上,就瞧見了捏著摸魚兒的朱星離。

  “是不是林信的?”沈樓盯著朱星離手裡的銀色小劍。

  “是,信兒出什麼事了?”朱星離臉上難得沒了笑意,冷冰冰地質問沈樓。

  “走。”沈樓言簡意賅地說,片刻不肯耽擱。

  朱星離也不廢話,放開摸魚兒,四人化作一道光影,朝大漠深處奔去。

  這小劍,定然是林信一早就放出的,才能讓朱星離在這個時候趕到。他知道,自己便是噬靈的材料,去見賀若宛如ròu包子打狗。但這ròu包子淬了毒,如果毒死了狗,就能讓師父及時去把他撿回來;如果沒有毒死狗,好叫師父去幫他打狗。

  下棋看三步,林信著實,留了後路。

  沈樓的臉色卻是更難看了,自始至終,林信的計劃里就是把他摒除在外的。逗他,哄他,從不依靠他。上輩子如此,這輩子依然如此,就算兩人互通了心意,林信始終把他當個外人。

  等找回來,一定要狠狠收拾他,讓他知道……

  摸魚兒猶如一尾小魚,快速遊走,四道靈光隨著小魚飛馳而去。臨近王帳,小劍便越飛越慢,停在原地轉一圈,劍尖指向一處。

  “在那裡。”朱星離看向不遠處,那頂破了個大dòng的金帳篷,四周空無一人,已然人去樓空。

  帳篷里亂成一團,吞鉤孤零零地戳在地毯上,要倒不倒地晃悠。刀柄上掛著那用以吸引摸魚兒的銀墜子。

  “看來蠻人知道這東西的用處。”朱星離撿起那墜子,摸魚兒在墜子周圍轉了兩圈,落到掌心不再動了。

  線索中斷。

  沈樓撿起那斷了腿的星湖石小鹿,驟然攥緊。這裡應當也不是真正的王庭,又是一處隨時可棄的行宮。惡陽嶺戰敗,這邊收到消息,立時離開。

  “他們走不遠。”沈樓掀開門帘走出去。

  大軍並非都可御劍,這麼短的時間內,行宮這裡的守軍只走了不足二十里,帶著糧食、輜重,甚至趕著牛羊。然而,隊伍里沒有大汗和大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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