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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裡正是當年先帝與南平王爭執之地,聽說南平王離開之後先帝一直待在殿中,直至怒火攻心而亡。
先帝駕崩之後,傳國玉璽也跟著消失,所以蕭昶才會用竊玉之罪抄了南平王府。若此案是他設計,那麼查抄南平王府之後玉璽便應該被找到。
但事實並非如此,哪怕南平王府被抄了一個底朝天,玉璽依然無所蹤。這些年來蕭昶所用的玉璽是宮廷巧匠仿製,並非那枚元祖皇帝傳下來的傳國玉璽。
她望著頭頂精美的繪頂,再流轉到四面的雕梁畫柱,腦海中浮現的是薄皮卷上的構造圖,並與之一一對應。如果玉璽並未丟失,而是被先帝臨終之前放在某處了呢?
她若有所思之時,蕭雋已經上完了藥。
老太醫叮囑了一些注意事項,皇帝讓太監一一記下。如此看重仔細,誰不說他是一個疼愛侄子的好皇叔。
包紮好的蕭雋看上去慘兮兮,十足一個受盡欺凌的小可憐。好在一張臉十分能打,便是小可憐那也是好看的小可憐。
或許是他的慘狀讓皇帝的心情好了些,那如陰溝老鼠的眼神里多了一絲隱蔽的痛快,在看向姜覓時的目光也少了幾分殺氣。
姜覓冷笑,這黑心肝的玩意兒怕不是還指望她日後折磨蕭雋呢。
果然連她剛才的不敬都計較了,還擺出一副長輩的模樣對她寬仁交待。「姜氏,如今你已是蕭家婦,好生照顧雋兒,以前的事朕既往不咎。」
「臣婦知道了,以後一定好好照顧王爺。」
照顧兩個字,她幾乎是咬牙切齒說出來的,但凡是長了耳朵的人都知道,她說的照顧可不是真正的照顧。
蕭雋拼命搖頭,「皇叔,雋兒怕。」
殿外也有人搖頭。
可憐這位慎王殿下,人都已經傻了這麼多年,還娶了這麼一位王妃,日後的日子恐怕不會太好過。
還有人記得十八年的那位冰雪聰明的皇長孫,何等的聰慧過人,何等的天賦絕倫。先帝曾不僅一次帶他上朝,當著文武百官的面誇他有先祖之風。
那時誰不知道先帝對他的喜愛之情,沒有人懷疑他會成為將來的儲君,也沒有人懷疑他會繼先太子之後登上帝位。然而世事難料,無人想到先帝之後坐上龍椅的居然是當時毫不起眼的二皇子。
皇帝正在溫和地安慰蕭雋,「雋兒不怕,有皇叔在呢。你們去給你皇祖母請安,你皇祖母會好好教她以後如何以夫為尊。」
一個嬪妾,哪裡是什麼皇祖母。
姜覓不恥著,垂了垂眼眸。
蕭雋空洞的眼神全是茫然,木木地點著頭。
「姜氏,你切記好好照顧雋兒,若是照顧得好,朕必重重有賞!」
若是照顧得不好呢,是不是就裝作看不到?
這個老陰陽人!
姜覓心下冷笑,不太甘願卻恭敬地應了。
在皇帝讓他們退下時,她走在了前面。蕭雋可憐巴巴地跟在她的身後出殿,殿外的那些臣子們不少人對蕭雋投以同情憐憫的目光。
她抬著下頜,面上儘是嬌縱與嫌棄。走了幾步之後她故意裝模作樣地去扶蕭雋,不冷不淡地說著,「王爺,我扶你。」
富麗的宮殿重重,襯得他們的身影是那般的渺小,卻又艷絕無雙無法忽視。眾人看著他們的背影,有人搖頭嘆息。
從前殿去後宮,途中會經過東宮。東宮如今的主子是柳皇后所出的皇長子蕭仁,蕭仁三歲時被封為太子,此後一直住在東宮。
東宮是蕭雋五歲以前的居所,他記憶中所有美好的一切都發生在這裡。宮殿前的那處角亭,曾是父親最喜歡讀書之處,也是母親最喜歡小憩的地方。
他記得宮牆的一隅被開闢出一小片花圃,平日里母親極愛在那小花圃中種花養草。不論茶菊蘭梅,母親總能侍弄得極好。
他們一家三口居於此,如同世間最為尋常普通的人家。雙親的音容笑貌仿佛還在,父親爽朗的大笑聲,母親溫婉的叮嚀聲,仿佛穿透過去的歲月,再一次浮現回想。
「父親,母親。」他低喃著。
姜覓聽得仔細,不由得握緊了他的手。
他立馬反握,緊緊不願鬆開。
孤苦多年,他已不再是一個人。
喧鬧的聲音從裡面傳來,聽著像是太子與幾位皇子在遊戲。其中一人看到外面的蕭雋和姜覓,便朝旁人使著促狹的眼色。隨後一位紫色華服的少年一抬腳,一個球形狀的物體便呈拋物線朝他們襲來。
姜覓一個掃腿,將那東西反踢回去,正好砸在那紫衣少年張狂的笑臉上。那少年被砸得倒在地上,因為太懵而一時忘了呼痛。
「你是什麼東西,居然敢暗算我二皇兄!」
先前那個最先發現他們的少年高喊著,看他的年紀應該是三皇子蕭益,而那位倒在地上的華服少年便是二皇子蕭信。
蕭信此時已被太監扶起來,捂著臉怒道:「你們敢暗算我,給我打!」
姜覓可不信他們不認識蕭雋,既然她和蕭雋一起,這幾個人只要不是傻子便能猜到她的身份。方才她可是看得分明,蕭信根本就是故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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