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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說哄人撩人有段位,那這人的段位不低。
她一把握住對方的手,直視著那幽黑一片的眼睛。「蕭雋,你老實回答我,你是不是有相好的?」
「沒有。」
「那你怎麼這麼會撩撥人,是誰教你的?」
「我父親母親便是如此,夫妻之間難道不應該是這樣嗎?」
以前父親若有困惑之時,母親便是這般輕輕撫平父親眉間的皺紋。母親曾經說過夫妻之間貴在坦誠,一旦有了欺瞞便如同隔著一道牆,那牆會隨著欺瞞的次數增多而日漸厚重,直至再也無法打破。
他反手將姜覓的手包在自己的掌心,目光如深淵不可測。
姜覓與他對視之時再次感覺到那種詭異的吸引力,那如深淵般空洞漆黑的瞳仁中,仿佛藏著能媚惑人心的妖精。妖精幽幽地勾著她,讓她的身和心都不由自主地想沉淪進去。
真是個妖孽!
「我們可是說好的,是假夫妻不是真夫妻。」
「我知道。」
夫妻就是夫妻,哪有什麼真假。
他既認定了,便不可能會放手。
「行了,繼續說正事。」姜覓將自己的手抽回來。
大事未成,他們要做的事還有很多。
蕭雋手指收攏,仿佛想留住掌心那柔軟的痕跡。他再次說起王府的人和事,沒有什麼起伏的聲音在寂靜中分外的詭異。
時光一寸寸流逝,蠟燭漸短。
直到近黎明時分,他才離開。
姜覓腦子裡接受了太多的信息,身體已是困得不行,連打好幾個哈欠之後往被窩裡縮,歪頭閉眼沒多大會就睡著了。
天光乍現,似是黑暗中有人掀開雲層窺探著人間的一切。那光把天際撕開了一個大口子,無數的光芒從裡面灑落出來。破曉晨曦喚醒了沉睡的世人,仿佛驅散了所有的陰霾,重複著希望繼續開啟一天的日升日落。
她迷迷糊糊地睜開眼睛,入目的是子規放大的臉。
「子規,你嚇了我一大跳。」
子規眼底泛著幾許紅絲,顯然沒怎麼睡好。事實上從回去之後她就沒有睡著,一直睜著眼睛到天亮。
「姑娘,奴婢昨夜裡好像發了夜遊症。」
「你有夜遊症?」姜覓伸了一個懶腰,漫不經心地問道。
子規狂點頭。
如果不是發了夜遊症,她怎麼可能會在姑娘的房間裡看到慎王,而且還是一個不傻的慎王,所以她一定是夢癔了。
姜覓見她這般模樣,笑出聲來。
「你沒有夜遊症,你昨晚看到的都是真的。」
「都是真的?」子規喃喃著,驚呼出聲,「難道奴婢看到的那個人真是慎王殿下,他…他不是傻子?」
秦媽媽剛一邁腳進來,聽到的就是這句話。當下心頭突突一跳,她朝外面四處望了望,然後趕緊把門關上。
「你這孩子說話怎麼沒個把門,什麼傻子不傻子的,那可是慎王殿下,若是傳出去別人還以為是姑娘教你的。」
所有人都知道姑娘有心上人,這日後少不得要被別人拿此事出來說嘴。原本還以為有心上人的藉口都擋住這門親事,誰能想到太后娘娘仍舊執意賜婚。
她一臉憂色,看眼下的青影應該也是沒有睡好。
「娘,娘,慎王真的不是傻子!」子規連忙一通解釋,將自己以為夜遊看到的都說了一遍,說完之後看著姜覓,像是在向姜覓確認自己說的對不對。
秦媽媽也朝姜覓看來,滿眼的不可置信。
姜覓看著她們道:「媽媽,子規說的都是真的,慎王確實來找過我,我與他此前就有些往來,他也不是世人以為的傻子。」
秦媽媽無比震驚,前有德章公主,後有慎王殿下,她家姑娘這些日子私下到底都結交了什麼人?
震驚過後卻更添幾分憂心,慎王明明不傻卻要裝傻,傻子都知道此事不簡單。要麼是防著別人害自己,要麼是處心積慮想算計別人。無論是哪一種,自家姑娘被牽連其中,以後的日子註定不得安寧。
「姑娘,你與慎王有交情也好,他若不傻自然更好。老奴只是擔心他所圖不小,你心裡要有個數。」
子規先是不解,爾後像是想到什麼臉都白了。
「姑娘,你會不會有危險?」
姜覓又伸了一個懶腰,道:「我們便是什麼都不做,就算是這輩子不嫁人,窩在府里大門不出二門不邁,恐怕也逃不過有些人的算計。所謂富貴險中求,有些事不破不立,福禍總相依,你們不必太過擔心。」
秦媽媽頓時明白她的打算,當下又是欣慰又是心疼。
這時有人來報,說是宮裡送了人過來。
主僕幾人面面相覷,皆是把心裡的那根弦繃緊了。
所謂的宮中送人來,就是送來兩位教養嬤嬤。只因但凡要嫁入皇家的女子,大婚之前必是重新學一學宮裡的規矩,由宮裡派來的嬤嬤嚴加教導。
兩位嬤嬤看上去都是四十多歲的樣子,一個姓張,一個姓史。張嬤嬤個高且壯實,史嬤嬤略矮且身瘦。兩人一個看上去隨和一個看上去嚴肅,但都是同樣的儀容整齊乾淨髮髻一絲不亂。她們既然是來教規矩的,又是奉了余太后的旨意,自然是擺足了架子,甫一照面就想給姜覓一個下馬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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