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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日不見,姜惟老了許多。
父女二人相顧無言,默默地前往安怡堂。
未近院子,遠遠聽到劉氏的咒罵聲。姜覓毫不意外聽到自己的名字,伴隨著不堪入耳的話語,那老不死的怕是把所有的一切都怪到她的頭上。
姜惟的臉色更加難看了幾分,似乎想說什麼,幾番欲言又止後最終什麼也沒說。
事情到了今時今日,再多的解釋也沒有。
姜覓不需要解釋,她要的是結果。
劉氏看到她時,兇狠的眼神像是要吃人。
「你…你這個孽障!你還敢來!」
「我來拿回屬於自己的東西,我行得正坐得端,我有什麼不敢來的。」
姜覓不用人招呼,直接坐下。
這一次她是有備而來,帶來了那些田產鋪子這些年的帳本。她將所有的帳本放在姜惟面前,請對方過目比對。
「這些年田產鋪子的收成紅利,一共是兩百三十四萬兩零八千一百五。父親你對對看,若是沒錯的話還請你做個見證。」
姜惟沒有看帳冊,道:「既然是你娘的嫁妝,侯府理應全部歸還。」
劉氏尖叫起來,「侯爺!徐氏嫁進我們侯府,她的人和嫁妝都是我們侯府的。就算是要給,也不能給全部啊!」
姜覓似笑非笑地睨她一眼,「照你這麼說,我就應該一文錢也不要,由著你把銀子全貼補給給你娘家。你真應該出去好好聽一聽,聽聽世人是怎麼說你怎麼說你們劉家的。劉御史與你斷絕關係不假,但他絕口不提還銀子的事,擺明是想是得了便宜還賣乖,真夠不要臉的!」
劉氏的眼珠子凸出來,惡狠狠地瞪著姜覓,再也不掩飾對姜覓的憎恨與厭惡。「你這個克兄克母的喪門星,都是你害的…都是你害的…」
如果不是這個喪門星,哪裡會發生這些事。早知會有今日之事,她當初真不應該心慈手軟,更不應該袖手旁觀。她就應該主動出手,早早送這喪門星去和徐令嬌團聚。
姜覓對她憎惡的目光半點不懼,道:「我哥是被你弄丟的,我娘是被人害死的,如果說被克,那克他們的也是你。」
劉氏氣得直喘氣,她指著姜惟怒道:「你聽聽…她就是這麼忤逆的!你若是個孝順的就好好管教她,豈能容她放肆!」
姜覓下意識看過去,她倒要看看到了這個地步姜惟會怎麼做。
姜惟抿著唇,額頭青筋畢現,一張臉沉得厲害。
半晌,他艱難開口。
「母親,你把剩下的銀子拿出來吧。」
劉氏一聽,氣得差點過去。
「你這個不孝子!」
「母親!」姜惟滿眼痛苦,「夠了,別再鬧了!」
「我…我這麼做是為了誰!」劉氏大喊起來。「我還不是為了你,為了侯府嗎?你怎麼就不理解我的一片苦心,銀子要是給了這個孽障,遲早要被她填了徐家的窟窿,你……」
「這話我就不愛聽了,你說你為了我父親為了侯府,敢問這些年你為我父親和侯府做了什麼?你明明貼補了劉家,得益的是姓劉的,而非姓姜的。侯府是憑白無故沾了一身的騷,不僅沒有得到好處還落了一個壞名聲,你哪裡是為了侯府,你分明是坑了侯府。你說我要拿銀子填徐空的窟窿,那又如何?銀子是我娘的,我娘姓徐,那些銀子也姓徐,填了徐家的窟窿才是正理!」
「你聽…侯爺你聽這個孽障說什麼?她說她就是要把銀子拿去填徐家的窟窿…她可是姓姜的,她可是你的女兒…」
「你錯了。」姜覓冷冷地看著劉氏,一字一頓道:「我已歸宗徐家,我現在姓徐。」
姜惟一時說不出話來,怔怔地望著她。
她又道:「這是父親對我外祖父的承諾,也是我母親的願望。我來拿回我徐家的東西,任何人都沒有理由拒絕。」
劉氏傻眼,她真沒想到姜覓會這麼做。她一直以為哪怕是姜覓搬出了侯府,日後也會再回來的,因為比起府不成府的安國公府,他們武昌侯府才是明智的選擇。
很快她就想到了應對之策,心下一喜。
「你現在不是我們姜家的子孫了,那你娘的東西自然得傳給你哥哥,所以你不能把銀子要回去,萬一你哥哥回來了怎麼辦?」
她自以為有了留下那些銀子的理由,卻沒看到姜惟眼中的掙扎與痛苦。
姜覓嘲諷一笑,「你可別忘了我哥就是被你弄丟的,為了圖財你什麼事都做得出來,哪怕我哥真的還活著,但凡是你知道一星半點的消息也會為了獨占這些銀子而將他滅口。」
姜惟聞言,眼底的掙扎停止了,變成了徹底的失望。
他看著劉氏,仿佛從來不認識這個母親一般。
從小到大母親最是嚴厲,甚至比父親還要嚴厲。他一直以為母親最重規矩與禮數,雖說平日裡瞧著有些不太近人情,但骨子裡比誰都分得清是非曲直,所以嬌娘的東西交到母親手裡他很放心。
誰能想到啊,母親竟然是這樣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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