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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臉色因為虛弱而顯得沒有血色,身上卻是滿身的血。血浸濕了她的衣衫,襯得她的臉色越發的蒼白,像是被人揉碎了的花,白的白紅的紅,零亂破碎讓人心疼。
姜惟覺得自己的心已被油鍋煎得焦糊,痛苦都變成了麻木。
他迷茫地看著姜覓,一時清楚一時恍惚。
良久,他艱難地鬆了口。
「你……走吧。」
第40章
侯府外此時已聚集了不少人, 早在徐效帶著人氣勢洶洶地趕來時這些人就在了。他們伸著脖子張望著,七嘴八舌地議論著,從當年的安國公府說到徐氏的十里紅妝, 從姜潤的失蹤說到姜覓這一次的出事, 諸多猜測諸多隱晦,時不時還能聽到感慨與嘆氣聲。
「聽說這姜家大姑娘突然就不見了,活生生的一個人哪,說不見就不見了…你們說邪門不邪門?」
「哪裡那些個邪門的事,指定是人幹的。那徐爺剛上門想給徐家留一個血脈, 當天夜裡姜家大姑娘就不見了,哪有這麼巧的事。我可是聽說了,徐夫人的那些嫁妝可全捏在姜老夫人手裡,姜老夫人這是不想把東西還給徐家, 拿自己嫡親的孫女耍把戲呢。」
「不能吧,姜老夫人可是姜大姑娘嫡親的祖母, 興許單單只是捨不得把親孫女送人吧。」
「誰不知道姜老夫人不喜姜大姑娘, 寧願把一個庶孫女養在跟前,也不養生母早亡的姜大姑娘。」
「依你這意思人是被姜老夫人給藏起來了?」
先前說的那個人露出一個意味深長表情,既不說是也不說不是, 搖頭晃腦地說了一句,「人為財死啊。」
那麼一大筆嫁妝, 誰能不動心。在所有人看來徐效之所以非要認回姜覓,為的其實也是錢財之物。
日頭已至中天, 這些人不見徐效出來竟然沒有人散去, 反而吸引了不少湊熱鬧的人, 人也是越聚越多。
又等了不知多久,侯府的門終於開了。等看到出來的人之後, 人群瞬間騷動起來,驚呼聲不斷,還夾雜著尖叫聲。
「天哪,姜家大姑娘這是怎麼了?怎麼一身的血?」
「不是說被藏起來了,為何看著像是險點沒命了?難道真有人想圖財害命不成?」
子規扶著姜覓,出現在眾人面前。但凡是長了眼睛的人都能看出姜覓此時的悽慘,滿衣襟鮮紅的血色,零亂的發與蒼白的臉,一看就知道受了什麼樣的罪。
眾人你一言我一語,如同無數的水珠滴進了油鍋里,濺起更無數的「噼里啪啦」的聲響,聲響越來越大,漸漸呈現出熱鬧鼎沸之事。
主僕二人艱難地一步步挪出侯府,所到之處人人避讓。
有人大著膽大問道:「姜大姑娘,你這是怎麼了?」
子規一臉的淚,悲憤回答:「我家姑娘差點被人害死了!若不是舅老爺執意親自搜查,我家姑娘她…一家子的骨肉至親,誰能想到他們居然會下死手。你們也別問了,家醜不可外揚…」
這看似沒明確回答,卻此地無銀三百兩。
骨肉至親下的手,又是家醜不可外揚,那麼害人的人就那麼幾個。一個是姜老夫人,一個是余夫人,還有一個是姜侯爺。
至親都下手這麼狠,分明是沒想給姜大姑娘活路啊!
姜覓不用裝,她現在的樣子足夠虛弱也足夠慘。所到之處無一不是同情可憐的目光,不少人指著她竊竊私語。
剛才問話的那個人得到了子規的回答,膽子大了許多,又問:「姜大姑娘,你這個樣子是要去哪裡?」
傷得這麼重怎麼著也應該先看看傷,然後再養一養,為何反而出了侯府,難道是要自己去醫館不成?
這武昌侯府的人呢。
他們卻是不知道府里的主子們已然自顧不暇,余氏被姜惟傷了心偷在屋子裡哭,身為女兒的姜晴雪肯定要留在身邊安慰。劉氏又怒又氣又急,此時裝病都來不及,又哪裡會管姜覓的死活。而姜惟本人則被徐效纏住了,目的就是為了趁機要回徐氏的那些嫁妝。
如此一來姜覓和子規一路出府,根本沒有人阻攔。
回答那人問話的還是子規,子規回望了一眼侯府的大門,神情無比哀傷。「我家姑娘走投無路,有家也不敢再回,只能是去徐家了。」
原來不是去醫館,而是去徐家。傷成這樣不留在侯府養傷,可見侯府是真的容不下了。人群再次騷動起來,眾人又三三兩兩地開始議論。
「姜大姑娘真可憐,被至親害得有家不能待,那徐家也不是什麼好去處啊…」
「誰說不是呢,徐爺嗜賭成性,金山銀山也能賭光。」
「再不好也比侯府強,再留在侯府指不定命都沒了,去了徐家至少還能有一條活路。你說這些個夫人貴人的,下手怎麼這麼狠。」
這些人猜測著討論著,感慨和嘆息一聲接一聲。
徐家的馬車就停在邊上,子規扶著姜覓朝那馬車走去。她們走得極慢,所有人都以為是因為姜覓太過虛弱的緣故,卻不知是姜覓有意為之。
她就是要讓這些人多多看清自己的慘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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