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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被猜到了!
侯爺會信嗎?
孟姨娘伏在地上連連磕頭,「大姑娘,天大的冤枉啊!妾真的不知情,借妾一萬個膽子也不敢害你啊!你這是想逼死妾啊…」
她一邊說著一邊突然起身,看樣子是準備朝柱子撞去。可惜不等她撞出去,就被德章公主一腳踹回來,猝不及防地跌倒地上,摔得一個四腳朝天,既不雅觀又無比狼狽悽慘。
姜婉撲過去抱著她哭,一聲比一聲悲憤。在外人看來,這好比是逼供的現場。母女倆哭得好不可憐,聽著讓人動容又同情。看戲的人依舊看著戲,無動於衷的依舊保持著沉默。
姜洵握著拳頭,滿臉憤恨。
他不敢對德章公主不滿,只把一腔怒火全衝著姜覓而去。
姜覓無視他的憤怒,怒指著月容。「你說!你真的不知道香有問題?你真的不知道孟姨娘想害我?我可告訴你,無論是你還是孟姨娘,你們的身契都在我手上。若是惹怒了我,我把你們全都發賣了!」
這等蠻橫的語氣和明顯的威脅,似是越發坐實她的咄咄逼人。
「住口!」劉氏聽不下去,喝斥道。
「事關我的性命,祖母難道還要姑息嗎?」
「孟氏不知情,月容也不知情。你也說了她們的身契都在你手上,難道她們還敢對你不忠心嗎?」
劉氏的話確實有道理。
被人捏著身契的下人,如果不是活得不耐煩了,又有幾個人敢背主,
所有人都沉默下來,屋子裡只有孟姨娘母女低低的哭泣聲。
事情似乎就此擱止,比起姜覓的有驚無險或是無端猜測,侯府的臉面和名聲更重要。劉氏不會為她出頭,姜惟一言不發,余氏只管袖手旁觀。這偌大的侯府之中,沒有人會在意事情的真相,更沒有人在意她的感受。
明明她是受害者,卻像是眾矢之的的罪人。
但罪人又如何呢?
她就是這麼的不識抬舉!
「在祖母眼裡我的生死無關緊經,那我母親呢?」
劉氏心頭陡然一跳。「你…你又發什麼瘋?」
「我聽秦媽媽提起過,她說我母親生我的那一天力歇到睡去,險些醒不過來一屍兩命。」姜覓的目光似悲似譏,直視著姜惟。「父親可還記得,那日我母親的屋子裡點的是什麼香?」
她手裡不知何時拿著一截斷了的夢落,那香正裊裊地燃著。香氣一點點擴散開來,絲絲縷縷鑽進在場眾人的鼻息中。
姜惟聞著這香氣,臉色慢慢變了。
第30章
所有人皆驚。
難道徐氏的死另有隱情不成?
一道道懷疑的目光在姜覓和姜惟之間游離, 最後落在孟姨娘身上。孟姨娘伏在地上,誰也看不清她的表情。
四周忽然變得很安靜,甜香味初時淡淡好聞, 然後香味越來越濃膩, 濃到仿佛摻雜著血腥之氣,膩到令人作嘔。
姜惟因為極度震驚而僵硬的眼珠子慢慢轉動,看向孟姨娘。
他清楚記得髮妻臨死前的種種,產婆說嬌娘沒有力氣,大人和孩子恐有不好。他一急之下衝進去, 險些被屋子里瀰漫著血腥氣和甜香氣熏得吐出來。那樣的氣味實在太過令人作嘔,以至於後來多年他都不願在自己的房間裡燃香。
當年孟氏和秦氏皆是嬌娘最為信任之人,秦氏主外事,孟氏主內務。嬌娘的衣食與用物全是孟氏在管, 包括香薰油蠟。
但這怎麼可能呢?
一室的詭異的靜默中,最先回過神來的是劉氏。
家醜不可外揚, 尤其是後宅陰私。
「公主殿下, 禁物的事已經清楚了,不如請你移駕賞臉,臣婦剛得了一罐好茶。」
「禁物事不是還沒清楚嗎?」德章公主抬著下巴, 倨傲道:「本宮倒要聽聽看,徐夫人的死和這禁物有什麼干係。」
劉氏氣結, 又無可奈何。
「侯爺!」
她喚著姜淮,企圖讓姜惟主掌大局。
姜惟下意識看向姜覓, 眼中竟有一絲茫然。
姜覓突然很想笑。
幸好啊。
幸好徐氏已死去多年, 若不然又該如何接受所謂深情也會有變談的一天, 又如何面對愛馳心冷的日子。
秦媽媽說那日採薇軒忙成一團,她一心守著在徐氏身邊, 產房裡里外外的事情都是孟姨娘在張羅,事後她回想起來總覺得那幾天的香不太對。正是因著這點懷疑,她對孟姨娘有了戒心,平日裡千叮嚀萬囑咐的希望原主不要和孟姨娘走得太近。
原主聽不出她話里隱藏的深意,也不理解她的一片苦心,不僅和孟姨娘有來有往,還對孟姨娘的話偏聽偏聽,反倒對她日漸不滿和猜疑,最後還將她趕出侯府。
最後原主也死了。
這些人真是欺負人啊。
他們欺負死人不會開口,他們還仗著人多勢從以多欺少。
姜覓緩緩垂眸,凝視著手中的香。秦媽媽還提過一嘴,說當時姜惟也覺得香氣難聞,命她把香給滅了。
「我母親去世的那一天的種種,難道父親忘了嗎?」
姜惟目光開始躲避,他忽然發現自己似乎不敢和長女的眼晴對視。「覓兒…這事為父定會查個清楚明白,給你一個交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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