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頁
溫殊乍一聽沒聽懂她的意思。
直到她留下了兩句話。
「如果你還想問怎麼才能出去的話，那我告訴你——」她緩緩笑了，「我活著，或許還能放你們出去。但我死後，只有徹底毀了核心區，你們才能解脫。」
安涼扣動了扳機。
*
與此同時，聯盟內。
反對與機器人合作的同事都被關在了辦公室內，這讓聯盟的負責人大鬆了一口氣。
他和和平友愛協會舉行了會晤，交談了不少關於維護核心區的事情。
期間，為了彰顯自己推動人與機器人共同發展的決心，他們還讓異變為機器人的員工上台發言。結束後，負責人慷慨陳詞：「聯盟將永遠不再殺戮、甚至解僱異變的員工。」
掌聲雷鳴。
沒人注意到核心區附近的角落，兩個機器人員工扭打在了一起。
其中一個很快精力耗盡，被另一個切斷電路換了衣服。
人們不會在意機器人的樣貌，自然沒看出，那個混入核心區的「員工」是他們曾望風而逃的Mr.Xie。
也沒人注意它往自己的軀殼中藏了火藥。它正在按照安涼設定好的程序，去它該去的地方。
由於聯盟解開了對機器人的禁令，不少機器人趁機潛入。當警報聲終於響起時，「轟」的一聲——
一束光柱從天而起，世界劇烈震盪，宇宙坍塌，黑暗侵襲，直到——
刺眼的光芒照灑落在人們臉上。
無數曾陷入沉睡的人察覺到了身體的存在，怔懵著睜開雙眼。
第67章 存在與虛無
「都收拾好了嗎？你的包, 手機，還有傘。」
「怎麼穿一身黑衣服啊，今天去見你爸爸, 穿得喜慶一點, 換那個碎花裙子。」
......
阮北晴沉默地往包里放了一柄槍, 手裡塞著子彈，拉好拉鏈將包往身後一甩，「我習慣了。」
今天是她回到現實世界的第三周。
這三周，人們圍繞著對於始作俑者安涼該如何評判, 展開了激烈的討論。
安涼的生平被廣為人知。她用虛擬實境讓人們看到了另一個世界——不加限制、盲目發展科技的世界。
從虛擬實境中出來的人無不驚駭，覺得安涼為大家敲響了警鐘。而一直身在局外、不曾經歷的人對她陳詞頗多, 覺得她不僅危言聳聽, 還危害社會。
畢竟這件事導致許多人陷入長眠。
雖然「許多人」中不包括平民。
但......
安涼的反抗其實沒有觸及到根本。
打破階層哪有這麼簡單。雖然事後，不少公司都修改了996等制度, 重視對員工的保障, 可阮北晴知道，事情還沒有完。
甦醒後, 阮北晴聽到了關於她父親的真相。
人類復活了一位瀕死之人的大腦, 並嘗試讓他在虛擬世界中擁有自主控制的意識，那位瀕死之人就是她的父親。
「他瞞著你們，主動進行晶片的人體試驗，在試驗前簽下了器官捐獻知情書。」
「沒想到的是, 晶片讓他的大腦始終保持活躍，我們換了個思路繼續試驗, 發現他能在虛擬世界中和我們交流了。」說到這裡, 研究院的人一臉激動，「這意味著『缸中之腦』成為現實！即便人們的身體不在了, 意識也可以存活......」
為了實驗的隱蔽性，他們瞞了所有人兩年。
得知這一消息的程雯喜極而泣，聽聞「缸中之腦」的意識穩定之後，拉著阮北晴要去看阮文善。
一路上，阮北晴看著窗外的太陽，眼神飄忽不定。
這個世界沒有酸雨，沒有滿大街遍布的機器人，人和科技還沒有發展到劍拔弩張的地步。
計程車停到了樓下，她和程雯站在研究院前。程雯拍了很多照片，她腦子裡全都是安涼。
據說，安涼母親沒有用到的晶片是給了她。
但是阮北晴一心沉浸在虛擬實境裡，又因為那晶片不是正款，是加急趕製的殘次品，所以她沒有醒過來。
也難怪，安涼一直把她撇在外面，甚至還有意無意地照顧她。
沿著長長的走廊走到盡頭，阮北晴和母親穿著防護服，站在了存放「缸中之腦」的實驗室前。
程雯不敢進去，站在門口動容落淚。阮北晴進門後一直沒說話，許久才對陪同的人輕聲道：「我可以自己呆一會兒嗎？」
門外有玻璃窗，可以監測阮北晴的行為。那人知道她不會做什麼出格舉動，點頭出去了。
阮北晴站在偌大的玻璃缸前。
綠色的透明液體充斥著圓柱形玻璃缸，紛亂的線如同長出的觸手，連接到里外兩個屏幕和若干器械上。
一顆大腦漂浮在正中。
它儲存甚至生存著她父親的意識，但沒有發育出五感，不知道阮北晴的存在。
事後阮北晴知道，她在本子上看見的內容，包括那憑空出現的「繼父」，都是阮文善大腦生成的結果。
它目前的意識還是混沌的，生成的要麼就是阮文善早年記憶，要麼就是毫無邏輯的內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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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她留下了兩句話。
「如果你還想問怎麼才能出去的話，那我告訴你——」她緩緩笑了，「我活著，或許還能放你們出去。但我死後，只有徹底毀了核心區，你們才能解脫。」
安涼扣動了扳機。
*
與此同時，聯盟內。
反對與機器人合作的同事都被關在了辦公室內，這讓聯盟的負責人大鬆了一口氣。
他和和平友愛協會舉行了會晤，交談了不少關於維護核心區的事情。
期間，為了彰顯自己推動人與機器人共同發展的決心，他們還讓異變為機器人的員工上台發言。結束後，負責人慷慨陳詞：「聯盟將永遠不再殺戮、甚至解僱異變的員工。」
掌聲雷鳴。
沒人注意到核心區附近的角落，兩個機器人員工扭打在了一起。
其中一個很快精力耗盡，被另一個切斷電路換了衣服。
人們不會在意機器人的樣貌，自然沒看出，那個混入核心區的「員工」是他們曾望風而逃的Mr.Xie。
也沒人注意它往自己的軀殼中藏了火藥。它正在按照安涼設定好的程序，去它該去的地方。
由於聯盟解開了對機器人的禁令，不少機器人趁機潛入。當警報聲終於響起時，「轟」的一聲——
一束光柱從天而起，世界劇烈震盪，宇宙坍塌，黑暗侵襲，直到——
刺眼的光芒照灑落在人們臉上。
無數曾陷入沉睡的人察覺到了身體的存在，怔懵著睜開雙眼。
第67章 存在與虛無
「都收拾好了嗎？你的包, 手機，還有傘。」
「怎麼穿一身黑衣服啊，今天去見你爸爸, 穿得喜慶一點, 換那個碎花裙子。」
......
阮北晴沉默地往包里放了一柄槍, 手裡塞著子彈，拉好拉鏈將包往身後一甩，「我習慣了。」
今天是她回到現實世界的第三周。
這三周，人們圍繞著對於始作俑者安涼該如何評判, 展開了激烈的討論。
安涼的生平被廣為人知。她用虛擬實境讓人們看到了另一個世界——不加限制、盲目發展科技的世界。
從虛擬實境中出來的人無不驚駭，覺得安涼為大家敲響了警鐘。而一直身在局外、不曾經歷的人對她陳詞頗多, 覺得她不僅危言聳聽, 還危害社會。
畢竟這件事導致許多人陷入長眠。
雖然「許多人」中不包括平民。
但......
安涼的反抗其實沒有觸及到根本。
打破階層哪有這麼簡單。雖然事後，不少公司都修改了996等制度, 重視對員工的保障, 可阮北晴知道，事情還沒有完。
甦醒後, 阮北晴聽到了關於她父親的真相。
人類復活了一位瀕死之人的大腦, 並嘗試讓他在虛擬世界中擁有自主控制的意識，那位瀕死之人就是她的父親。
「他瞞著你們，主動進行晶片的人體試驗，在試驗前簽下了器官捐獻知情書。」
「沒想到的是, 晶片讓他的大腦始終保持活躍，我們換了個思路繼續試驗, 發現他能在虛擬世界中和我們交流了。」說到這裡, 研究院的人一臉激動，「這意味著『缸中之腦』成為現實！即便人們的身體不在了, 意識也可以存活......」
為了實驗的隱蔽性，他們瞞了所有人兩年。
得知這一消息的程雯喜極而泣，聽聞「缸中之腦」的意識穩定之後，拉著阮北晴要去看阮文善。
一路上，阮北晴看著窗外的太陽，眼神飄忽不定。
這個世界沒有酸雨，沒有滿大街遍布的機器人，人和科技還沒有發展到劍拔弩張的地步。
計程車停到了樓下，她和程雯站在研究院前。程雯拍了很多照片，她腦子裡全都是安涼。
據說，安涼母親沒有用到的晶片是給了她。
但是阮北晴一心沉浸在虛擬實境裡，又因為那晶片不是正款，是加急趕製的殘次品，所以她沒有醒過來。
也難怪，安涼一直把她撇在外面，甚至還有意無意地照顧她。
沿著長長的走廊走到盡頭，阮北晴和母親穿著防護服，站在了存放「缸中之腦」的實驗室前。
程雯不敢進去，站在門口動容落淚。阮北晴進門後一直沒說話，許久才對陪同的人輕聲道：「我可以自己呆一會兒嗎？」
門外有玻璃窗，可以監測阮北晴的行為。那人知道她不會做什麼出格舉動，點頭出去了。
阮北晴站在偌大的玻璃缸前。
綠色的透明液體充斥著圓柱形玻璃缸，紛亂的線如同長出的觸手，連接到里外兩個屏幕和若干器械上。
一顆大腦漂浮在正中。
它儲存甚至生存著她父親的意識，但沒有發育出五感，不知道阮北晴的存在。
事後阮北晴知道，她在本子上看見的內容，包括那憑空出現的「繼父」，都是阮文善大腦生成的結果。
它目前的意識還是混沌的，生成的要麼就是阮文善早年記憶，要麼就是毫無邏輯的內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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