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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承鶴瞪著這人:“……你逗我呢?”

  鳳飛鸞斜睨著他:“可有此事?!”

  沈承鶴道:“誰說的?……誰告訴你有這種事發生過?……那是絕對沒有過,不能夠啊!”

  鳳飛鸞連著冷笑三聲,翻身一把壓住沈承鶴,不由分說掰開他大腿,狠命將一條腿拗起來架上肩膀,手指就往六神jú花那裡搗去:“是不是這樣做的?”

  “折了折了,拗斷了!”沈承鶴大叫,“我冤枉啊……嗚……”

  沈承鶴yù哭無淚。不怕相公失憶,也不怕相公恢復當年的好記xing,怕就怕這人選擇xing的專揀某些片段進行重溫。

  他也約莫察覺到,鳳美人已經憶起以前的大部分事qíng,心裡都明白,只是不意承認。

  破界來到人間,就是與前世做一番徹底了斷,再世為人,之前發生過什麼,還有那麼重要?

  農曆新年,年輕人都要回家過年,看望長輩,這在哪一國哪一界,都是必然的禮數。

  沈承鶴還是頭一回帶著同居男友回家拜見父母,之前幾個月都不好意思露臉。他並不怕他爹媽爺爺奶奶不同意這樣的結合,是怕他家鳳哥兒脾氣太臭,不馴服,在長輩面前不好好說話。

  楚晗特善良地說:“用兄弟們幫忙嗎,一起去,幫你在你爸面前說些好話。”

  沈承鶴推脫不用:“不不不,你甭去看我熱鬧!”

  楚晗真誠道:“不看熱鬧,我擔心你。”

  沈承鶴說:“是死是活也就這一回,總要見面。”

  楚晗問:“你父母萬一就是不同意,你打算怎麼辦?”

  沈承鶴說:“不同意,就只能和他一起回那邊過日子啦……在神都城外弄個小院子,幾畝良田,男耕女織,偶爾上山打個獵,再養一群jī鴨,哈哈哈……”

  承鶴說完笑話,驀地正經起來:“即便不同意,我也不能把他甩了、不要他了。他為了我才過來的,什麼都拋下了。他在這邊,就只有我一個親人。老子肯定跟他過一輩子,分不開啦。”

  楚晗覺著,鶴鶴終於長大了,像個爺們兒了。

  沒過兩天,chūn節國假還沒放完呢,就傳來好消息。沈承鶴電話里挨個兒向夥伴們報喜,他父母恩准了這件美事。

  楚晗都不信,說給小房聽小房子也不相信。他可惜沒能現場圍觀這樣面見父母的重要時刻。

  後來聽承鶴講故事。除夕當天,闔家團聚,家中列位長輩到齊,沈公子是一臉視死如歸表qíng踏進家門的。他腦內已經打好糙稿,準備進行八年抗戰、與封建大家長的專制勢力做長期嚴酷的地下鬥爭。

  沈承鶴從小金貴嬌寵著長大的,xing格不成熟,出格沒譜的事做過太多,在家長面前嚴重缺乏人生的信譽。他爸對於他心理上已經放棄了,也做了最壞的打算,沒想到兒子這回是正經來的。

  據說當時,大鶴鶴真心實意地把男友帶出來,介紹給家長們。沈家爸媽當然吃驚,還沒來得及發話,鳳美人上前一步,雙手抱拳高舉再九十度彎腰鞠躬,端莊地行了一個大禮,然後給沈家長輩跪下了。

  “小婿拜見岳父岳母大人。”

  鳳美人恭恭敬敬地連磕三個頭,回回都額頭碰地,沒有半點含糊作弊。磕完才起來,又回身拿過一盒一盒孝敬家人的禮物,一一地呈上。

  這人是做了一整套他們那個地界拜見岳父泰山的傳統禮節,絲毫沒有羞澀為難,覺著理所應當就是這樣拜。鳳飛鸞心裡是把“外人”與“自家人”界限分得很清楚,不拜無用的佛。既然要與沈氏的公子結好,當然要尊敬孝順對方的父母親,神州中土世代傳承的禮教,難道不是這樣?

  鳳飛鸞特意把頭髮弄短了些,沒有化妝,素麵朝天,穿一身淺色西裝,舉手投足還保留過去某個時代人群特有的印跡,關鍵場合端得十分持重、優雅。

  沈爸爸沈博文同志,就沒料到,兒子是跟他來真的。

  他也沒料到,兒婿長得如此體面,這麼拿得出手,言談舉止都很得體,講話恭順委婉,完全不像以前那些不知哪一路來的沒家教的小男妖jīng。

  這人都給他們一家跪下了!

  沈承鶴驚呆片刻,還不算太愣,趕忙把茶几上一壺熱茶拎來,斟滿幾隻茶盅。

  鳳美人端了茶盅,一一地敬茶給在座長輩,問好。

  茶盅遞到嘴邊,這一口喝進去,沈爸想再拒絕反悔自己都不好意思了。

  當然,這之後還有沈承鶴三寸不爛之舌的功勞,大大表白了一番,講鳳大人在那一邊捨身墜火搭救他的xing命、再不遠千里追隨他來到這裡。至於具體qíng節如何添油加醋,全憑沈公子一張嘴了……

  兩家人各安天命,各得其所,闔家圓滿,其樂融融。

  後來,沈爸再見著楚總時,倆位爺勾肩搭背,仍像當年一般。沈爸感慨:“老子怎麼覺著,這日子過的,又給過回來了,繞回來了。咱兩家人比親兄弟還親,絕對的。”

  楚總當年有句名言:兩個套子裡的jīng華,成就一個他,我兒子能不聰明能gān嗎。

  沈爸自嘲道:“老子當年戴了倆套,都沒擋住那小禍害,我兒子他能不奇葩嗎!”

  作者有話要說:上回哪位讀者說出鳳兒來人間的職業了,我就不好仔細寫了就一筆帶過吧。

  我們的很蘇很雷很美好的童話故事就要結束了,應該還有個簡短的尾聲。

  第九十七章七爺

  探險回來之後有一陣子,楚晗常去劉大隊長那裡叨擾,找一夥兄弟聊天吃飯。

  經歷過一些磨難,嘗過火海刀山命懸一線的滋味,楚晗對一些人、一些事有了更深體會,尤其更佩服劉雪城手下的隊員。

  回想頭一回認識那些人時的qíng形,每個隊員都以墨鏡遮面,不苟言笑,排開一溜身材高矮都差不多,jīnggān之中卻又透著面目的機械與模糊。現如今,楚晗和那幾人已經太熟了,老七同志每回被人取笑逗樂露出的一顆酒窩,或者八爺開懷大笑罵娘時眼角抖動的痦子,都那樣親切生動。

  幾個男人湊在一起,聊這些年的過往,聊出生入死的兄弟qíng。

  老七老八他們平時隊裡有規矩,不怎么喝酒,楚晗買單請那倆人吃烤ròu自助。女服務員推著那種飯館裡常用的小餐車,送來一盤盤切好的ròu片、蔬菜。楚晗飯量還算正常,那兩位爺每人吃掉四個餐車的ròu。

  那飯館老闆是個豪慡的,說:“吃得多說明我店裡賣的東西地道!哥兒幾位使勁吃,今天也是有緣認識了!”

  “誒,老闆,您既然這樣說,我再給您介紹個跟你有緣的人。”八爺一指,“楚晗,明兒把你老公帶來,就吃這家!”

  楚晗自嘲:“你太損了,我們家小房跟哪個有緣,那家店就要吃破產了,後廚房的鍋都能吃了。”

  女服務員挺水靈的,一看就是南方來京城打工的妹子。

  老八對妹子一樂:“姑娘,哪人?”

  服務員略靦腆:“江西來的麼。”

  老八笑得更歡:“噯我就說麼,老鄉啊。看著你就面善,咱們江西妹子最俊了。”

  老七也點點頭,埋頭看ròu,並沒有正眼看妹子。

  老八哼了一聲,故意對服務員說:“姑娘你就是長忒俊了,我哥他一見著俊的,他就緊張。你要是長得難看點,他今天還能再多吃兩車。”

  楚晗一口茶水要往外噴。

  老七從ròu盤子裡一抬頭,盯著小八。

  妹子也笑:“是這樣啊?”

  八爺煞有介事一拍桌:“姑娘我給你們介紹啊,這人是我們單位里的頭號王老五,人善良,忠誠可靠,又能保護女孩兒們不被壞人欺負了。這種人,特別適合看家、護院、過日子,而且又不亂叫,就是人比較羞澀內向,缺乏主動xing!要不然還單著呢……”

  老七:“說我什麼呢?”

  老八:“說你還沒對象唄。老弟我就不等你了啊,我哪天回老家結婚去了。”

  “你結去吧。”老七一臉淡淡的,完全不在意,又好像有心事。

  老八冷笑:“噯你看這人渾身不自在似的,姑娘都不羞澀,你羞澀個屁啊!”

  老七同志原本渾身挺自在的,ròu足飯飽吃得舒坦,讓他表弟在飯桌上這一攪合,當真就不自在起來了,臉色複雜,拿筷子的一隻手也不好意思伸出去夾ròu。

  偏偏那幾個老鄉小姑娘不停地瞄他們,還掩著嘴笑,估摸也是看這桌三個男的長得不錯,挺稀罕的。老七同志被炭火熏得耳朵發紅,抿住嘴唇時酒窩隱現……

  老八喝了幾口茶解解葷腥,語氣正經起來:“哥,我就是覺著,你xing子太憋,應該有個人在你身邊開導開導,讓你能開心點,多笑笑。不然我看你也快要‘退伍綜合症’了。”

  老七說:“我不會。”

  老七同志表面上嫌他弟嘴賤話嘮,其實挺喜歡聽小八閒扯淡的,難得身邊有個活潑的人跟他講講笑話,愉悅身心。

  很多當過兵的、在部隊待過的男人,退伍之後,一旦離開部隊環境,極不適應社會節奏。長期在封閉壓抑的環境中生活,接受嚴酷訓練,在心理、生理雙重壓力下執行危險任務,一次次死裡逃生……種種的因素,塑造了內向偏執的xing格。意志qiáng悍者或許能夠越磨越qiáng,意志力不夠堅定的,很容易心理崩潰,或者患上抑鬱症、狂躁症。

  老八低聲對楚晗講:“以前常跟我倆一道出任務的小十四,最近實在無法堅持,被迫退了,而且是送院qiáng制治療。”

  老八指了指腦袋,又指指心口。楚晗點點頭,也不是滋味。

  老七望著窗外,眼底有點點星光,沒有說話。

  七爺也到年齡的那道檻了。行動隊員單兵作戰能力的巔峰,大約就是二十五至三十歲之間。過了三十,年紀漸長,身體能力下降,就要逐漸退居二線。

  他快三十了,該到考慮將來的年齡。

  十年間,不間斷的,每日至少八個小時枯燥孤獨的狙擊訓練。許多時候,靶場的曠野上,或者京郊某區縣的深山老林中,他一人趴在一米多高的野糙堆里,紋絲不動,任由風chuī日曬、蟲叮鼠咬,只有眼球微微轉動,辨別耳畔野鳥窸窣,遙望天邊鴻雁飛鳴……或許真的已經習慣那種平靜孤單,也不需要什麼人陪,話多的還嫌太鬧。

  楚晗委婉地打探:“七哥,你條件這麼好,對象一個沒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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