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8頁

投票推薦 加入書籤 小說報錯

  前面裴琰的車迅速就開走了。

  莊嘯摁下車窗,面無表qíng地對著鏡頭:“別跟了,放一馬行不行?”

  他手指間擎著半截煙。煙好像是最近又抽起來了,這糟糕的心癮是真難戒斷。

  莊嘯看著那些人,用手一指:“都別跟了,都回去吧。”

  ……

  莊嘯開口了,讓你們掉頭回去,就趕緊回,誰家的車還敢硬往前沖?

  這麼些日子了,一直以來,媒體都在不遺餘力地探究莊嘯與裴琰之間的蛛絲馬跡,寫出的分析都像寫論文調查報告似的,詳細地論證“莊裴在一起的三十條證據”云云。就連兩家粉絲都逐漸相信了,都認了,這兩個人是“在一起”的。

  無奈就是找不到確鑿的實錘,這兩位也永遠不會讓記者捉jian在chuáng抓到錘子。

  今天的莊嘯,就是一臉人神不懼的表qíng,毫不掩飾,老子就等著你們抓到實錘,我們倆就出櫃,來啊?

  ……

  裴琰進了家門關門落鎖,就想一個人待著,誰也不想見,尤其不想上網去看大伙兒怎麼罵他的。

  房間裡還有殘留的男香,洗手間裡也有。是莊嘯離開前那晚,倆人在房裡折騰的,抹了新買的身體霜,帶香水的,弄得莊嘯一晚上被迫吃進去很多,一路狂打噴嚏,cao著cao著就對著裴琰後腦勺打出了個大噴嚏,特搞笑,特別破壞氣氛……

  曖昧的香水味還沒有散去,眼前已經翻天覆地了。

  莊嘯的電話進來了。

  裴琰摁掉。

  莊嘯隨即再撥。

  他還是摁掉了,給對方發了一條語音:【哥你讓我一人待會兒。】

  qíng緒已跌至谷底,就讓大家都罵個痛快吧。也確實該罵,他無話可說。

  這麼些年來,遇到挫折從來都是qiáng硬的、死扛到底的。他就不服軟,也不會這時候安排個時機出去向公眾解釋、道歉、紅著眼眶哭著鼻子示弱以求外界同qíng或者怎樣。他演不出來。他不喜歡示弱然後等待別人嘲諷和施捨。

  一切詰責他能夠想像出來,各方牛鬼蛇神一定有仇的報仇有冤的報冤,刻薄的流言就要把他生吞活剝,輿論的漩渦張開血盆大口等著吞掉他。

  非常的難受,在他投入巨大的熱qíng和信念在他的事業上,雄心萬丈地駕駛著他的小輪船,在茫茫大海迎風逐làng的時刻,他以為前路一切都是光明的。現在卻發現,他的輪船就要偏離初始的航線,可能要失去目標方向,而且,船上最忠誠可靠的他的“大副”,可能不會願意留在他的船上,繼續陪伴他走下去……能怎麼辦啊?

  胡思亂想著,難過著,門鎖就彈開了。

  公寓用的是密碼鎖。知道他密碼的那個人想進隨時都能進來,根本不需要鑰匙,也不用向他請示開門。

  莊嘯一步進門,看著門廊下戳成一根樁子面色發白的裴琰。

  密碼就設的是他倆初夜的日子,在輝騰錫勒的大糙原上。用裴大爺的話來講,莊嘯你這種人,平時根本不進我家家門,你但凡過來就是要睡我,睡完提上褲子就走,跟我都沒別的事可做,也沒別的話可說,所以咱家密碼就設成我被你“初睡”那一天,多合適啊。

  莊嘯上前抱他,裴琰推開人轉身想走。

  胳膊被莊嘯拽住,一使力就把他又拽了回來。莊嘯再次抱住人,裴琰狠狠掙扎著脫出胳膊再走。

  “琰琰。”

  莊嘯第三次發力里,qiáng行把裴琰禁錮在客廳的牆角,比他態度還要qiáng硬,就是不准他跑。兩人力氣都像要打架了,就面對面看著,都在粗喘。

  莊嘯扳住他的胳膊,用胯骨把他頂在牆邊。

  “琰琰。”

  莊嘯撫摸他的後背,抵著他腦門:“沒事,過去了,別難受。”

  這話一開口,裴琰更難受。在莊嘯面前他qiáng硬不下去,裝都裝不下去。兩人都是一夜未眠,眼底血絲跳動。

  “你早就知道了?”他眼神混亂。

  莊嘯點頭。

  “去台北之前,警方也來找過我,問我爸從前受傷那件事,就開始調查了。”莊嘯說。

  “你就不告訴我?”裴琰看著對方,聲音發抖,“比賽有黑幕,勒圖受傷根本就不是意外,還有,你爸爸受傷腳殘,所有都不是意外……你早就知道?”

  裴琰腦袋裡都是漿糊,自己確實遲鈍。莊嘯離京趕赴台北頒獎的頭天晚上兩人徹夜纏綿,莊嘯那架勢就是要把他生吞活剝,差點兒cao死他,要吃了他似的……

  “對不起琰琰,”莊嘯眼也微微紅著,開口道歉,“我就是打算從台北回來,找個機會跟你說這事,結果就沒來得及,沒想到勒圖就醒了,警察就來了……這事是我沒有提前知會你,讓你缺乏心理準備,是我辦事不妥……我就是怕你心理上不能接受。”

  裴琰:“……”

  裴琰搖頭:“莊嘯你道什麼歉?”

  該道歉的是我,老子忒麼都沒臉見你。

  你會甩我嗎。

  你會甩我吧。

  無比的丟臉,下回我也沒臉見小薩啊。

  小王爺下次再見面肯定翻臉又要打我,能饒得了我?咱倆還他媽談什麼戀愛?有些矛盾,不是愛不愛就能解決。

  事qíng已基本明朗。當初那場重要的擂台賽,裴琰當場就看出他的對手神智不清腳步不穩,在場上失誤搖晃,額日勒圖就是被餵了某些鎮定藥物,比賽結果在賽前就已在全盤cao縱之中。

  在前台打拳的人,就是砧板上那一塊一塊魚ròu。

  這些魚ròu被翻來揀去,最後全體下鍋一燴,做成一盤色香味俱全的大菜。

  但這道菜還是做砸了。裴琰在不知qíng的qíng況下,做了那個點pào的“黑手”,那時多麼年輕氣盛,多麼好勝,bào力血液的衝動之下一腳把對手踢了個重殘。這件事他難辭其咎,萬般後悔也晚了。

  賽事背後幾家股東,裡面黑幕重重,涉及大量的賄賂、非法cao縱比賽、故意傷害,以及利用賽事的博彩金額進行洗錢。原本是功夫圈裡年輕人較量身手的一個舞台、一個戰場,卻最終淪為少數人牟利的金手指,成為金錢誘惑的陷阱……這種買賣簡直比拍電影來錢更為容易,就讓有些人不惜鋌而走險。

  這些事qíng,又與當初電影圈投資方拍片洗錢的線索聯繫起來,連同莊文龍的那起片場爆炸事故,一併調查了。

  顯而易見的,那背後就是徐綺躍的公司,警方都透了底,擇不gān淨了。

  裴琰把臉埋到莊嘯頸間,非常憤怒和難堪,很難面對。

  “你又不知qíng,跟你都無關,我心裡有數,不會埋怨你。”莊嘯揉著他後背,撫摸他臉,“不會埋怨你。”

  “就是覺著特別丟臉。”裴琰小聲說。

  事到臨頭才發覺自己特脆弱,特別禁不起打擊,還死撐個面子。

  “行了,”莊嘯呼嚕一下他的頭,說,“拍完現在的片子,出去散散心,帶你去美國歇一陣,成嗎?”

章節目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