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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妃娘娘喜怒,」碧霄嘴上喊著息怒,但敷衍之意十分明顯,他皺眉瞧著川松觀的幾人,揚聲問道,「艾道友,敢問你們這是在做什麼?難道你們也要與天下人為敵嗎?」
艾春忙著救鳥,沒空回答,他的同門站出來解釋道:「諸位請先聽我們一言,安平公主手中的靈劍名叫昭明劍,是我們川松觀上任觀主桂玉書桂觀主的本命靈劍。」
「桂玉書」三個字一出,人群頓時躁動起來。
不同於承乾觀的心法功法深藏不傳,川松觀向來奉行傾囊而授,而桂玉書此人更是將這一作風貫徹到底,從不吝嗇自家心法,任何人只要想學他都願意教。今日聚集在皇宮中的修行者堪稱各門各派的精銳,其中年紀大一些的,早年剛步入修行時都曾直接或間接地接受過他的幫助。
如今再聽見他的名字,很難沒反應。
「桂前輩已經幾百年沒有音訊了,萬一昭明劍是這小丫頭殺人奪寶搶來的呢?」當然也有人懷疑佑寧獲得靈劍的手段並不正當。
川松觀人搖頭,解釋道:「昭明劍既是桂觀主的本命靈劍,自然不是那等呆板死物。此劍早已生出靈智,會自己擇主,且只會認心思純善之人為主。它既然選擇了安平公主做主人,那麼我們川松觀便無條件相信公主……有這個前提在,我等師兄弟幾人不得不提醒各位回想一下安平公主之前說過的話。」
另一人接力道:「安平公主曾以萬民書為證,證明自己並無害人心思,更是直言我們面前的這位德妃娘娘才是罪魁禍首。有昭明劍在手,在下認為諸君也應該思考思考這種可能性,否則若是被有心人當槍使,壞了你我多年的修行,可就得不償失了。」
「你們川松觀好大的膽子!竟敢質疑本宮?」莊從南見川松觀將矛頭引到自己身上,怒不可遏,「看來川松觀的道長們也都被妖物蠱惑了,諸位道長還愣著幹什麼?將他們幾人與安平公主李嘉寧等人一起拿下!」
話出口,卻沒有人動。
莊從南轉身怒視在場的人。
這檔口,地面突然劇烈晃動起來,那感覺就好像有什麼龐然大物在眾人腳下這邊土地里翻身打滾一般。
「快看,那是什麼!?」突然有人指著金淮宮上空喊道。
眾人一邊努力穩定身形,一邊抬頭往上看。
只見金淮宮上空突然出現一個巨大的法陣,將整個金淮宮都罩在其中。
法陣顯然正被人操縱著,瘋狂轉動,其間光華流轉,卻是不詳的血紅之光。
地動得更加劇烈,甚至到了讓大部分人都無法站穩的程度,耳邊還隱隱響起痛苦的龍吟聲。
眾人心中突然升起一股不詳的預感。
「不好,是十六字誅仙大陣!」有人認出了這充滿不祥之色的法陣,高喊出聲。
聲未落,金淮宮眾人,包括碧霄都變了臉色。
十六字誅仙大陣聽名字便知道是極其霸道的殺陣,神鬼皆可誅。此陣乃上古流傳下來的陣法,威力大的同時,也極其複雜,當世也只有一本殘本留存,它的存在基本上只能向如今的修行者們展示上古時期修士的強大而已。
但是,沒想到如今居然有人能將此陣復刻出來!
「是誰開啟這等殺陣?這是要把我們所有人都殺掉啊!」
如此複雜的法陣,當今世上誰有這個能力將其復原又復刻出來呢?
碧霄的腦海中頓時浮現出一個名字——
「李弘深!」身旁一道滿含怨憤的女聲道出了他腦海中的名字。
莊從南望著頭頂瘋狂旋轉的陣法,憶起將自己支進這金淮宮中的人,頓時明白了一切,她恨得眼眶紅欲滴血,「李弘深,你竟然連我也算計在內,你騙我!!」
「哈哈哈哈,阿南,為何如此生氣?從你跟朕出山起就應該知道你我都是一類人,你有你的算計,朕又怎麼可能對你毫無防備呢?」李弘深驀然出現在血紅色法陣之外的空中。
夜風吹得他身上的龍袍衣袂翩躚,他臉上絲毫不見往日的仁和之色,只剩無盡的喜悅與瘋狂之態。
「陛下?」碧霄望著這樣的李弘深,臉上頭一次出現迷茫之色。
「朕的好國師,還有諸位道長,你們現在一定很疑惑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吧?看在你們馬上就要死的份上,朕大發慈悲讓你們死個明白好了,」李弘深的目光從震驚的眾人面上掃過,心中的感到前所未有的痛快,這群受天道眷顧,擁有漫長壽命的天之驕子們,也有被自己徹底踩在腳下的時刻,「其實你們追殺的安平公主說的沒有錯,造成今日天下這般局面的確實是你們面前的德妃娘娘……哦,還有一個朕。」
眾人大驚。
李弘深接著道:「不過沒關係,罪魁禍首德妃莊從南馬上就會受到懲罰……」
話音未落,頭頂血紅色的法陣中猛然射出一道紅光,將金淮宮中的莊從南從頭貫穿!
莊從南立刻癱倒在地,臉上帶著憤怒與不可置信,四肢斷斷續續地抽搐著。不知是李弘深有意,還是她身負蠱王,被紅光當頭貫穿,她還未咽氣,張嘴吐出自己最後的詛咒。
「李……弘深……你不得、好死……你會有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