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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垚立即身形一頓,直挺挺地摔在地上,沒了動靜,後方的金淮宮中也傳來幾聲痛苦的獸嚎。
莊從南毫無徵兆地催動蠱王,奪了師垚已經金淮宮中幾隻惡妖的命!
佑寧心中直覺不對勁,卻不想錯過眼下這個抓住莊從南最好的機會,兩人仍舊以抓她為第一要務。
眼瞧著就要抓住她了,遠處突然射來一箭。
這一箭帶著強大的氣勢,速度極快,直奔佑寧眉心而來,箭勢壓住了她的動作,沒有留給她躲閃的機會。千鈞一髮之際,歲偃放棄莊從南,飛身一撲,將人撲至一旁,這才躲過那致命的一箭。
趁著這個間隙,莊從南爬起身來,朝著箭來的方向跑去,一邊跑還一邊揚著哭調,喊道:「皇上!皇上救命!救救臣妾呀!安平公主帶了一群妖怪來,要殺了臣妾!」
與此同時,金淮宮內的惡妖突然暴斃,怡源鄉眾人留下小部分人檢查屍體,剩下的人全跟著莊一雯還有方七追了出來。
「佑寧姑娘,我們來幫你了!」
他們想幫忙抓住莊從南,不曾想一出金淮宮卻見原本空無一人的金淮宮外不知何時圍滿了皇家侍衛與各路玄門弟子。
所有人表情嚴肅,手握武器,嚴陣以待。
莊一雯發現不對,抬手示意眾人停下,警惕地站在佑寧與歲偃的身後。
歲偃扶起佑寧站起身來,兩人眼睜睜看著莊從南撲進一身著明黃色龍袍的人懷中。
是李弘深帶著人來了。
「孽畜!你勾結妖物,殘害百姓,闖下彌天大謊,如今還堂而皇之地夜闖皇宮,殘害后妃!當真是膽大包天!」李弘深一手攬著莊從南,臉頰通紅,對佑寧怒目而視。
佑寧立刻張口反駁:「我沒有!勾結妖物的是……」
後面的話突然卡在喉嚨里。
勾結妖物,禍害蒼生的本就是李弘深和莊從南,所有真相他二人心知肚明,根本不需要她辯解。
他們的目的就是要把罪名安在她的頭上,要把如今天下蒼生遭受的苦和難全都算在她頭上!
難怪說今晚夜闖皇宮,不論是她和歲偃,還是莊一雯和方七那邊,一路都那麼順利,皇宮作為天子居所,有是多事之秋,戒備防守不應當是這樣的水平,原是這二人唱的「瓮中捉鱉」之計。
他們如何知道自己會今夜闖皇宮呢?
佑寧瞬間想到了師垚。
師垚一直被莊從南的用蠱王控制著,他口中透露出來的那些消息到底是他本人的真實所想還是在控制之下故意賣出的破綻呢?
也許二者都有,但現在他已經死了,沒有人還知道這個答案。
佑寧只知道莊從南與李弘深兩人的心機著實太可怕了。
「安平公主,你可知當年貧道為何會斷定你是『災星降世』?」碧霄突然自李弘深身後走出來。
他的目光從佑寧身後,怡源鄉眾人的身上掃過。
在莊從南的操縱下,金淮宮內的八隻惡妖俱是爆體而亡,血肉四濺,死相極其慘烈。圍攻他們的眾人躲無可躲,被濺了一身血,又匆忙追出來,眨眼看去,個個凶神惡煞,沒有半分好人的樣子。
想不讓人誤會都很難。
「公主出生之時,天有異象,我得天道諭示,看見了你將來禍害人間的景象,」碧霄不緊不慢地道,他的聲音不大,卻能清晰地傳進在場所有人的耳朵里,「天道諭示,你會帶著無數妖族,踏平皇宮,弒君篡位。」
歲偃冷哼一聲,道:「這天底下,除瑞獸白澤能完整解讀天道諭示以外,其餘任何人最多只能窺見天機一角,也就是說,你碧霄看見的也就只有那一個畫面而已,你怎麼能確定自己沒有誤解情況呢!」
「貧道原本也懷疑過,尤其是安平公主自安善歸來之時,」碧霄道,「但是,她與你這妖狐攪在了一起。再後來,就是現在。」
他抬手指了指兩人的身後,「貧道看到的就是現在這個畫面……公主,您還想如何狡辯呢?」
佑寧從懷中掏出一份捲軸,扔給碧霄,道:「我沒有勾結妖物,禍害天下!真正的罪魁禍首是德妃莊從南!這是我在西南臨河府救下一城人得來的萬民書,另還有兩儀宗弟子姜文遠、自在宗弟子程慕風,他們都可以為我作證!我若真如你所說,有殘害蒼生的心思,何必救他們!」
碧霄看了一眼手中的捲軸,勾起嘴角嗤笑一聲,「公主是不是忘了你身邊那妖物的身份?他是妖狐,還是一隻修為深厚的妖狐,想迷惑一城平民百姓易如反掌,你這張萬民書毫無可信度。至於姜文遠和程慕風……程道友已死於惡妖之手,無法為你作證,姜道友倒是隨我們一同前來,你可敢與他當面對峙?」
聽聞程慕風已死,佑寧愣了一秒,又因見碧霄的後面的要求尚未來得及感到悲傷。她想起了姜文遠最後進京時那包含千言萬語的一眼。
「敢。」她心一橫,決然道。
「姜道友,請告訴我們,安平公主所言是否屬實呢?」
姜文遠自人群中走出來,他的眼睛上綁著一條黑色的綢帶。
佑寧的心,突然就沉了下去。
「她在撒謊。」姜文遠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