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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沒說完,便瞧見他口中插隊的當事人一臉無辜地扭頭問身後排隊的女香客道:「姑娘,非常抱歉,我不知道我竟是占了你的位置,我這就起身讓你。」
瞧著三十來歲的女香客被這麼一個英俊無雙的公子張口叫「姑娘」,頓時羞紅了一張臉,她羞赧地擺手道:「不、不、不要緊的,這位公子,我的事不著急,你先拜你先拜!」
歲偃面露為難之色,斜睨了元峻一眼,期期艾艾地道:「可是這位道長說,不允許插隊……」
女香客義正言辭地道:「我是自願讓位給公子的,公子自然算不上插隊!」
歲偃探頭看了眼她身後的人。
下一秒,女香客身後排隊的人,無論男女老少突然七嘴八舌地開口道:「我也願意讓這位公子先拜!」
「對,自願的事怎麼能叫插隊呢?道長也得講講理!」
「嗨,這位公子看起來很急,讓他先拜就是了,事有輕重緩急嘛,不算插隊,道長就通融通融吧。」
元峻:「……」無語程度更深了。
「殿下,請不要在承乾觀內施展您的幻術。」他忍不住小聲地提醒道。
歲偃無辜地一攤手,道:「王靈官在上,我可沒有。」
元峻想甩手走人了。
然而只能想想,若真是走了,怕這峪山狐妖捅出大簍子來。
歲偃拜完王靈官之後,也未多耽擱,立刻起身立在一旁給那位女香客讓位。
女香客一張臉都笑成了花,一邊叩拜,一邊還拿餘光瞟他。等她叩拜完,歲偃上前搭話道:「今日當真是多謝這位姑娘了,若不是有你替我說話,只怕我日後就要被承乾觀禁止入內了!」
元峻想要阻止他和香客們搭話,卻被女香客瞪了一眼。
瞪完人,女香客笑著看著歲偃,回答道:「公子客氣了,舉手之勞的事,不用掛心。」
歲偃貌似關切地問:「不知姑娘緣何來承乾觀參拜啊?可是家中有什麼不順?不若告訴我,一會去後面玉皇殿參拜時,我連帶這你那份,一併告知上仙,到時候天上的仙官們一瞧,兩份一模一樣的祈願,定是然會放在心上,優先解決你的問題了。」
這番俏皮話逗得女香客笑得花枝亂顫,「公子真會說笑。其實我家中倒沒有什麼不順,只是聽說啊,咱們大慶的安平公主在這承乾觀學習術法,所以才想來看看能不能撞個運,親眼瞧一瞧這位公主。這樣的事,可不敢麻煩仙官們。」
「哦?竟有此事?您能跟我說說為何這麼想瞧這位公主嗎?」歲偃饒有興致地追問,一雙含情眸目不轉睛地落在女香客身上。
女香客精神大振,一擼袖子,拿出要大幹一番的氣勢,繪聲繪色地道:「瞧公子的模樣,應當不是京城人士吧?難怪你不知道,咱們這位安平公主可當真是個奇人!據說十五年前她出生時天降異象,咱們承乾觀觀主碧霄道長掐指一算……喲呵,這是直接算出她乃災星降世啊!」
歲偃非常配合地露出驚訝的表情:「啊,不會吧?堂堂公主,天子血脈誒,怎麼會是災星降世呢?這其中會不會有什麼誤會?」
「可不是嘛,要我說啊,公子你不僅長得帥,還是個聰明人吶。」女香客突然放低聲音道,「咱們京城的百姓,什麼達官貴人沒見過,便是當今陛下也是見過幾回的,你說我們緣何要眼巴巴地跑來見這安平公主呢?那是因為啊,最近這位安平公主去了趟遠在千里之外的安善國,竟是在那邊幹了件大事,救了一個國家的人的性命。好傢夥,你說災星能有這本事?」
「那當然不能!」
「所以啊,現在都在傳,咱們碧霄道長當年那是算錯了啊!這安平公主不應當是災星,該是福星才對!」女香客一臉痛心疾首的模樣,「要知道,當年那災星降世的預言一出,安平公主就被送走啦,直到前些日子才接回來的。她回宮那日,有人瞧見了,你猜怎麼著?十五歲的姑娘,愣是瘦弱的跟十一二歲的小孩一樣,可想她這些年在外過得什麼日子。」
「應當是不太好。」
「豈止不太好,那得是遭了大罪了才會這樣啊。公子你再想想,人家本來是堂堂公主之身,千金之軀,為什麼會遭這樣的罪?」女香客覷了元峻一眼,湊近歲偃的耳朵,小聲得不能再小聲地道,「還不是咱們碧霄道長害得。如今這兩人都在承乾觀中,低頭不見抬頭見的,怕不是得打起來。」
歲偃算是聽明白了,這哪是來參拜的,分明是來看熱鬧的啊。
視線掃過窩在附近,好幾個同樣支楞著耳朵,一臉好奇的香客——
得,看來想看熱鬧的還不少。
*
碧霄道長同佑寧講了一整天的修行入門基礎,根本沒有教摘星術。
佑寧有心想知道到底該如何打開那道石門,便主動問道:「國師怕我反噬自己不願教習摘星術我理解,但我心中著實著急,不如將那摘星術典籍再給我瞧瞧,就當是緩解我心中焦慮吧。」
碧霄道:「殿下,您身邊跟著峪山狐族的那位,恕貧道不能將典籍給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