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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輸了你親他,別玩兒賴的。”瞿嘉指著跟他划拳的任瓊,又指坐在後面兩眼發直滿面通紅的劉春雨。

  啪啪啪幾個回合,任瓊真的輸了一把。這小子揉亂自己的頭髮,轉過身就抱住劉春雨,在大春春那倒霉孩子還沒弄清狀況的一刻就對著嘴“啵”了一口。

  然後瞿嘉也輸了。他又輸掉至少三把。

  每輸一次他就偏過頭,捏著周遙的下巴,照著這張俊臉用力親上一口。

  ……

  當晚散席回家,所有人依依不捨,相擁著道別。

  瞿嘉理所當然地扶著周遙出來,周遙是自行車都騎不動了,倆人就去坐公交車。

  月明星稀,一陣清幽的晚風把沉吟聲送進車窗。公交車上乘客不多,每人平靜的臉上都隱隱含著歸家的期盼。每一次停靠,每一處車站,都通往許多人回家的路。瞿嘉在公交車上緊抱著周遙,捨不得撒開手,下一站就要到了,那時卻都無法確定,兩人能否牽著手走完這條回家的路……

  他們一路坐到周遙家附近了,瞿嘉把人扶下車,站在長街的街燈下,看著彼此在燈光下相合的影子。他自作主張,扛著周遙過了馬路,過到對面的車站,坐了相反方向的下一趟,他們倆又坐回去了。

  瞿嘉就是要把周遙帶回他住的地方,也就是老王家的那個小平房。

  走在陰涼微濕的小胡同里,周遙兩腳打晃靠在瞿嘉身上,就這樣拖拖拉拉地走。

  周遙抬頭看他:“你家啊?”

  “老王家。”瞿嘉小聲說,“你陪我一晚?”

  周遙點頭,送給他一個信任的笑。你說去哪就去哪。我們一起就好,無所謂去誰的家。

  那晚,瞿嘉把周遙丟在老王家那小平房的床上。他給周遙脫了大短褲,夏天的衣服最好脫,沒有一層又一層牛仔褲毛褲秋褲之類囉里八嗦的累贅。周遙被他輕而易舉就剝了那層外殼,露出裡面鮮潤、透亮、誘人的瓤子。

  周遙在他面前原本就是這樣毫無保留的,清清白白的,從來都是。

  他就把他欠周遙的那次以三換六的債務,連本帶利都還給對方了。周遙在酒醉的昏睡中微微顫抖,眼神濕潤,偶爾太舒服了就哼哼起來。

  可能知道瞿嘉在幹什麼,也可能太迷糊了一直以為是在做夢,支持不住了就哼著求饒……

  瞿嘉到很晚了還沒忘打一通電話,給俞老師留一條短訊:【遙遙畢業飯局喝多了,在我這裡睡一晚,明天就回,我陪著他您放心吧。】

  俞靜之迅速就回復了:【你照顧他,我們放心。】

  俞老師就很懂講話的藝術,說“我們放心”,瞿嘉敢不好好照顧周遙嗎。

  第二天周遙睡到日上三竿,差點兒都誤了學校正式的畢業典禮。

  他醒來時,就是光著趴在床上昏睡的德性,身上裹著一條毛巾被。毛巾被是誰的、床是誰家的、房子又是誰的,都不認識。

  周遙一抬頭,瞟到背對他站在廚房裡做早飯的瞿嘉。

  這個人是誰他認識。這就足夠了。

  周遙伸手就先摸後門兒,心虛耳熱,檢查一下自己是不是被壞嘉嘉給po處了。

  t恤衫晾在門口的晾衣繩上,瞿嘉都幫他洗了。周遙穿上一條內褲爬起來,從後面抱住,用頭髮蹭瞿嘉脖子。

  “早上吃炒飯,成嗎?”瞿嘉扭過頭問周遙。

  “不用做那麼麻煩的,我就隨便吃。”周遙親瞿嘉的耳朵。

  “不麻煩。”瞿嘉說。“還有香腸煎蛋,你要幾根腸?幾個蛋?”

  “嗯……”周遙就像沒睡醒的樣子,或者就不願意睡醒,哼哼著,“都要,要大補,我香腸疼,我的蛋也疼。”

  瞿嘉輕聲一笑。

  “昨晚上誰偷吃我的唧唧來著?!”周遙凶凶地質問,分明就是小情侶間的調情。

  呵,瞿嘉扭過頭:“你說呢?”

  “喝高了我都不記得了。”周遙皺了眉頭怒問,“誰把我的蛋給煮熟了?都給我煮破皮兒了!”

  “你說呢?”瞿嘉再次反問,“你讓多少人吃過?你問誰呢?……除了我,你還讓誰摸過?”

  周遙臉上一紅,傻笑出聲。

  沒有了,除了你,除了我們倆之間,沒有了。

  飛快地吃完早飯,嘴裡塞滿食物,兩人撒丫子衝出家門,趕著去學校參加畢業典禮。

  兩人都被分派了任務呢,都要上台。周遙沒回家過夜都沒衣服換,就借瞿嘉的一身衣服穿了。

  在那一屆的畢業典禮上,大禮堂里,很帥很牛逼的周遙同學作為優秀學生代表,拿著稿子上台發言,代表全體畢業班學生感謝母校傾力栽培,感謝老師們悉心教導,然後代表大家向校長、主任和老師們一一鞠躬。

  周遙穿了一件純白襯衫,袖子挽到手肘,淺色長褲,笑容英俊,乾淨而挺拔,就好看極了。台上一道光芒恰在這時灑下來,照亮了禮堂邊緣最易被人遺忘的角落。

  同是那次畢業典禮上,瞿嘉作為校園裡不務正業的另類學生的代表,拎著吉他也走上台,唱了幾首歌。先唱他們校歌,唱勵志歌曲,最後又唱了那首《流浪的小孩》。

  瞿嘉坐在椅子上,一條腿橫架在另一腿的膝上,懷抱他的吉他。

  他就看著台下坐在前排的周遙,兩人再次四目相對。

  你給的溫度,是我的陽光。

  命運逆水而上無力左右,思念讓你的影肆意橫流。

  人生太難,憂愁成災。

  看街頭雪雨我一直守候,如牆頭野草我對你至死方休。

  我在吶喊,奔流入海,野火在燒,天荒地老。

  路盡頭是你,我在原地流浪,你向我招手,我送你微笑。

  噠噠噠噠……噠噠噠噠噠……

  想要感謝這些年,感謝陽光慷慨的照耀,而我的陽光就是你。我從牆下那不為人注意的陰暗角落走了出來,走上寬闊的道路走向更深遠的曠野走向光明的盡頭。

  感謝你的陪伴和不棄。

  感謝你讓我變得更好。

  每一次前進、攀升,距離那個永遠最優秀最出色的你,都更近了一點點。

  ……

  隨後,各個班級聚集在禮堂外面,小廣場上,照畢業集體合影,就在國旗旗杆下面,

  啊,竟然忘了畢業合影這事,都沒有準備時髦上檔次的服裝出來。尤其瞿嘉,襯衫咧吧著三顆扣子,露出打底的背心兒,邋裡邋遢。

  兩人不再同班,遺憾地就無法留在同一張畢業照片裡。周遙在人群中偷看,看合影隊伍里站在第三排高處的瞿嘉。瞿嘉沒笑,很酷的,就微微偏著頭站在一片紅白黃藍綠各色t恤襯衫之間,黑得特別醒目,在周遙眼裡,就永遠是那位很個色又帥氣的少年。

  周班長好不容易集齊本班人馬,他肩寬腿長個子高,也站最後一排靠中間位置,身旁是他哥們兒潘飛。

  姜戎就趁老師沒注意他,跟旁邊至少兩人換了位置,插隊,加塞兒,硬把自己塞到周遙旁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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