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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化妝師替方雨卸掉頸側的遮瑕膏,再理了理他的頭髮。

  方雨感到臉熱,因為陸與聞一直看著他,他有些赧,「看我幹嘛?」

  陸與聞挑了挑眉,比劃了一下方雨的頭髮長度,問道:「他這頭髮是不是長了點?不用剪嗎?」

  化妝師解釋:「就是要這麼長,秀氣好看。」

  陸與聞哦了一聲,等化妝師走了再和方雨說悄悄話:「你頭髮太長了,睡覺掃到我脖子上很癢。」

  方雨腦海里立即浮現他們交頸而眠的畫面,不合時宜的綺念占據心頭,他的臉更熱了,很用力地和陸與聞對視。

  陸與聞道:「該去準備了。」

  「等等,」方雨抓著陸與聞的手腕,「你看了新發下來的劇本沒?有吻戲,我是說你能接受嗎?」

  陸與聞奇怪道:「吻戲在挺後面的,急什麼,還有,我有說過不能接受嗎?我只說了我們倆戲外不接吻。」

  方雨不吭聲。

  陸與聞瞧見方雨臉頰的緋紅,頓時瞭然,「想接吻了?」

  「是想跟你接吻了。」方雨紅著臉道。

  陸與聞嘴角微翹,方雨的坦率是他沒想到的,他略加思索,讓步道:「中午吧。」

  瞅見方雨剎那間驚喜的眼神,陸與聞覺得舒心了些,施施然地轉身走了。他心裡想的是,看我多疼你,你整天想著這種事我都答應你。

  正式拍,陸與聞先是在院子外徘徊,聽到牆內傳出的笑聲和狗叫聲,終是沒忍住踩上磚頭堆,扒著牆頭偷看院子裡的景象。

  他看見倒地的方雨,以及在方雨脖子上使勁舔的大黃狗。

  方雨看上去癢得厲害,豎起的膝蓋時而敏感地併攏,時而微微分開,雙腿晃動不已。笑聲始終沒有停下來,也沒有作出任何行動阻止狗對他的舔舐。

  陸與聞出神地看著,他想明白為什麼剛才非但沒拒絕,反而還提了時間,這是答應和方雨接吻的意思,他非常清楚。

  此前信誓旦旦要改掉他們無端端接吻的出界行為,這會兒又應允,實在說不過去。

  可事情總叫他措手不及,像他始料未及卻切實存在的方雨的心意。

  那晚在酒店裡,方雨本該坐電梯下去但忽然衝出來,他們擁抱的那個瞬間,他感知到方雨對他的濃濃的眷戀。

  還有他回到房間裡,方雨一邊親他一邊說我願意,也許當下並非每個信號都準確接收了,可累積起來的樁樁件件,總能讓他在某個時刻恍悟。

  昨天的分開拍攝,方雨毫不掩飾的依戀與不舍,他直觀且充分感受到了,連助理都看出來的事實,他不是傻子當然也能確認。

  方雨喜歡他。

  一個喜歡他的朋友,平生第一次遇到這麼棘手的狀況,他必須慎之又慎,不能傷害他們之間的情誼,更不能讓方雨傷心。

  不能讓一個喜歡他的人傷心,這是他莫名堅定的認知。他雖然不能和方雨在一起,但他可以適當地滿足方雨的願望,譬如接吻,如果接吻能令方雨高興的話。

  至於為什麼不會和方雨在一起,他沒有細想。到現在為止,他既沒有喜歡過什麼人,也無從得知喜歡一個人是何種滋味。

  愣怔的片刻,陸與聞和方雨的視線不經意相撞,躺在地上的方雨扭頭看他,不變換的姿勢幾乎叫他看出執拗的意味。

  他按照預演的摔了下來,屁股重重著地,半分鐘不到方雨跑了出來,導演突然喊卡,「向晴出來太早,跑太快了,重來。」

  方雨連忙道歉,陸與聞坐在地上尚未起來,他和方雨對望,以為方雨會前來攙扶他。誰知方雨看了他幾眼便掉頭進了院子,陸與聞對著空氣乾瞪眼,自己麻溜地站起來。

  稍作休息後拍第二條,這回陸與聞扒在牆頭,又被迫看方雨逗狗餵狗。方雨半蹲著,手捏一塊生肉,引得狗腦袋晃來晃去,最終肉被狗叼走吃了。

  方雨熟稔地撫摸狗的頭部和後背,大黃狗得寸進尺舔起了方雨,從臉頰到脖子,長長的舌頭盡情在方雨裸露的皮膚上進犯。

  方雨跪坐下來,為躲避狗的舌頭而頭往後仰,反倒暴露了修長的脖頸。

  相當於將他細嫩的頸部送到狗的舌頭下。

  陸與聞真真看得火冒三丈,說不清氣什麼,反正就是生氣!

  他立刻共情了董乾這人厭狗欺的倒霉蛋,一條狗都比他更易接近想接近的對象,他只能爬牆偷看,任憑憤怒填滿胸腔無處發泄。

  這場戲拍了四條,陸與聞第四次摔倒在地,積了一肚子怨氣,他狼狽地抹了把臉,眼前忽地遞過來一隻手,他和手的主人四目相對。

  他臭著一張臉,擺不出好臉色,也沒握伸過來的手。

  面前的人不在乎,嘴角一點一點上揚,是表達友好也是化解恩怨的笑。

  陸與聞瞟了一會,握住那隻手借力站起來,他被提醒褲子上有塵垢,用手拍了拍,灰塵沾上手掌心,連累手心也灰撲撲的。

  就像他和眼前的這個人,從一開始就是理不清的糊塗帳。

  這條結束導演喊了過,陸與聞累得想就地躺下,方雨照舊沒來扶他,一拍完躥進院子裡。助理來攙扶他,順便匯報導:「劇務組煮了糖水,給你盛一碗?」

  「幫方雨也盛一碗。」

  交代完助理,陸與聞走去導演那看監視器,看完回放導演問他:「感覺怎麼樣?要給你捋人物關係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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