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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愚蠢地以為只是挨幾鞭子而已,沒人告訴他那鞭子是特質的,上面額外加了藥水,抽在身上宛如皮開肉綻,每一鞭都像抽去半條命。

  而他硬生生地扛了八鞭,漸漸的他的慘叫聲與隔壁房間撕心裂肺的叫聲重合,他開始分不清哪個是自己的聲音。他只覺得天地間好像有一個惡靈在他耳旁咆哮,每一聲都要把他從自己的身體裡拽出來。

  最後兩鞭抽下去前,一面鏡子被推到他眼前,鏡子裡的人鞭痕交錯、神智渙散、人不人鬼不鬼,有好幾分鐘,他認不出鏡子裡的人是自己。

  一個老闆模樣的人進來了,仿佛剛欣賞完一場演出,意猶未盡。那人問他來這裡想得到什麼,他記得他的回答是想要錢,很多很多的錢,還有想要演這部電影。

  可惜太痛了,他不知道他有沒有如願發出聲音。

  「我挨了八鞭,有個人說只要我能多挨五鞭,當晚就給我錢,我太沒用了,挨了三鞭昏了過去,醒來已經在家裡。」

  方雨說完輕輕地吐了口氣,陸與聞沒說話,抱著方雨,整個身體壓在他身上,兩人之間只有衣物摩擦的窸窣聲。

  方雨無聲地笑,雙手雙腳擁住陸與聞,他對著相隔咫尺的那張俊臉道:「重死了,豬,你想壓死我?」

  陸與聞蹙眉不吭聲,掃方雨一記眼刀。他在方雨身上趴了好一會兒,悶聲道:「剩下的你不用說了,大概的我知道了,我會幫你解決的。」

  「之後的事其實沒什麼。」

  方雨回憶道:「兩個星期後他們有人聯繫我,讓我去一個場子,我去晚了,意外撞到那天沒走的男孩,他脖子上全是菸頭燙出來的傷疤,他告訴我身上更多,我承認我那時害怕了,沒打招呼就走了。」

  「過了幾天我收到劇組通知,然後是試鏡,接著進組,後來的事你都知道了。」

  陸與聞聽完瞥了方雨一眼,「還好你知道怕了,不過我不懂,這些事你又沒錯,幹嘛擔心我知道了要跟你絕交?」

  「我怕你覺得我是個不擇手段的人,」方雨笑容苦澀,「為了達到目的,我可以對自己很狠,我怕你會怕我。」

  陸與聞一聲長長的嘆息,「我不怕你,我只心疼你。」

  「還有一件事,」方雨惴惴不安地問,「我拿到角色和這件事有關係嗎?」

  「沒關係,都說了你是我推薦的。」

  兩人到點起床,洗漱後收拾好衣服,退了房。兩人去酒店外面的小吃店吃早餐,陸與聞收到助理的簡訊,聲稱會過來接他們。

  店家端上兩碗熱氣騰騰的餛飩,陸與聞撇去蔥花,舀了一勺餛飩,狀似不經意地問:「你爸爸生病需要多少錢?解決了麼?」

  「我找導演預支了片酬,暫時算解決了。」

  陸與聞點了點頭,又問道:「我能問問是什麼病麼?」

  方雨的嘴唇倏爾被塑料勺子劃了一下,他舔了舔唇上的傷口,「是白血病。」

  「需要骨髓移植嗎?」

  「不用,他是慢性,醫生說藥物治療。」

  陸與聞不再說話,他慢慢地剝了個水煮蛋,放進方雨碗裡,方雨笑道:「你快吃,別光顧著我。」

  「你吃,多吃點,看你瘦的。」

  陸與聞起身到櫃檯找老闆娘開了兩瓶豆奶,兩瓶插上吸管,剛一轉身便看見舅舅走進小吃店,他愣了愣,稀奇道:「太陽打西邊出來了,舅舅居然來吃早餐。」

  聞昭給了他一個白眼。

  陸與聞注意到舅舅身後的年輕男孩,墨鏡遮住了大半張臉,他記起昨晚透過門縫匆匆一瞥的男孩,聲音有如夜鶯般婉轉動聽,幸好他還全須全尾地站在這裡。

  陸與聞分了瓶豆奶過去,問:「喝嗎?」

  聞昭一副不忍直視的表情,毫不客氣地拿走他手裡的豆奶,「你少喝點,清掉你腦子裡的水。」

  聞昭拎著打包好的餛飩走了,陸與聞坐下和方雨吃餛飩,一瓶豆奶兩人分著喝,方雨咬著吸管,陸與聞終於覺察到方雨的目光始終停留在他臉上,他放下勺子,「怎麼了?」

  方雨鬆開吸管,小聲道:「你不能只對我一個人好嗎?」

  作者有話說:

  新年快樂!

  第28章 他喜歡你

  陸與聞不明所以,「我除了對你好還對誰好?想不想買點吃的帶回去,昨晚的白糖糕再來點?」

  方雨鼓了鼓腮幫子,繼續咬豆奶瓶里的吸管,陸與聞摸摸他的頭,哄他哄得十分得心應手,「乖啦一瓶豆奶而已,喜歡再買一箱帶回去喝?讓我助理扛。」

  「不要,我們快點回去。」方雨沒忍住握陸與聞擱在桌上的手,他巴不得他們現在就在劇組,在只有他們倆住的平房。

  儘管只出來了一個晚上,可他已經萬分想念劇組裡那種枯燥單調但充實的日常,他有預感以後殺青離組了,他一定會很懷念在山上的日日夜夜。

  陸與聞由他握著手,另一隻手戳著手機鍵盤催助理快一點。

  他想起昨晚沒叮囑的話,抬頭看著方雨道:「以後機靈點,凡是叫你一個人去的地方,酒店、包廂、車上,都別去,你太好看了,很危險。」

  「那我只跟你單獨待著。」方雨把玩陸與聞的手,一眨不眨地注視著他。

  陸與聞揚揚嘴角,「那最好,我會護著你,別擔心,會好的,你爸爸的病也會好的,你好好拍戲,變成大明星去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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