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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雨的情緒向來鮮明生動,開心或生氣都能直接叫他感受到,偶爾的難過失落也都不避著他,很少見到方雨冷臉。

  陸與聞覺得稀奇,他只當方雨興致不高,大大咧咧地將人攬過來。方雨順勢用腦袋蹭了蹭他的脖頸,冷不防說道:「你還敢抱我,心裡不會感覺彆扭麼?」

  「彆扭什麼,我堂堂正正。」

  陸與聞矢口否認,他故意收緊手臂,低頭瞪視臂彎里的方雨,「我說你成天都在想些什麼?你又不是生化武器,抱你就抱你了,還是你打算以後都跟我保持距離?」

  「不該保持距離嗎?」方雨小心翼翼地道。

  「你敢!」陸與聞口氣兇惡,肩上的腦袋動了動,方雨潮濕的雙眸映入他的眼睛,再開口時語氣不自覺軟和下來,「以前怎麼相處以後也這樣照著來,我把你當朋友的,輕鬆一點,不要顧慮太多。」

  方雨點了點頭,眼神清明。

  陸與聞知道方雨聽懂了,滿意地摸摸他的頭,攬著人走出電梯。他想改掉的只有他們不時會接吻的出界行為,他認為只要約束了彼此,方雨會是最合他心意的朋友,而他不願意失去這個朋友。

  哪怕有萬分之一的疏遠或避嫌,都是他不願看到的。

  年少時的他不明白這對方雨有多殘忍,後來當方雨抱著他掉眼淚,他終於知曉自己的自私給方雨造成多大困擾。

  以致於很多年後每當有人向他表白,他都會拒絕得徹徹底底,再想方設法逃得遠遠的。

  有一回他拒絕了工作室新簽的某位男藝人的示好,轉頭推薦對方出演某部電影的男三號,當晚陳曦打電話來將他罵得狗血淋頭。

  「你是不是有病?人家跟你告個白你把人發配到非洲去,你不知道黃導那新電影在非洲取景啊?要拍大半年的!」

  陸與聞很是無辜,黃導的電影多少人搶破頭都演不到。

  陳曦拆穿他的良苦用心,「上回跟你告白的那造型師,你送人去韓國留學,我多辛苦才找到人接替他?一有人跟你告白你就要送他走,你沒事吧?」

  陸與聞攤手,沒辦法,不喜歡就不能給對方一絲希望,拉開距離是斬斷情愫的最好方法。

  如果他能早些懂得這個道理,從前的方雨也不至於那麼難受。可正是因為他不想跟方雨生分,那段他們拉拉扯扯、糾纏不清的時日,為他日後辨明自己的心意提供了最有力的佐證。

  不是每個人的感情都脈絡分明,而他很不幸是糊塗遲鈍的那一個。很久以後陸與聞才想明白,那段對他來說無異於恩賜的曖昧期,待在他身邊的方雨應該過得很辛苦。

  三樓的房間是大床房,陸與聞躺在床上,方雨搬了把椅子面對牆壁,兩人各自準備明天的戲。

  明天沒有對手戲,日常戲難度不大,陸與聞通讀幾遍台詞便可以完整背下來,他看著天花板放空大腦,腦海里想像明天的戲,順著劇情默念台詞。

  重複冥想幾遍之後,他起身進了浴室,關上門,自己走一遍戲,將台詞念出聲,嘗試不同的語氣語調,再選定一種他認為合適的,一句台詞反覆念,最後將一整場戲順下來。

  他偶爾會覺得這個過程很苦,和學生時代複習背書沒什麼區別。只有當他特別進入狀態,或一口氣把一場戲走下來,他才能體會到教他的老師形容的那種酣暢淋漓的快感。

  但這些時刻對他一個新人演員來說,還是太少。

  陸與聞從浴室出來,一看手機已經過去快一個小時,方雨不在房間裡,給他發了簡訊說去買夜宵。

  他提前打開房門等人回來,嫌無聊溜達到走廊另一端,正要往回走,電梯門忽地打開,一對男女從出電梯那刻起便互相抱著啃,在走廊上演愛撫脫衣的親熱戲碼。

  陸與聞滿頭黑線,站在原地,等那對有傷風化的男女走過去。

  可他萬萬沒想到的是,他的房間門沒關,那兩人竟然不看房間號,看到門開的房間就闖進去,繼而大力甩上了房門。

  陸與聞目瞪口呆,這時電梯門再度打開,出來的是方雨,他跟方雨講述剛才的事,方雨笑壞了,陸與聞更無語了,「笑什麼,虧你笑得出來!」

  「看你吃癟就覺得好笑。」

  方雨帶回來一盒鬆軟鮮甜的白糖糕,他揭開一次性飯盒,獻寶似的呈給陸與聞看。

  陸與聞戳戳方雨的額頭,方雨用手揀起一塊白糖糕,送到他嘴邊,陸與聞咬了一口,唔了一聲,就著方雨的手吃完一整塊。

  方雨問他好吃嗎,陸與聞含糊不清道:「好吃,不會很甜。」

  兩人分吃了半盒白糖糕,陸與聞氣順了點,和方雨下去找前台說理。酒店房務部經理也在,提出給他們換一個房間。

  陸與聞回絕了,「算了,我們還開了間房在六樓,房卡請再給我一張,我的落上面了,另外我的劇本在三樓那房間,麻煩你們幫我拿出來,是桌上的幾頁紙。」

  前台的姑娘卻道:「六樓的房間另一張房卡給了你們的人了,剛剛有人拿走了。」

  「誰,我舅嗎?」陸與聞面露疑色,報一遍他舅的手機號,「這個手機號訂了幾間房?」

  「兩間,有什麼問題嗎?」

  房務部經理插話道如果房間沒人,可以用備用卡幫他們開門。陸與聞搖頭示意不用,一邊給他舅打電話,一邊扯著方雨走向電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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