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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澡洗到一半的時候,喬府被圍了。

  喬忠猛然聽得外面家奴的慘叫聲,他聞聲跑出院子想看看發生了什麼,他甚至沒有來及穿上衣裳,赤裸裸的望著對面一群錦衣衛。

  錦衣衛讓開了一條路,喬忠驚愕的望著坐在石桌前品茶的男人。

  沈清起手執茶盞,茶蓋撥了撥茶葉,他面無表情的品了口茶,甚至沒有朝著喬忠這邊看過來:

  「喬校尉,好久不見。」

  喬校尉。

  這是昔日喬忠在沈長卿手下時的稱謂。已經很多年沒有人這麼稱呼過他了。

  大概是做賊心虛,他甚至沒有激亢掙扎,更沒有叫罵。

  喬忠就這麼光溜溜的被錦衣衛拿了。

  光溜溜的被從喬府帶出去。

  光溜溜的上了囚車。

  直至光溜溜的進了大牢時,才喜提一件囚服得以遮體。

  不,是悲提。

  喬忠拿到囚服那一刻,抱著囚服嚎咷痛哭,他知道自己這次在劫難逃了。

  但此刻他的囚服已經染滿了血污,被鞭子抽打得裂開一道道的口子,裡面的肌膚皮開肉綻。

  「嘩」地一聲,一桶水朝著喬忠的臉上潑過來。

  他被驚醒了,下意識的打了個冷顫。

  恍恍惚惚的,喬忠睜開了眼,水珠不斷地自他的頭髮往下凌亂的落。

  沈清起一襲黑衣坐在他的對面,箭袖上淺金色的花紋被燭光照得很顯眼。

  黑色皂靴旁捆著一個年邁的老婦,老婦靠在柱子上,身上沒有任何傷痕,此刻已經嚇昏了過去。

  喬忠像是心臟被人驟然掐住:「娘!」

  老娘沒有任何反應。

  沈清起彎身兩隻手肘支在腿上,他挑起眼,臉上沒有作為勝利者該擁有的喜悅和得意,此刻反而顯得有些痛苦憔悴。

  他呼吸也有些急促。

  這使得喬忠感到大惑不解。

  沈清起面無表情的望著喬忠:「我有事問你,如果你如實相告,我可以放了她,你娘守寡多年將你拉扯大,也不容易吧。」

  喬忠難以置信的望著沈清起,因為這根本不像沈清起說的話。他當然知道,這不過是審訊的一種方式,但他認為,沈清起會以更為激烈的方式。

  比如,在他的面前,活剮了他的母親,以此,來逼他招供。

  喬忠大為不解:「你想知道什麼?」他聲音很含糊,嘴裡含著血沫。

  沈清起站起身來,手緊緊地在背後攥著,他有些焦躁的在喬忠面前踱步。

  最終沈清起像是鼓足勇氣似的看向喬忠:

  「那夜我爹收到聖旨,蕭宸瑞逼他回京,你和他在帳中說過什麼話。」

  喬忠眼中的疑惑更濃烈了,他想不明白,沈清起為什麼會問他這個問題。

  沈清起的聲音極為飄忽:「你也知道,我和我爹往日在政見之上總是看法不同,我爹很少與我說國事。

  我只知最後一道聖旨,蕭宸瑞隱晦的以我娘,以沈雲起的命來威脅他,逼他回京。

  我和我爹說,難啃的骨頭咱們都替蕭家啃完了。

  弓沒用了。

  蕭宸瑞會鳥盡弓藏,甚至有可能會起殺念,回京風險太大。

  不如讓閆景山想辦法把我娘和老三送出京城,就地反了。以我爹的威信,必定一呼百應。

  我爹震怒之下打了我一巴掌。

  他篤定的跟我說,皇上不會殺他。

  他是真的這麼認為的嗎?

  我爹不是個蠢人,他不可能沒想到這一點!我想不通,我想不通他為什麼回京。

  沈家出事之前的幾個月,蕭宸瑞秘密去過一次兵部,那一次只有你和我爹在場,你們和蕭宸瑞談了什麼。」

  他的話沒有邏輯,使得喬忠聽了半晌也沒清楚他問這些事到底是因為什麼。

  靜了長久,喬忠淬出了口中的血沫:

  「你爹不是個蠢人,他是個愚人。我和你爹說了很多次,絕不能徹底滅了大漠!

  一旦大漠蕩平,四海平定,沈家將成為朝廷最大的威脅。

  他說,到那時,他自會上繳兵權回家種田。

  他說他與皇帝說過很多次了。」

  喬忠笑了,無奈的望著沈清起:「這話,你或許會信,因為你是他的兒子,你自知你爹的為人。

  我或許也會信,因為我跟著他打了十多年的仗,與他朝夕相處,我也知他為人。

  但生性多疑的蕭宸瑞,他能信嗎?」

  沈清起駐足,望向喬忠:「兵部的那次談話呢?你們三人談過什麼?」

  喬忠:「蕭宸瑞提了幾個人,問你爹可不可用。

  你爹告訴他不可用,臨陣換將,乃兵家大忌。

  蕭宸瑞當時臉色就掉下來了。但很快,他又笑了,跟你爹說了一句,『兵家事,朕確是不懂,幸有卿在,朕甚感心安。』便走了。」

  喬忠難以理解的望著沈清起:

  「你知道皇上是什麼意思嗎?他在最後一刻還是不想殺沈長卿,你也知道沈家的軍隊有多得民心。

  你也知道沈家軍法嚴明,第一條,便是,擾百姓安者,斬立決。

  銅關一役,糧草斷絕,百姓自發送糧捐錢於軍中。

  淮水一戰,為爭先機,百姓用身體搭橋,助我們渡水。

  這是民心。

  蕭宸瑞不想背一個罵名!所以,他給你沈家一個活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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