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閆景山脫口而出:「辛娘子?!」
祥子手裡扛著鋼刀,十分震驚。
她花了一番心思喬裝易容,此刻就剩下兩隻眼睛露在外面了,這都被認出來了。
他媽的一定是因為個頭兒。
於是,她選擇不問,她只是扛著鋼刀深吸口氣,欲聊正事兒.......
「辛娘子,別裝了吧,你身量最好認的,就是你吧?」被閆景山搶了先機。
他往後看看,見得遠處站著一個打著哈欠望天的黑衣男人,似乎是銅錘幫的小弟。
閆景山沉聲道:「你們這是何意?」
辛月影伸手將面罩撤下去,瞪著對方:「這是懲罰你,在我鋪子打架鬥毆的意思。」
閆景山不想當著顏傾城提這件事,儘管他十分憤怒,可這件事是他有錯在先。
閆景山只能壓下眼中的慍怒,回身去將顏傾城扶起。
他甚至忘了自己的臉上沒遮著帘子。
「沒磕著吧?」閆景山彎身替顏傾城拂下身上的冰雪。
顏傾城垂著臉探頭,仔細的望著閆景山。
「怎麼不說話?傷著了?」閆景山抬眼望向顏傾城。
顏傾城這才回過神來,她搖搖頭,神情有些恍惚。
辛月影目不轉睛的望著漂亮姐姐,眼巴巴的問:「你是有什麼想說的嗎?啊?想問什麼嗎?啊?啊?」
顏傾城帶著一抹打量的目光望著閆景山,只是有些恍惚的問他:「你.....你鬍子呢?」
閆景山這才想起來,扭頭要找辛月影要布帘子,卻聽得背後顏傾城用不大的聲音道:「這樣還挺好看的。」
閆景山一怔。
辛月影一擺手:「撤!」
辛月影扛著鋼刀,帶人走了,邊走邊拍打撒爾諸的肩膀:
「來,我給你說說戲,說實話,我看到你的表演之後我很失望。
我如坐針氈、如芒刺背、如鯁在喉。
演員是什麼?演員講究身臨其境。
誒,就是把你自己投入到角色當中去,你現在問題是你根本沒投入。
不過也行,慢慢來吧,你這次立功了,我給你減刑,減五年,不錯吧?啊?」
撒爾諸問她:「我一共判了幾年?」
這個問題把辛月影問沉默了。
閆景山與顏傾城這邊也都沉默著。
直至阿洪帶著人趕來,阿洪與閆景山解釋著,是因沈清起把他們截住問話。
閆景山聽後沒說什麼,因他此刻,已完全明白,辛月影的真正用意是希望他們相認。
他看向顏傾城:「走吧,我先送你回青樓,我今夜回我宅子那邊去了。」
他說完話,玄身往前走。
顏傾城立在原地,望著閆景山的背影,用不大的聲音,悠悠的問:「大哥哥,你姓什麼?」
閆景山愕然回頭望向顏傾城。
一束煙花陡然在夜空怒放。
震天動地的響聲。
璀璨的煙花,照亮了顏傾城淚眼婆娑的玉容。
第226章 打擾
閆宅。
廳堂內燭光朦朧,閆景山立在窗邊,經久不語。
自顏傾城問出那聲話之後,閆景山便陷入了沉默。
他只是用著一貫溫潤恬淡的語氣對她說,先去我那坐坐吧。
於是兩個人來了閆宅。
可已坐了許久,閆景山仍沒有說話的意思。
顏傾城坐不住了,她站起來,走到閆景山的面前:「是你吧?就是你沒錯吧?大哥哥?是不是你?」
你還記得我嗎?你記得虎妞嗎?你救過一個小女孩,在石獅子上,把我拽下去,把我塞進竹筐里,你記得嗎?」
她直至說完才意識到她每一個字都是發著抖的,直至最後,她的眼中盛著淚,可依然蓋不住眼中熱切的目光。
她眸光灼灼的望著閆景山,滿懷期盼。
閆景山回過頭來,深深地注視著她。
她光鮮亮麗的臉,在他眼中甚至有些略顯稚嫩。
一張風華正茂,傾國傾城的臉。
他望得越認真,他的心就變得越冷靜。
那雙以往望著他時有些漫不經心的眼睛,此刻,卻盛滿了熱切。
「我不知你在說什麼,大哥哥是誰?」他說完了話,細察著她的表情。
顏傾城眼中的熱切褪下,流轉過失落的神情,像是被澆了冷水一般,那雙眼恢復了往日的淡然,她最終垂下了眼,語氣也淡淡的:「抱歉,我認錯了人。」
這樣輕描淡寫的一句話,像是一隻貓,用最鋒利的爪牙,尖銳的劃在了他的心口上。
她玄身走了。
閆景山劇烈的喘息著,他隔窗盯著她的背影,那雙冷冷的眼凝著最濃烈的火,在他的心頭恣意燃燒。
他胸膛起起伏的,可他仍然期待著,期待著她回頭看一眼。
只要她肯回頭看他一眼,他一定會對她全盤而出,一五一十說清楚。
他把自己多年的苦楚,多年的深情,一字不落的告訴她。
可她就那麼輕飄飄的離開了庭院,始終再沒回頭看過閆景山一眼。
大哥哥在她心中或許重如泰山。
可閆景山,輕如鴻毛。
萬般苦楚,化為一個自嘲的笑。
他仰頭笑了,抬手闔上了窗子。
室內陡然傳來碎瓷炸開的聲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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