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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清起看向閆景山:「這四年之中,蕭宸瑞可有再生子?」
閆景山:「沒有,有人上奏,以皇帝子孫單薄,請他為國家將來著想開枝散葉,把他氣夠嗆呢,於朝堂之上大發雷霆。」
閆景山看向沈清起:「你不會也懷疑,皇帝無法生育了吧?」
閆景山沉聲道:「這麼多年,一直有這樣的風言風語,當年我與沈大哥也曾有此懷疑,皇上昔日共有八子,陸陸續續的夭折了七個,還剩了一個病秧子被立了太子,那病秧子被皇帝終日帶在身邊,親自養育,寸步不離左右,卻得以保全。
當時我和沈大哥都懷疑,這一定是有人設計的。
只不過連皇帝都沒能查出來,我們更無從而知了。」
閆景山沉吟良久,看向沈清起:「養在深宮之中的那個太子如今有兩種可能,一,真的太子已經死了,如今只是個替身。二,太子即便活著,很可能也命不久矣。
帝無所出,不僅會被視為不祥,諸王必定虎視眈眈。
一定有人找到了李榮,將自己的計劃和盤而出,那個人許諾李榮,一旦他登上皇位,可保李榮如今地位不改。
而這個人,便是昔年殺死皇帝諸子之人,他在用很多年,精心布了一盤大棋。」
閆景山沉聲道:「甚至或許當年沈家被誣陷,也有此人一筆!」
閆景山捋順了所有,看向沈清起:「你放心,如今皇帝外派我公幹,不過是想把我趕走到遠離權利之地。
但如果那個人想竊國,他自會來找我閆景山共謀天下。
我索性以在此督查修建城牆為由,靜候此人,一旦此人浮出水面,我自會告訴你。」
沈清起的目光繼續游移於燈火處。
他想:所以,陸文道這個蠢貨,活著的意義,到底是什麼呢?
第219章 多管閒事
沈清起和閆景山在柴房裡的對話,沈清起只說了沒超過五句話。
閆景山不僅僅全都聽懂了,甚至明白了沈清起想讓他做什麼。
一點就透。
許多話,更不用了挑明了說,這種感覺,真的久違了。
從前沈清起沒覺得閆景山有什麼過人之處,他甚至認為閆景山做事優柔寡斷,甚至有些迂腐呆板的地方。
拜陸文道所賜,沈清起對於閆景山的負面評價現在全都推翻了。
他是真的認為,閆景山,昔日官拜吏部尚書,可謂實至名歸。
沈清起看向閆景山:「還有一件事。」
閆景山點頭:「我明白,你與陸文道去邊塞述職,家裡的妻兒老小,我自會替你照應。」
沈清起想說的話又一次的被對方猜到了。
這次,沈清起甚至沒掩飾住眼中流露的驚訝。
閆景山忽而笑了笑,凝目看向窗外:「昔日沈大哥每逢出征之前,總會來找我一聚,臨別時,總不忘與我交代一句,『閆老弟,我家裡的妻兒,托你幫忙照看一下啊。』」
一時室內寂靜無聲。
閆景山忽而斂神,眸光變得銳利許多:「二郎,倘若你的目的是為沈家昭雪,閆景山肝腦塗地鼎力相助。
如果......」
閆景山沒有說下去。
沈清起:「我曾想過,如有一日,大漠人進攻城池,我定會袖手旁觀,屆時天下大亂,群雄逐鹿,自有人揭竿而起,我隨便加入哪個陣營,反了狗皇帝。」
燭燈在沈清起的瞳仁里映出一束火光。
閆景山最怕的也是這個。
他看向沈清起:「若到那時,便是險百姓於水深火熱之中。你幸好沒有這樣衝動做事。可見你身懷大義,不愧為忠烈之後。」
沈清起冷笑,他閉了閉眼,慢聲道:「我之所以沒這樣做,跟百姓陷不陷入到水火里去沒什麼干係。百姓死活與我何干?我巴不得他們陪我一起水深火熱。
我是因我爹。
所以那一日,我選擇站出來。
我爹用一生征戰,是為了百姓免受戰亂之苦。
風清雲霽日月明,時和歲豐天下平。
我怕我袖手旁觀,他日九泉與我爹相見,我無顏去見他。」
閆景山好奇的望著沈清起:「怎麼你信這個嗎?」
他十分疑惑:「記得昔年咱們一起去進香拜佛,你對著滿殿神佛大放厥詞,連個頭都不肯磕的。」
沈清起目光漸漸的溫柔,他倏爾一笑:「如今信了呢,但我仍不會給什麼神佛磕頭。」
柴房安靜長久。
半晌,沈清起想起了閆霽安的事,移目看向閆景山:「你與我爹給你們自己留了個後患啊。」
閆景山一怔,看向沈清起。
沈清起滿面陰鷙的望著閆景山:「當斷不斷反受其亂。」
閆景山沉聲道:「霽兒的事,你知道了?」
沈清起哂然一笑,默認了。
閆景山:「霽兒是無辜的,且我撫育他多年,早已將他視如己出。」
沈清起:「那麼,他呢?」
閆景山:「霽兒自然對我很是孝順,他並不知情。」
「孝順?若是當真孝你順你,你為何如今還不肯放權,不肯隱退?你絕非貪戀權位之人。
我怎麼聽說,是閆霽安那小子求你再多干幾年,你才將自己置於這般如履薄冰之地。」
閆景山:「霽兒又不知情,他成家立業了,我在其位,他做事總有方便之處。我身為人父為他籌計將來也無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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