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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爺倉促用手遮住,警惕回頭望他。
二爺面目冰冷,滿眼恫嚇。
霍齊若有所思的離開,在灶房,望著擀麵杖和牛鼻環沉思。
直覺,是直覺告訴他辛老道很可能就是給二爺寬心了!
可理智又對他講,不會吧,夫婦時日那麼久了,不會是他想的那種紅,一定是昨夜治療二爺的腿時不小心落上的。
直覺:你太天真了!怎麼可能會在那個位置?
理智堅稱:可二爺的傷口沒有裂開!
直覺想到了一個不可言說的畫面,辛老道在上面。
理智說,不可能,那是二爺啊,誰敢來壓他?
霍齊拿不準了。
他拿著鹹菜罈子回去,見得二爺正坐在小炕桌前,手中拿著張鮮紅的紙。
陽光落在沈清起輪廓分明的臉上,他的唇角輕輕揚著,那雙黯淡了很久的眼眸,終於開始有了溫度。
「有筆麼?」沈清起問。
「有。」霍齊回了一聲,去給他拿筆墨。
霍齊取來筆墨,打開墨盒倒水,順便偷瞥,紅紙之上寫著兩個醒目的大字,婚書:
愛我寵我,疼我護我。
生生世世,至死方休。
發起人:霸天白虎辛月影。
執行人:
霍齊眼睜睜的看著二爺在執行人三個字的下面寫上一行清秀的小字。
傲天白龍沈清起。
霍齊的直覺在他的心底大呼小叫:寬心了!這就是寬過心了!這是鐵證!
理智直呼:我看也未必!可能是言語寬慰了一番而已,不要激動,二爺元氣大傷,焉能有此體力!
眾所周知,病人是沒有自尊可言的。
隨便什麼人來,都可以掀開沈清起的被子,然後看看他的傷口有沒有崩開。
在換藥時,圍著霍齊,瘸馬,夏氏,以及他沈老三。
沈清起就那麼盯著沈老三。
一言不發。
沈老三終於被盯毛了,扭頭走了,但偶爾還會過來掀開二哥的被子看看。
但是也是在這時刻,沈清起終於明白辛月影為什麼會離開的毫不猶豫。
因為這一段路,沈清起需要獨自去走。
這一家人任誰掀開他的被子,看他這醜陋的雙腿都可以,他唯不想被她看到。
她在等他自己重拾信心,等他和他的這雙醜陋的雙腿和解。
他低頭望了望手心裡的骰子,呆呆的想:
他的小仙女啊,永遠這麼的貼心。
他側目,那張婚書貼在床頭牆上,最醒目的地方。
紅紙在白牆之上,更顯熱烈張揚。
【他們的婚書】< data-fanqie-type="image" source="user">
第155章 未盡的功業
小仙女這邊正鬼鬼祟祟的倒掉藥渣子。
這是一碗避子藥渣。
她很清醒,深知她和沈清起目前還是逃犯,沒有哪個小怨種願意給逃犯夫婦當孩子。
這是一種不負責任的體現。
但這還不是最關鍵的,最關鍵的是沈舞和沈弄這倆名她到現在也接受不了。
沈舞姑且還能一聽,沈弄這個就離譜了。
是要弄死誰?
搞不好又是個小小瘋子。
絕對不行。
她今早偷偷摸摸的去了藥房買了藥,偷偷摸摸的熬煮,偷偷摸摸的喝掉。
此刻她手裡拿著一包紙,裹著藥渣,準備偷偷摸摸去扔掉。
她莫名其妙的和瘸馬成了真的父女,有利有弊,利的是喜提一個下毒爹。
但弊端此刻顯露:
那就是天底下沒有一個女兒會向父親討一副避子藥。
辛月影也忌憚瘸馬,若他發現自己背著他去找別的妖艷賤貨大夫開藥,他絕對得發瘋。
小瘋子還在他手裡,最好不要觸怒他。
所以辛月影懷裡藏著用紙裹好的藥渣,打算去遠一些的地方倒掉。
她走得並不快,時不時的會捂著小腹。
烈馬不愧是馳騁過疆場的烈馬,受這麼重的傷勢,竟還有此驚人體魄是她沒想到的。
她鬼鬼祟祟的來在一條很少有人走的小路口,這是個酒樓的後院附近,他們會將廚餘的垃圾或是剩飯剩菜倒在這裡,夜裡有人來收。
最佳作案地點。
辛月影流露一抹奸笑,從懷裡拿出了用紙裹著的藥渣,一把扔了。
「哎喲!」
一道猝不及防的聲音嚇得辛月影一激靈。
「什麼人?!」她警惕看過去。
從垃圾堆里露出來一個小腦袋瓜。
一個小男孩捂著腦袋:「是誰丟我!?」
小男孩站起來,三四歲的身量,極瘦。
他赤著上半身,露出根根分明的肋排,腦袋挺大,頭髮枯黃,滿身發育不良的證據。
他捂著腦袋,齜牙咧嘴的看向辛月影,生怕她感覺不到自己的疼痛。
髒兮兮的小手搓搓腦袋,還反手看看自己掌心,各種細小的動作都在向她展示,她給他砸得不輕。
而這些細節,也恰恰使得他看上去有一種與同齡人不符的圓滑和老練。
可他臉上毫無稚童該有的神情,沉聲道:「姑姑,您這一下可真是給我砸懵了。」
見面道姑姑,必定是江湖!
辛月影一看就知道此小子絕非善類。
因為她小時候就這德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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