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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月影下意識的邁步跟了過去。
沈清起一腳踹開暗室的門,他猶如一隻出籠的猛獸,兩眼幾乎射出火來。
他兇狠地將齊玉舟丟進暗室之中,齊玉舟慘叫著自長長的台階上滾下去。
壁上的燭燈晃得厲害。
明明滅滅的光影之中,沈清起拖著手裡的劍,一步一步地下了長階。
齊玉舟昂起臉,望著朝著他走來的人。
沈清起低垂著臉,漆黑的瞳中凝著令人心驚的寒光,眼瞼下的陰翳十分瘮人。
臉頰上的那一抹血珠,鮮紅刺目。
這樣乖張而極具壓迫感的神情,使得齊玉舟驚慌向後瑟縮:「你.....你想做什麼......我是府尹的兒子!你敢放肆!」
辛月影趕到沈清起的面前,激動的望著他:「小瘋子!你腿好了!你能站起來了!」
「他可曾輕薄你。」他聲音低沉而冰冷。
辛月影垂著眼看著他的腿:「你的腿疼不疼啊?啊?我先去找瘸馬給你看看!」
沈清起加重嗓音:「他可曾輕薄於你!」
辛月影:「沒有啊,虧得漂亮姐姐出現的及時。」她抬眼,對視上沈清起那盛滿殺機的目光,瞬間明白他想做什麼:
「可是他是府尹的兒子啊,可以殺嗎?」
沈清起:「事情辦完了。」
意思就是可以殺。
啊.....這樣啊,早知道湊五血了啊。
趁著二人說話的當口,齊玉舟想站起來,勉強使了力氣,後腰傷口的劇痛使他「啊——」地大叫一聲。
「喲,好像腰筋被挑斷了呢。」顏傾城垂著眼,勾起一抹笑,她走過去,抬起腳,踏在了齊玉舟後腰的傷口之上。
顏傾城垂著眼,腳跟一擰,伴著齊玉舟的慘叫,顏傾城朱唇蕩漾開一抹笑意:
「你踩我腕子的時候,很囂張啊?」
顏傾城悠閒的「嘶」了一聲,眉黛微蹙:「髒血,染了我這好鞋可不成呢。」
鳳眸在這開闊的室內梭巡,最終視線落在了角落裡的一支棍子之上。
顏傾城閒庭信步的走過去,拎起了棍子,微微低垂著臉,朝著齊玉舟慢步行來。
「齊公子,我髒,你又比我乾淨到哪裡去呢?嗯?」顏傾城咧嘴咯咯地笑了笑。
齊玉舟驚得一顫,慘白著一張臉,氣若遊絲的求饒:「顏姑娘,手下留情,留我一命……啊——」
棍子戳進了齊玉舟的傷口之中,齊玉舟痙攣得尖叫。
顏傾城仰頭,發出「哈哈哈哈哈——」尖戾地笑聲。
室內氣氛詭異。
辛月影吞了口唾沫,瞥向沈清起。
兩個人的視線交織在一起,他的眼中凝著一抹沉重的郁色。
或許,還有更多的情緒。
「你能站起來了,這多好的事情呀,嘿,大喜的日子,高興點......」辛月影擠出一絲笑意說。
「你記好......」他眼中的郁色更濃烈:「沒有下一次。」
辛月影額角跳了跳。
哼!你凶什麼凶!
這話頂上來,但她率先瞥了一眼他手裡的劍,受此淫威之下,她很識時務的表示:
「好的好的,我記好了。」
她有點害怕:「你別激動。」
辛月影轉頭看向那邊正在猙獰癲狂大笑的顏傾城,更害怕了:
「你也別激動啊,咱們遇事時,都儘量做到冷靜點,要正常,咱們是正常人.......」
「我們是好人啊......」辛月影蒼白的說。
她不大的聲音,被顏傾城癲狂的笑聲蓋過去了。
沒人回應她。
暗室被推開,沈雲起跑了進來,他跑得臉色漲紅,看到筆直佇立在遠處的二哥,第一反應是愣住了。
「二爺!」外面傳來了霍齊的聲音。
霍齊衝進來之後,也愣在了原地。
沈清起用劍尖指著已經疼昏過去的齊玉舟,回頭看向霍齊:「別給他好死。」
「是!」霍齊舉步衝下去了。
後半夜時,陸縣令去了房間,和沈清起不知道在裡面密謀什麼。
隔壁的房傳來齊玉舟的慘叫聲。
堂內卻異常的安靜,辛月影的小弟們臉上都或多或少的掛了彩,坐在地上休息,目不轉睛的望著顏傾城這邊。
有一個傷情比較嚴峻,坐在擔架上,瘸馬正蹲在地上給他醫治。
他嘴角還掛著血絲,瘸馬讓他躺下,他吐口血沫子,說了聲,不用,目不轉睛的盯著顏傾城那邊。
辛月影正倚著青石板牆壁,坐在地上給顏傾城的腕子揉藥酒。
顏傾城大概奔跑半宿,適才又激昂的引頸大笑,這會累了,倚著牆壁睡著了。
辛月影一邊揉顏傾城的腕子,一邊看向坐在顏傾城旁邊的男人。
男人生得雄壯偉岸,大手裡拿著芭蕉,正在慢吞吞的剝開芭蕉皮,芭蕉皮緩慢的撥開,之後,他沒有吃,而是耐心的將上面的絡絲一條一條的撕下。
他大概是察覺到了辛月影在看他,慢吞吞的扭頭,看向辛月影這邊,他語速緩慢的問:「你想吃?供桌.......」
他頓住了。
他扭頭看向關二爺的神像那邊:「上還有。」
這位就是傳說中的二奎,果然辦事效率不太高的樣子。
辛月影連忙搖搖頭,說了聲她不吃,扭頭看向沈雲起:「你繼續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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