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該是她委屈了吧。
府里從前只有大嫂一人愛喝甜品,以他對沈雲起的了解,必然會向她明說的。
府中日日供應,從未斷過,偶爾大哥兩口子吵架,那燕窩還會被當做潑向大哥的利器。
照道理,她本該惋惜自己的時運不濟,沒趕上好光景。
這也是人之常情。
可她並不惋惜,甚至還巧妙地不提大嫂,只怕沈清起拿她與大嫂的日子做個對比,勾起他的傷心。
她小心翼翼的呵護著他的自尊。
他竭力讓自己看上去自若:「怎的突然說這種話?這可不像你辛月影。」
辛月影:「人之將死其言也善。」
她虛弱的搖頭:「莫打斷我。」她說到哪裡來著?
辛月影腦袋昏昏沉沉。
她真的覺得自己撐不下去了。
她用力吸了口氣,這才感覺稍稍好了一些,繼續道:
「告訴霍齊,坑儘量挖的深一些,我睡得香一點,另外,燒紙時,切莫忘了我的那份,給我多燒一些。」
活著沒錢,死了不要受窮啊!
沈清起微微傾身,笑著問她:
「你怎麼才能出了這口氣?」
不待辛月影回答,他問:「我把雲起喊來,任你打一頓?你會不會舒服些?」
辛月影艱難擺手:「他還算夠義氣,臨危救我兩次。一是找到捕頭自投羅網,讓他們放了我,二是,聽得動刑,他出面要替我。」
沈清起笑著又問:「若我告訴你,我的藥費有了著落,你會不會振作?」
辛月影:「二郎,你不用哄我開心。」
他唇角含著笑意:「你喚我什麼?」
「喚什麼都不重要了。」她說。
「你再找下家吧,只是別找孟如心。」
她提了孟如心,沈清起知道是時候告知她真相了,否則又要繞到他這裡來:
「真的,我去縣令那邊做謀士了,否則你以為,你和老三是怎麼出來的?」
辛月影移目看向他。
見他不像說笑,這才震驚。
可是,書中的沈清起確是做了幕僚,但不是縣令門下。
縣令......
她眯起眼,想了想。
書中這個人好像得罪了上面的人被暗殺了。
他具體怎麼死的,辛月影記不太清了,只記得他好像做了一件類似以低級小號挑戰史詩級巨獸的壯舉。
辛月影:「我不知道他是個好人還是壞人。」他死的太早。
「我也不知道他會不會揭發你。」
「你與我講,他是個什麼人?」她面色凝重的看著沈清起。
會不會像那權臣,對他百般侮辱,以測他的忠誠。
沈清起:「他是個蠢人,講話稍稍打了個彎,他就聽不明白。」
辛月影目不轉睛的看著沈清起的臉色。
他好像說的是真的。
她坐起來了,容光煥發。
「那你每天需要去衙門?可是如此拋頭露面,能行嗎?」她問。
沈清起見她這副容光煥發的模樣,覺得又心疼又好笑。
他無奈笑笑,給她解釋:「我找一天夜裡去他府上,讓他給我尋個會易容的人,我學會了易容,再以新的身份去衙門。」
辛月影起猛了。
這會兒頭腦昏沉,又栽回了炕上,含含糊糊說了句,「你小心點。」昏昏沉沉的暈過去了。
辛月影這一夜睡得不安穩,總是時醒時睡,但每次醒來的時候,都會看見沈清起坐在她旁邊。
他有時候會給她擦擦額頭的汗水,有時候會給她打扇,有時候,只是靜靜的瞧她。
她定定的望著沈清起。
小瘋子還是很好的,有病他是真伺候。
不枉她涉險為他籌藥費。
嗚嗚嗚,可藥費打水漂了,七百五十兩,她想到這裡又昏過去了。
辛月影病了三天,第四天才勉強從炕上下來,她踉蹌走到門邊,扶著門,恍惚的望著外面。
眾人在院中編制竹藤摺疊輪椅,但不包括沈家兄弟,以及孟如心。
沈清起昨夜見她好轉,夜裡去陸縣令那邊了,臨走前給她撂了話,說是讓她再給沈老三找個活計,他也看出了沈雲起確實需要歷練。
可這不是在歷練沈雲起,是歷練她辛月影吧。
夏氏見她醒轉,連忙走來,扶著她:「哎喲,你別下床啊,是怎麼的?想小解了是嗎?讓霍齊背你去茅廁。」
「不必。」她聲音很虛弱。
夏氏嘆聲氣:「孩子,別生氣了。」
「我真沒生氣,我就是心疼。」
七百五十兩紋銀啊,真的好心疼啊,一想到這裡,又有些要暈了呢。
夏氏沉聲道:「那孩子不當家不知柴米貴,讓他接著出去找活。」
辛月影說,能找到啥活兒啊。
啥活能給七百五十兩啊。
夏氏:「他也不弄竹藤,這會兒在東廂,不知道又跟如心說什麼了,這倆孩子真不讓人省心。」夏氏很氣憤。
辛月影一聽這,縱是爬也得爬到東廂去聽聽牆根。
她過去了。
裡面傳來孟如心的笑聲:「雲起,別生氣了,我早就跟你說過了,她是個鄉野村婦,沒見過那麼多錢,你該理解她,她到底跟咱們不一樣的。」
沈雲起站起來了:「有完沒完?不理你,你一直就在我屋叨叨個沒完了是吧?我告訴你,你給我哥哥胡亂扎針的事,我還沒問你了,且輪不上你在這裝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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