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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月影氣得蹙眉看他:「所以你不幫忙是吧?」
沈清起:「為什麼幫忙?我挑選一個好地方,坐看馬匪去燒殺搶劫,豈不更有意思。」
別說,他書里當時確實是這麼幹的。
「你就當幫幫我,行麼?」辛月影又問。
沈清起言簡意賅的回了一個字:「不。」
「那你把繩子給我。」辛月影直起身來,伸手要去搶他腕子上的紅繩:「我不給你了,你還我。」
沈清起身子稍稍向後一倒,她便撲了個空。
她齜牙咧嘴的去抓他腕子上的繩:「給我,我不給你了,求你點事兒這麼費勁。」
他倏爾放下手,不耐煩的看著她:「行行,幫就幫,又不是難事,麻煩。」
辛月影坐回去了。
沈清起拇指捏斷一支細藤,分成五小段擱在手心裡。
他將一段細竹置於桌面:「此地為東,地勢高,坐擁地形優勢,敵人若從此地來,必經峽谷,於峽谷之上設重兵,倘若敵人殺來,可投石,放箭。」
他又將一段細竹置於桌面:「此為西,平原,不利作戰,一路往西行至五十里,每五里,設哨兵二人,倘若有敵情,迅速回報。於此地,建高台,設弓弩手。」
他頓住,食指瞧了瞧桌面:「無需過多,十人即可,一旦敵人出現,不為絞殺,只為放箭將其逼入東面峽谷之中......」
辛月影起先看著桌面,看著看著便抬眼望著沈清起。
她並不是第一次看到他認真時候的樣子了,她以往見過他蓋房,見過他做飯,見過他編織竹藤,其實他做那些的時候都很認真。
可這一次不同。
她是能明顯感覺到,沈清起此刻在說的是一件他擅長且熱愛的事情。
運籌帷幄之中,決勝千里之外,她第一次的從沈清起的身上切身感受到了這句話。
她是知道他的從前的。
他才會跑的年紀就被他父親拎到戰場上磨鍊。
他看著他的哥哥父親在軍帳里圍在沙盤前議論軍國要事,手中掌握著成千上萬人的生死去向。
如何排兵布陣,如何帶兵打仗,這早已是他烙印在骨血里的東西了。
後來,沈清起十六歲,於軍事上所展現的才華只是剛剛初露鋒芒,不久之後,他就迎來了人生之中最晦暗的時刻。
沈清起似乎意識到了辛月影的思緒已經飛到九霄雲外去,他抬起眼,不耐煩的問:「還要不要聽?」
「沈清起。」她驀地喚他。
沈清起臉上不耐煩的情緒伴著這三個字一掃而空,他微微揚眉,漆黑的瞳定定的看著她。
辛月影:「你有沒有想過,有時候老天爺讓你暫時停下來,其實是為了讓你從新更好的出發。」
他無聲的望著她。
辛月影:「或許,會有一條更寬廣,更明亮的路,在前方等著你。」
沈清起的瞳仁里映出一豆燈火,也映著辛月影的倒影,他凝目望著她,目不轉睛。
「那你在不在那條路上。」他問。
辛月影倏爾一笑:「當然啦,我當然會在。」
沈清起的唇角心滿意足的勾起,卻淡淡的掃了她一眼,看向桌面:「有你在的地方,只會是一條很聒噪的路。」
第50章 木蘭簪
賭坊一間茶室。
關外山,刀疤以及辛月影圍在一方小桌前。
辛月影右手拿著把茶壺,左手敲著放著幾顆骰子的桌面:
「只要按照這個布局嚴防,不僅馬匪殺不進來,咱們還能反把馬匪劫在半路上。」
關外山和刀疤明顯聽得呆了。
刀疤驚得合不攏嘴,看向辛月影,「你怎麼還懂這個?」
辛月影擺擺小手,謙虛的表示:「我這個人呢,比較愛看書,像是什麼《孫子兵法》,《三十六計》什麼的,我也看了不少,談不上精通吧,只能說是皮毛,就屬於雕蟲小技吧。」
刀疤提醒她:「你婦道人家,下次記著說『技』不要說『吧』。」
刀疤頓住嘆氣,一副惋惜狀:「真是可惜了,你若是男人,都可以去投軍了。你有這般見地,整天拎個菜籃子上街買菜,真他媽是香腳捂了臭鞋,埋沒了!」
別具一格的誇獎,使得辛月影一時沒反應過來刀疤是不是在誇她。
關外山一巴掌拍了刀疤的肩膀:「你看見沒有!老子就說她是高人!」
刀疤由衷豎起大拇指:「高,實在是高!」
辛月影美滋滋的灌了口茶:「就還行叭。」
關外山:「咱們最好要留個活口,這窩馬匪一直是縣令的心頭大患,咱若是留了活口帶回去審問,往後掏了他們匪窩子,不僅縣太爺臉上有光,咱們也能跟著沾沾光。」
關外山話說完了,三人對視,滿臉奸笑。
楊木匠鋪。
楊木匠蹲在地上擺弄著輕便能摺疊的輪椅,他嘖嘖稱奇:「四娘子你真的厲害,我老楊服了你,這好東西做完了,待得走商的隊伍來,咱們又能賺一筆了。」
辛月影美滋滋的表示:「這沒什麼,我也就是就隨便一研究嘛。」
小瘋子大多數時候都是很好的,他給她買好看的衣裳,每天給她梳著好看的頭髮,把她打扮的花枝招展,任她出去交朋友,出風頭。
不過很快的,辛月影就不這麼覺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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