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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蕭琅和舒展都醒了,趁舒展去茅廁的功夫,蕭琅偷偷溜進裡屋,見舒蘭還睡著,俯身到炕沿上,摸了摸她細白的小臉,輕聲道:“阿蘭,起來了,宛姐今天回來!”

  舒蘭長長的睫毛動了動,慢慢睜開眼睛,望著近在眼前的蕭琅,有些不確定地問道:“真的嗎?”

  “真的,一會兒他們就該到了,”蕭琅在她額頭上親了一下,替她將一縷細發撥到肩後,小聲地問:“肚子還疼不疼?”

  舒蘭眨著眼睛想了想,好像在感受肚子到底疼不疼似的,然後笑著坐了起來:“不疼了,昨天回來後就不疼了。”

  外面傳來舒展的腳步聲,蕭琅飛快地叮囑道:“那你記住了,咱倆的事qíng不准跟別人說,就是宛姐也不行,你要是說了,她會不高興的,行了,快點起來吧,我出去了!”快步閃回了自已的屋子。

  舒展進來的時候,就見蕭琅正在炕上疊被子。

  他逕自走到裡屋門前,喚道:“阿蘭,起來了嗎?”

  “不疼,不疼!”還沒聽到妹妹的聲音,圈圈略帶沙啞的叫聲倒是傳了出來,伴隨著扑打翅膀的聲響。

  蕭琅動作一頓,那隻該死的臭鳥,要不是看懶丫頭把它當寶貝似的養著,他早就給它拔毛燒著吃ròu了!

  舒展皺皺眉,圈圈那是什麼意思?

  正想著,就聽到穿鞋下地的聲音,緊接著舒蘭就揉著眼睛走了出來,朝他道:“哥,咱姐是今天回來吧?”

  舒展摸摸她的腦袋:“是啊,快去洗臉吧,娘飯都快煮好了!”

  舒蘭“嗯”了一聲,逕自去倒水洗臉。

  飯後沒過多久,外面就響起了噠噠的馬蹄聲,一家人頓時停下手裡的活計,一起迎了出去。

  程卿染率先跳下馬車,轉身去扶舒宛。舒宛看著他修長白皙的手,忽的想起那次他也是這樣伸出手要拉她上車,再想到這幾日不知道被他的手撩撥過多少次,臉就發起燙來,低垂著頭不敢看他。

  程卿染不知道小娘子為何紅了臉,卻喜歡她這副羞答答的模樣,嘴角漾起溫柔的笑。

  兩人這副溫馨和美的樣子,完完全全落進了舒家人眼中。秦氏笑彎了眼,舒茂亭微微點頭,舒展輕輕哼了聲,舒蘭則屁顛屁顛地跑了過去,嘴裡連聲叫著“姐”,直直地撲進舒宛懷裡,腦袋貼著舒宛的肚子:“姐,你可回來了,我好想你呀!”

  舒宛摟著妹妹,眼圈不由自主地泛紅:“姐也想阿蘭啊,好了,跟姐去屋裡說話吧,站在門外哭鼻子,旁人會笑話咱們的!”

  舒蘭便緊緊環著姐姐的胳膊,幾乎是靠著她走。

  程卿染朝岳父岳母行了禮,笑著要去摸舒蘭的腦袋:“阿蘭還沒有叫姐夫呢!”

  舒蘭本能地躲過他的手,仰頭看舒宛,姐姐可是說過的,不許讓姐夫碰她。

  舒宛顯然明白妹妹在想什麼,看著面帶疑惑的程卿染,她有些哭笑不得,但也沒說什麼,這件事qíng,她是絕不會告訴他的,反正本來就是他自已行為不端,受點教訓也好,看他以後還敢不敢隨便帶小孩子回家!

  男人有男人的話說,女人有女人的話題,短暫的相聚後,秦氏就拉著兩個女兒去了舒蘭的屋子,其實她只想跟舒宛說說私房話,偏偏舒蘭非要跟著,只好由她來了,左右她也聽不懂。

  主屋就剩下四個爺們兒。

  舒茂亭自然不會跟女婿打聽小兩口的新婚生活,話題很快就轉移到了舒展的學業上。

  程卿染之前就向舒茂亭透露過,想利用他的關係替舒展尋一位名師,可舒茂亭自有他的思量,女婿既然從那繁華的京城避到了偏遠小鎮,顯然是厭煩官場複雜的,何必因為兒子的事qíng麻煩他呢?便搖頭不贊成。

  舒展也不想占程卿染的便宜,經歷過一次府試,他對自已還是有些信心的,只要耐住xing子再好好攻讀兩年,下次照樣還有機會,那時他也才十七歲而已,人家二三十歲都不怕,一考再考,他何必著急?家裡本來就比程家差了很多,他不想因為自已的事qíng讓姐姐在程卿染面前矮上一頭。

  蕭琅坐在一邊兒靜靜地聽著,忽的道:“伯父,您一直勸我拜荀牧為師,就是因為他說的那番話嗎?什麼‘學文入翰林,學武封將侯’,該不會是他自chuī自擂吧?”

  程卿染立即瞪大了眼睛,緊緊盯著蕭琅:“你說那人叫荀牧?難道他說要收你當弟子?”

  或許天下叫荀牧的人很多,可敢大言不慚說出那番話來的,恐怕只有他認識的那個老傢伙了吧?況且這裡是他的故鄉,自已都是慕名來的,他回鄉歸隱也是正常。程卿染氣得直咬牙,好啊,當年說什麼要雲遊四海,其實都是騙人的,自已在鎮上也算是名震一方了,他就不信老傢伙不知道他在這兒,平時裝不知道也就罷了,連自已成親他都不露臉,真是夠無qíng的!

  舒茂亭這才想起程卿染的身份來,一個是前太傅,一個是前尚書之子,說不定程卿染還真認識荀牧呢,忙掩飾地對蕭琅道:“我是看他渾身書香氣息,有種做學問的儒雅,他又說在軍中當過職,這種事qíng應該不敢造假,就想讓你跟他學,總歸咱們不會吃虧!”又問程卿染:“難道你認識這個荀牧?”

  程卿染扯扯嘴角,他是皇上的伴讀,荀牧是教導皇上的太傅,說起來也是他的授業恩師,他能不認識嗎?當年沒少挨他打!

  “或許是同名同姓的,您知道他住在哪兒嗎?我還是親自去拜訪一下吧,若真是我那位熟人,他們倆的學業就有著落了!”

  老傢伙可是兩榜進士出身,後來棄文從武,累計軍功,先皇特封他驃騎將軍,又加拜太傅,授太子業。新皇登基後,老傢伙以身體不適為由在將軍府里頤養天年,後來跟皇上打了聲招呼,辭官“雲遊四海”去了。

  舒茂亭在心裡苦笑了一下,荀牧是什麼身份,就算他決定收蕭琅做弟子時,他都沒有奢望過荀牧會願意教導舒展,可現在他既然裝糊塗,只好接口道:“那人沒有告訴我,只說阿琅知道去哪裡找他……”順便把事qíng經過說了一遍。

  程卿染看著蕭琅的目光就含了深意,這小子,果然有造化,竟然被老傢伙看中了!老傢伙雖然辭官,他在朝廷的威望卻在,真想培養蕭琅,親自帶著人去軍中溜達一圈,就能讓蕭琅得到歷練,將來加官進爵絕非難事。

  蕭琅才懶得知道荀牧有什麼來歷,他只憑舒茂亭的態度猜到對方應該是有真才實學的,既如此,早點讓舒展拜他為師去,那樣舒展就又得長期住在鎮子上了……

  四人跟秦氏母女打了招呼,一起乘車前往鎮子。

  荀牧正坐在櫃檯後看書,門口突地一暗,他隨意地抬頭看去,待看清領先的俊秀男子,他微微眯了眼,這小子,真的找上門來了!不過,自從聽說程卿染娶了舒茂亭的女兒後,他就知道,早晚有一天程卿染會發現他的,便笑著道:“你來了啊,今天似乎是你媳婦回門的日子吧?”

  這個老傢伙!

  程卿染大步上前,絲毫不掩飾自已的怒氣:“既然您知道我成親,為何不去給我道聲喜?”如果有恩師在場,他和舒宛好歹有個長輩可以拜一拜,不至於只對著牌位行禮。

  荀牧撫須而笑:“何必講究那些俗禮呢?沒有我,你不是也娶得高高興興的?”放下書,起身走了出來,朝門外看去:“不是你一個人來的吧?”

  程卿染哀怨地看著他,見老頭子只會笑,便出去把候在外面的三人叫了進來,回頭對荀牧道:“我看您老日子過得挺清閒的,就替我指點指點小舅子吧,他十三歲就中了秀才,不比你當年差!”

  荀牧認真地看了看舒展,點點頭,緊接著看向蕭琅:“你願意拜我為師了嗎?”

  蕭琅沒有回答,反而指著舒展問道:“你答應指點他學業了?”

  荀牧並不上當,哈哈笑道:“你要是願意拜我為師,我就教你們兩個!”並沒有說蕭琅不願意的話,他會怎麼樣,但其他三人都知道他的意思。

  舒展在車上已經知道荀牧的身份了,此時見到真人,心裡難免有些緊張,可看兩人這樣不將他放在眼裡,少年的驕傲讓他開口對兩人道:“您收您的弟子,阿琅你拜你的老師,跟我有什麼關係?我可沒說要拜……”

  “閉嘴!”舒茂亭和蕭琅異口同聲打斷他,前者是怕兒子錯過了難得的機遇,後者是怕拔籬笆計劃泡湯。

  舒展一愣,隨即白皙的臉龐上浮起羞惱的紅暈,甩袖子跑了出去。

  舒茂亭連忙朝荀牧賠不是,見荀牧並沒有不悅的樣子,才追了出去,這個毛頭小子,枉他讀了那麼多年的書,怎麼還是那麼衝動,毛毛愣愣的!

  蕭琅看著撫須微笑的灰衫男人,知道他不是好糊弄的,就道:“那好,我就拜您為師了,明日我和舒展一起來聽您講課,方便嗎?”

  荀牧點頭,很滿意蕭琅的識時務,鄭重地問他:“你是要學文還是學武?”他覺得這孩子適合走武官一途,當然,蕭琅要是想學文,也能作出一番成就,文武,其實居高位者,很多事qíng都是相通的。

  蕭琅不假思索地道:“學文,我要考狀元!”

  荀牧哈哈笑了起來,“你倒是有志氣!”接下來,仔細問了問蕭琅現在的學識qíng況,半個時辰後,才目送程卿染和蕭琅離開。

  第二日,蕭琅和硬著頭皮同來的舒展一起向荀牧行了拜師禮,正式開始聽學。

  第三日,蕭琅不小心“染了風寒”,回舒家養病去了。

  荀牧氣得鬍子都翹了起來,蕭琅明顯就是不想學啊!

  可他不是毛孩子了,做不出那種出爾反爾的事,只好將滿腔怒氣撒到舒展身上,教學十分嚴格,偏偏舒展是個不服輸的xing子,荀牧越是瞧不起他斥責他,他就加倍努力讓荀牧無話可說,幾日相處下來,荀牧倒是真的欣賞這個倔弟子了。

  作者有話要說:嘿嘿,解決了舒展,俺家蕭琅可以爬被窩了~

  文風小白,學識有限,涉及官場事請勿深究,俺只能儘量讓人物合理些,請大家多多包涵~

  ☆、51爬被窩嘍

  姐姐嫁人了,蕭琅和哥哥又一起去鎮子上讀書,家裡就只剩下她一個,舒蘭突然覺得很冷清,他們在的時候,她嫌他們打擾她睡覺,現在沒人逗她了,她反而睡不著了。

  那天晚上她翻來覆去睡不著,抱著枕頭跑到東屋,輕輕推門,門卻從裡面cha上了,剛想喊娘,就聽見裡面傳來一陣壓抑的低吟,那是娘親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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