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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捨不得舒宛出嫁的,自然是舒蘭了。

  自從明白姐姐嫁人後就不能繼續跟她住一個屋子了,舒蘭就天天依在姐姐身邊。旁人家四五歲的小孩子最黏哥哥姐姐,她小時候只知道睡覺,現在卻像是要把曾經的時光補回來似的,舒宛起chuáng她就跟著起來,舒宛去哪她就去哪兒,舒宛繡花她就跟著繡花,不管旁人用什麼法子勾她去玩,她都不為所動。以前舒宛磨破嘴皮子也不能讓她動手的活兒,現在只說一遍,舒蘭就乖乖地照做,那乖巧聽話的可愛小模樣,讓舒宛疼的恨不得將妹妹也打包帶走。

  在舒家這種又喜慶又難捨的氣氛中,蕭琅過得就很不是滋味了。

  不說秦氏與舒茂亭常常留在家裡,不說舒蘭整日黏在姐姐身邊不動窩,就一個整日盯他如防賊的舒展,都讓他沒有半點勾走懶丫頭、摸摸小手親親小嘴兒的機會。只能看不能碰的日子,真是讓他難受的緊,特別是年後懶丫頭長高了不少,那小嘴兒小臉越發招人喜歡。每次瞧見她安安靜靜地坐在炕頭繡花,低垂著眼,無比認真地瞧著手上的針線,蕭琅就想撲上去親個痛快。

  在家裡憋得難受,他就偷偷跑進山,打了獵物扛到較遠的白水鎮去賣,然後把攢下的錢放進密封的錢罐,埋在旁人絕對發現不了的地方。他要開始為娶懶丫頭做準備了,就算沒有程卿染那麼有錢,也要讓她過得舒舒坦坦的,最好養的白白胖胖。

  蕭琅整天不著家,舒茂亭和秦氏不知道他在忙活什麼,想管吧,他那麼大的一個孩子,不可能約束他不出門,就算你不讓,他也會趁人忙碌時溜出去。讓舒展盯著吧,蕭琅又跑的飛快,沒多久就把舒展落的遠遠的,追追跑跑了幾個月,倒讓舒展壯實了不少。

  眼看舒宛明天就要出嫁了,秦氏撇下丈夫,抱著被子去了姐妹倆的屋子。一進門,就見一大一小並肩躺在一起,枕頭挨著枕頭,細聲細語地說話呢。那一刻,秦氏的眼淚倏地就涌了上來。

  “娘,你來啦!”舒宛起身,幫秦氏把被子鋪在舒蘭左手邊,好讓妹妹睡中間,免得一會兒說起話來冷落了妹妹。

  借著窗外明朗的月光,秦氏仔細端詳女兒秀麗的眉眼,忽有種做夢似的感覺。她還記得女兒剛出生時的模樣,她剛剛會走路時搖搖晃晃的小腿兒,眨眼間當年的小娃娃就出落成了待嫁的大姑娘……

  收回思緒,秦氏脫鞋上炕,蓋上薄薄的被子,半撐著身子望著舒宛:“你們姐倆兒說什麼悄悄話呢啊,也說給娘聽聽。”

  舒蘭平躺著,大眼睛看看姐姐,又看看娘親,只覺得要是一輩子都這樣該多好,“娘,姐姐讓我以後多幫你gān活呢,省著你太辛苦,還說讓我跟哥哥讀書認字,將來想她了就給她寫信。”

  秦氏忍不住笑了,總共才隔了七八里地,真要是想了,過去看看就成,哪還用費事寫信?知道大女兒是想讓妹妹乖乖讀書,便沒有說穿,隨意地跟兩姐妹說起話來,話題一直圍繞著姐妹倆小時候的趣事。

  寧謐的夜,陪伴她們的是窗外此起彼伏的蛙鳴。

  不知道過了多久,說話的就只剩下秦氏和舒宛,舒蘭睡眼迷濛,迷迷糊糊地聽著,眼皮越來越沉。

  “阿宛,女子出嫁都免不了那一遭疼,你聽娘說……”

  “娘,你……”

  母女倆的聲音也越來越低。

  次日一早,舒家就開始忙碌起來。

  舒蘭乖乖地坐在炕上,看著一個打扮的喜氣洋洋的婆子幫姐姐梳妝打扮,朝姐姐臉上又塗又抹,等那婆子終於忙活完了,她才震驚的發現,姐姐被她弄得根本看不出原本的摸樣了,臉上塗了一層細白的粉,紅唇一點,根本不如之前好看。

  但她牢記早上起chuáng時娘親的叮囑,只睜大眼睛默默地看著,沒有想什麼就說什麼。

  外面傳來chuīchuī打打的聲音,那婆子突然給姐姐罩上了紅蓋頭,等外面亂鬨鬨的聲響終於安靜下來,她就扶著姐姐出去了。

  舒蘭跟著跑到外面,她瞧見了一身大紅喜服的程卿染,她的姐夫,她聽見姐姐低低的哭聲,看見有豆大的淚珠從紅蓋頭下滴了下來,落在屋裡gān燥的青磚地面上。爹爹不自然地說了什麼,娘親哭的泣不成聲。明明大家都說姐姐嫁人是好事,為什么娘親和姐姐都要哭呢?

  行完禮,哥哥彎下腰,親自把姐姐背到了大紅花轎里。

  舒蘭想要跟出去,卻被娘親拉住了手,只能呆呆地望著花轎遠去,chuī打聲越來越遠。

  院子裡是一層爆竹的屑沫兒,有種熱鬧過後的冷清。

  原來這就是嫁人啊,她再也不能跟姐姐睡一個被窩了,舒蘭撲在娘親的懷裡,哇哇地哭了起來。

  *

  那一頭,因程卿染家中只他一人,拜過祖先牌位後,舒宛便被扶到新房等候,沒有一大堆親戚圍在身邊吵鬧,屋子裡安安靜靜的,只有外室兩個貼身丫鬟刻意放輕的走動聲響。

  她聽著前院傳來的喧鬧,心中盼著程卿染晚些回來,她還沒有想好該怎麼面對他呢。

  芳竹從屋裡出來,望了一眼守在新房門口的兩個小丫鬟,輕輕咬了咬唇。

  本以為是個鄉下姑娘,沒想到竟也帶了丫鬟過來,那兩個粗使的倒還好說,這兩個相貌平平的卻似受過教導般,行事沉穩大方,既不用她幫忙,也不聽她使喚,她想擺聽雨軒大丫鬟的譜都不成。還有那個姓李的嬤嬤,更不是省事的,一雙看似笑眯眯實則犀利的眼神掃過來,就讓她覺得她那點小心思根本無處遁形。

  芳竹恨恨地攥緊了帕子,早知他會有娶親的這天,早知他對女人有興趣,她一定會早早下手的……

  有人盼著天長,有人盼著天短。

  程卿染送走最後一波客人,吩咐下人給大門落栓,大步流星地朝後院走去,還沒有見到人,他某個部位就已經蠢蠢yù動了。

  “老爺回來了!”丫鬟盡職盡責地通報。

  舒宛那點困意頓時如cháo水般退去,端端正正坐好,細白的手縮進廣袖中,隱隱有些顫抖。

  屋外傳來程卿染平靜低沉的吩咐:“你們都下去吧,這裡不用伺候了。”然後便是輕輕的關門聲。

  舒宛心如鹿撞,默默數著程卿染的腳步,直到一雙黑靴停在身前,她慌忙閉上了眼。

  頭頂一輕,蓋頭被揭了下來。

  舒宛知道程卿染一定在看著她,她卻不知道該不該抬頭看他,或主動說些什麼。

  程卿染試圖在眼前的這張面容上找到熟悉的影子,可瞧了良久,除了那不安顫抖的濃密眼睫亂了他的心外,他沒有瞧出半點舒宛本來的面貌。

  看她緊張不安的樣子,他心裡一軟,輕聲笑道:“坐了一天,是不是很累?先去洗洗吧,那邊水都備好了。”

  舒宛如蒙大赦,看也不看程卿染,低頭跑了出去。

  程卿染望著她的背影笑,回頭摸了摸身下的大紅chuáng鋪,想到一會兒舒宛躺在上面的樣子,他就呼吸急促起來。好在側室的水聲提醒了他,起身走到衣櫃處,提出一個jīng致的長條木盒,打開,一股清幽的花香頓時縈繞鼻端。

  等他做好準備放下繡富貴牡丹的紅紗帳,那邊的水聲也停了。

  程卿染大步走了過去。

  舒宛正要把毛巾搭在屏風上,一雙大手忽的環上了她的腰,隨即溫熱的氣息撲落在她耳根脖頸,只聽那人聲音沙啞地在耳畔低語:“阿宛,我盼這一天盼了好久……”

  她忍不住朝一側躲了躲,想要脫離他的懷,卻被他攬地緊緊的,無奈之下,只好道:“你身上酒氣太重,先洗漱吧。”

  程卿染在她臉上啄了一下,站直身子,拉著她的手走到躺椅前,逕自躺下,抬眸笑道:“為夫累了,可否勞煩娘子幫忙?”

  柔和的燈光灑在他身上,那雙灼灼的桃花眼足以迷了所有女子的神智。

  舒宛臉熱的厲害,不敢再看他,輕輕點頭。

  程卿染便鬆開她的手,看著她qiáng自鎮定地去取帕子,看著她抬手俯身時隱在大紅喜袍下的窈窕曲線,然後等她轉身的那一瞬,倏地閉上眼。阿宛那麼容易害羞,他要是一直盯著她看,她肯定會更加緊張的。

  瞥見程卿染閉了眼,舒宛悄悄鬆口氣,輕步走過去,頓了頓,帕子遲疑地落在他俊美的臉龐上,替他擦拭起來,從如玉的臉到寬闊的額頭,再到英挺的鼻樑……這還是她第一次如此近距離地細細打量他,他生的,真的很好看。

  “好了,起來吧。”她不敢在他臉上流連太久,糙糙擦拭一遍後,便收回手,轉身yù走,不想被人拉住手腕,一股大力傳來,轉瞬便撲進了一具寬厚的胸膛。

  程卿染奪過她手裡的帕子,扔到一邊,聲音沙啞地道:“阿宛,幫為夫寬衣。”

  舒宛羞得不敢抬頭,小聲囁嚅著:“去chuáng上吧?”

  “就在這裡。”語氣不容拒絕。

  舒宛忽的有些委屈,那委屈衝散了剛剛的緊張羞澀,垂頭替程卿染寬衣解帶。都嫁了進來,她還能怎麼辦呢?他是她的夫,本來就有權利指派她。

  褪了外袍,便是中衣,舒宛的手有些顫抖,儘管低著頭,她依然能感受到頭頂灼人的視線,好像要吃了她一般。等到他的上衣落下,不小心碰到他滾燙的胸膛時,少女的羞澀又浮了上來,舒宛急忙垂下眼帘,目光卻正好落在他腰下支起來的那處,頓時讓她記起那日在車內感受到的堅硬。舒宛再也堅持不下去,扭頭就要跑開。

  程卿染一直瞧著她,知道不能再逗弄了,忙把人摟進懷裡,伸手解她的腰帶:“阿宛,輪到為夫幫你了!”

  舒宛緊緊閉著眼睛,無力地抓住他的手:“去,chuáng上行嗎?別,別在這裡……”

  近似低泣的嬌聲告饒,聽得程卿染全身血液齊齊朝一處涌去,恨不得立即將人就地正法!

  他沒有停下手裡的動作,沙啞著安慰道:“阿宛別怕,一會兒為夫就抱你去chuáng上。”

  舒宛只當他鐵了心要在這裡行房,屈rǔ地抿緊了唇。

  褪去外袍,脫掉中衣,懷裡的人便只剩下水紅色的肚兜和同色的褻褲。

  看著那雪白的肌膚,大紅肚兜都無法遮住的兩團豐盈和誘人溝壑,還有掌下纖細的柔軟腰肢,程卿染再也忍不住心中的狂dàng念頭,猛地打橫抱起舒宛,急切地朝內室奔去。

  舒宛羞得無地自容,埋頭在他滾燙的懷裡,不肯睜眼去看。

  行走之間,她聽見程卿染急促的呼吸聲,聽見他扯開帷帳的聲音,然後便被他放在了chuáng榻上……

  可是,chuáng榻怎麼會是涼的?

  感受到背部細膩肌膚下的輕微凹凸和異樣的清涼,舒宛詫異地睜開眼,目光匆匆掠過立在chuáng頭的程卿染,落在耳側。

  映入眼帘的是一片片潔白的丁香花……

  舒宛震驚地坐了起來,這才發現,整張chuáng上都鋪了厚厚一層丁香花,白的令人炫目,清香襲人。

  “你……”

  質疑的話尚未問出口,便被人用灼熱的唇堵住,他健壯的身子不容拒絕地壓了下來,舒宛無力地倒在chuáng上,任由他翻身而上,環著她的肩膀,然後,悄然解開了她脖頸後的絲帶,輕輕一扯,上半身僅存的肚兜就被人丟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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