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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忽的一陣風chuī來,杏樹枝猛烈地搖晃著,發出嘩嘩的聲響。

  舒蘭額前的碎發被chuī亂了,可她更擔心圈圈掉下來,忙撿起地上的竹籤往屋裡跑去,本想讓姐姐幫忙的,可舒宛正在擇菜,秦氏更是圍著鍋台忙活呢,舒蘭想了想,只好跑進屋子。

  蕭琅見舒蘭進來了,倒在炕上睡起覺來。

  舒蘭將竹籤放在板凳上,轉身時正好看見蕭琅躺了下去,便跑過去拽他的腿:“láng哥哥,幫我把圈圈摘下來,外面風大,會把它chuī掉的!”

  蕭琅閉著眼睛裝睡覺。

  “快起來,我知道你裝睡呢,哪有人這麼快就睡著的!”舒蘭不甘心地搖著他的褲腿兒,嘟著嘴瞪他。

  蕭琅一動不動。

  外面傳來圈圈嘎嘎的叫聲,秦氏和舒宛聽了,忍不住一起笑了出來。她們自然聽到舒蘭的話了,雖不明白向來縱容她的蕭琅為何這次沒有立即幫她,卻也知道他逗她玩呢,就都沒有主動提出來要幫忙。

  舒蘭氣得爬上炕,跪坐在蕭琅旁邊,伸手去推他的肩膀,“快起來!”

  蕭琅索xing翻了個身,側躺著,把背影留給舒蘭。

  舒蘭剛想撲上去,目光落在他胳膊纏著的紗布上,不由放軟了聲音,湊到蕭琅耳邊小聲求道:“láng哥哥,你別逗我了,幫我把圈圈拿進來吧,好不好?”

  溫熱的氣息撲到他耳上、臉上,瞬間就讓他有了反應。

  蕭琅極力忍耐著才沒有翻身將她按在身下,聽了聽灶房的動靜,確定舒宛和秦氏都在各忙各的,才半撐著坐起身,雙眼發亮地盯著舒蘭,低聲道:“那你親我一下。”一副神秘兮兮的樣子。

  受他的語氣感染,舒蘭不由也壓低了聲音,不解地問道:“為啥要我親你啊?”

  蕭琅喉頭滾動,聲音沙啞:“因為你要我幫你啊,以後只要你讓我幫忙,就要親我一下,不願意就算了。”作勢又要躺下。

  舒蘭忙拽住他的胳膊,撇嘴道:“親就親,那你要我親哪裡啊?”

  我哪裡都想讓你親!

  看著近在眼前的紅嫩小嘴,蕭琅先在心裡回答道,然後才指了指自已的唇,眼睛直直地盯著舒蘭。

  因為蕭琅是用雙手支撐著身子,他的上本身微微朝後傾斜,舒蘭只好扶著他的肩膀,朝他嘴角湊了過去,然後在他掩飾不住的急促呼吸中,印上了自已的軟嫩小唇,輕輕一碰,馬上退去,有些委屈地嘟囔道:“親完啦,現在可以幫忙了罷?”

  蕭琅還在回味剛剛舒蘭靠近時,那種心跳如鼓的感覺,原來讓她親他,比他主動時的滋味更妙不可言。想到朱元寶無論如何也不會得到懶丫頭如此對待,他心裡的抑鬱散了大半,飛快地在舒蘭臉上親了一下,低聲道:“咱倆的事qíng不許告訴任何人,知道嗎?”

  舒蘭漫不經心地點點頭,不耐煩地推他:“快去!要是圈圈掉下來,我再也不理你了!”

  蕭琅立即跳下炕,出門時,臉上的滿足已經變成了平靜。

  秦氏看了看他,笑著問道:“阿蘭是不是又惹你生氣啦?”

  蕭琅臉上露出一絲尷尬來,“沒有,就是那個朱元寶來了,妹妹就不跟我玩了,我心裡有些不舒服,伯母,我這樣想是不是不對啊?”

  秦氏忍俊不禁,一邊往灶里添柴一邊道:“沒啥不對的,小孩子都這樣。你不知道,小時候阿蘭黏著你玩兒,她哥哥背地裡氣過好幾次呢。你也不用多想,今天阿蘭就是貪新鮮,才跟元寶玩的多,你們倆一起長大的,她肯定更看重你的!”

  她也是從小時候過來的,知道這個年紀的孩子對熟悉的玩伴都有一種占有yù,你跟我好,就必須天天跟我好,不能把別人看的比我還重要,不能跟他玩而舍了我。阿琅這孩子,雖然有時候挺沉穩的,可那都是被生活bī的,心思其實還很單純呢,畢竟才十歲嘛。

  蕭琅不好意思地低頭笑了笑,跨出了灶房門,看到那只在風中搖曳的鳥籠,笑容立即凝住了。

  風越來越大,等到四人圍著飯桌坐下,雨點噼里啪啦地砸了下來,地面很快濕透,濺起一朵朵水花。

  “娘,爹說過今天什麼時候回來嗎?”舒宛放下碗,望著遠處迷濛的雨霧,擔憂地問。

  秦氏心裡一直擔心著呢,現在女兒問出來,她也愁上眉頭,“說是晌午前回來,可那時已經變天了,沒準你爹被人家留下吃飯了吧。”

  舒蘭看看娘親,再看看姐姐,眼裡閃過一絲茫然,那爹爹到底會不會淋雨啊?

  蕭琅倒不是很擔心,這點雨算什麼,要不是礙於她們娘幾個,他還想去院子裡沖個澡呢。

  幾人正想著,外面忽的傳來急促的馬蹄聲,緊接著,一輛馬車衝破雨簾,在家門口停了下來。

  “是姥姥家的馬車!”舒蘭伸著脖子朝外面張望。

  “娘,你坐著吧,我去接我爹。”舒宛沒有細看,起身去屋裡拿蓑衣,也不知道舅舅家都誰來了,便把三套蓑衣都抱了出來,自已打著油紙傘,快步跑了出去。

  頭戴葦帽的魏大跳下馬車,上前打開車簾,“老爺,咱們到了。”

  舒茂亭感激地朝程卿染拱手:“多謝程老爺特意送舒某一程,如不嫌棄,請到寒舍避避雨吧!”

  程卿染連忙回禮:“伯父客氣了,您叫我卿染就是,‘老爺’二字可不敢當。現在雨大,的確不好行車,那我就恭敬不如從命,厚顏叨擾了。”

  “爹,蓑衣在這兒呢,快穿上罷!”

  舒宛快步跑了過來,顧不得看車裡的人,先把手上的蓑衣放到了車前的空板上。

  等她抬頭時,卻對上一雙熠熠生輝的桃花眼。

  作者有話要說:程卿染:作者後媽,俺趕著馬車在那條鄉間小路晃悠了不知多少天多少趟,終於肯讓我露臉了!

  小小的劇透一下,這個廟會不簡單哦,很多人很多事兒……

  ☆、41他想娶

  聽到車外舒宛略帶急促的動聽聲音,程卿染下意識地端正坐姿,看了過去。

  她舉著油紙傘站在那兒,上半身微微前傾,半邊衣袖被斜風chuī來的雨水打濕了,薄薄的淺綠色綢緞料子緊緊貼在胳膊上,好似都能露出裡面細膩的白來。耳邊的一縷碎發隨風拂動,拂過那白皙的面孔,將他的視線引到她秀挺的鼻樑,再往上便是一雙詫異的水眸杏眼,黛眉微蹙,清麗又脫俗。

  腦海里忽的掠過家中那顆丁香樹,雨來打在嬌嫩的丁香花上,花枝隨風搖曳,惹人堪憐。

  身旁傳來舒茂亭擺弄蓑衣的聲響,程卿染及時清醒過來,朝舒宛微微頷首,自然而然地移開了視線。上次他表現太差,說不定被她誤會成了好色之徒,這次可不能再失態了。

  舒宛如何也猜不到,送她爹回來的竟然是程卿染!

  看著程卿染淡漠地移開視線,她的臉瞬間紅了個透徹。上次她才搭了他的馬車,現在又巴巴地跑出來送蓑衣,偏偏還剛好是三件,他該不會誤會她認出了他的馬車,主動示好來了吧?畢竟,他生的那樣出眾,一定會有很多女子主動巴結的。

  “爹,我先進去了。”

  想到程卿染正滿腹鄙夷,舒宛又氣惱又後悔,跟舒茂亭說了一聲,轉身就往回跑,雨水斜飛而落,打濕了她的裙擺。

  等程卿染披上蓑衣跳下車,就只看見一個慌亂的背影,他看著舒宛在門前收好傘,頭也不回地去了西屋。

  “程公子,院中土路泥濘,還請不要見怪。”舒茂亭看看腳下布滿小水坑的小路,有些尷尬地道,至於稱呼,兩人的jiāoqíng還沒有到直呼名諱的地步,又不好拂了程卿染的好意,只好改稱公子。

  程卿染朗聲道:“伯父不必介懷,我從京城搬到小鎮上,就是喜歡這種恬淡的民土風qíng。”說著,彎腰捲起褲腿,就像尋常莊稼人一般,動作熟練而自然,沒有半分大家公子那種時刻注意形象的刻板。

  舒茂亭鬆了一口氣,走在前面引路。

  早在舒宛跑出去的時候,秦氏就發現那不是她家的馬車了,後來女兒進門一句不說就進了西屋,她也來不及問車中人到底是誰,只好起身去門口迎接。

  “我回來了,多虧程公子一路相送,這才免了一場雨淋,你快去泡壺熱茶。”舒茂亭一邊叮囑妻子,一邊脫了蓑衣,掛在屋檐下的晾衣繩上,轉身又去幫程卿染。

  程卿染將手裡的蓑衣jiāo給舒茂亭,立即朝秦氏行禮:“伯母,晚輩冒昧打擾了。”

  多虧他那出眾的容貌,秦氏馬上認出了他,雖不明白程卿染這次怎麼變得這麼客氣,丈夫也換了稱呼,還是感激地道:“程公子客氣了,上次您幫我們照顧阿蘭,我們還沒答謝您呢,快請進!”一轉身,瞧見坐在飯桌旁的舒蘭和蕭琅,再看看那還沒有動過幾口的飯菜,又有些不好意思地問道:“不知程公子用過飯沒?”

  程卿染搖搖頭,目光落在飯桌上,雙眼發亮。

  就算沒有注意到他充滿暗示xing的目光,秦氏也得客套一下:“我們也才準備要吃呢,如果程公子不嫌棄,就……”

  程卿染忙打斷秦氏的話:“多謝伯母,晚輩還真的有點餓了,那就不客氣地叨擾了。”然後在秦氏詫異的注視下,笑著走到舒蘭身邊,彎腰摸摸她的腦袋,“阿蘭,還記得我嗎?”

  舒蘭一直盯著他看呢,開始只覺得眼熟,然後越看越覺得好像在哪裡見過似的,此時聽到他好聽的聲音,立即叫了起來,跳起身道:“大哥哥!”

  這麼久才認出他,程卿染有點小小的挫敗感。

  舒蘭卻很開心,拉著程卿染就往西屋跑,“大哥哥,你過來,我有一隻會話說的鳥,你肯定沒見過吧?”

  沒有主人的邀請,程卿染可不敢跟她進去,更何況剛剛他瞧見舒宛往那邊去了,忙拉住舒蘭,笑著道:“大哥哥現在餓了,吃完飯再去看吧,到時候你把它拿到外面來,竟然還有會說話的鳥,真是稀奇!”

  不能馬上炫耀她的圈圈,舒蘭有些沮喪,不過聽程卿染也覺得圈圈稀奇,她又高興起來,拉著程卿染就要讓他坐自已身邊。

  秦氏忙朝蕭琅道:“阿琅,你領著妹妹去西屋玩兒。”

  家裡來了客,男主人接待,女眷和孩子要等到客人離開或休息後才能吃飯,這是青山村的規矩。

  蕭琅正看程卿染不順眼呢,扯過舒蘭就要走。

  “我不走,我要跟大哥哥一起吃飯!”舒蘭緊緊抱著程卿染的胳膊,瞪著蕭琅道,大哥哥那麼溫柔,還會給她夾菜給她挑魚刺,她就要跟他一起吃。

  有舒茂亭夫妻在場,蕭琅不好用qiáng,qiáng壓下心頭的怒氣,冷眼看向程卿染,他要是稍微懂點規矩,都知道該怎麼辦吧!

  程卿染早知道蕭琅對他有敵意,所以現在被他瞪著,他也沒往心裡去,笑著對秦氏道:“伯母,阿蘭還是個孩子,不用講究那些虛禮,還有阿琅小兄弟,大家都一起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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