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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榆拿不定主意,恰在此時,隔壁傳來展懷chūn嫌棄的聲音,二郎又在他身上噓噓了。

  因為二郎眉毛像舅舅,展懷chūn稀罕歸稀罕,偶爾也會莫名其妙“嫌棄”兒子,當年暖暖噓到他身上他樂呵呵親女兒,換成二郎,他就會拍拍兒子的小屁.股。

  想到兒子無辜受到的委屈,阿榆撇撇嘴,小聲在暖暖耳邊道:“你爹爹好看,他穿裙子時比誰都好看。”

  “爹爹穿過裙子?”暖暖骨碌坐了起來,一點都不困了,“不是只有姑娘家才穿裙子嗎?為何爹爹會穿裙子啊?”

  阿榆偷笑,悄聲跟女兒講她爹爹當年的荒唐。

  暖暖聽得津津有味,因為她對什麼都好奇,當阿榆提到“女施主胸.脯鼓鼓”時,她馬上問了出來。

  阿榆對孩子向來很有耐心,自然一一回答。

  那邊二郎不喜歡被爹爹哄,見娘親遲遲不回來,哇哇哭了。兒子比女兒難哄多了,展懷chūn趕緊抱著兒子過來尋娘,一進門便道:“給你哄他,我給暖暖講故事。”

  阿榆朝女兒眨眨眼睛,笑著接過兒子,一邊柔聲哄他一邊去了夫妻倆的房間。

  二郎還要再過兩三個月才斷奶,阿榆側躺在榻上,靜靜地餵他,注意力卻都放在外面,有點忐忑展懷chūn回來時會是什麼反應。

  二郎吃著吃著就睡著了,阿榆親.親兒子,將他抱到里側放好,自己坐起來系衣裳,還沒繫上,展懷chūn回來了。阿榆依然不習慣在他面前露著,紅著臉背過身,加快了動作。

  熟悉的手臂卻從後面環了上來,兩隻大手準確地握住了她。

  阿榆咬唇,剛要嗔他放手,展懷chūn用力咬了她耳垂一下:“你跟暖暖說什麼了?”

  阿榆心虛地別開眼:“沒說什麼啊。”

  “還會撒謊了。”展懷chūn直接將人抱了起來。阿榆心知不好,掙扎想逃,展懷chūn將人放在地上緊緊箍在懷裡,反手放下帳子,然後將人攔腰抱起,去了屏風後。

  靜謐的屋子裡,漸漸響起夫妻間才會有的讓人聽了便臉紅心跳的動靜。

  中間二郎醒了一次,阿榆以為自己終於找到機會脫.身了,誰料展懷chūn臉皮越來越厚,她側身餵孩子的時候,他竟然貼著她躺了下來,就那樣……

  次日早上,面對滿chuáng靡.亂,阿榆都不敢喊丫鬟進來收拾chuáng鋪了。

  好在有失必有得。

  當暖暖抱著倆大白饅頭跑進來時,阿榆笑得險些岔氣。

  展懷chūn面無表qíng。

  暖暖一點都不怕他,靠在他腿上將饅頭往他胸口比劃,天真地問著:“爹爹,怎麼讓饅頭粘在這裡啊?一直用手托著嗎?”

  甜甜的童言,好像只是在跟爹爹玩遊戲一樣。

  展懷chūn看看女兒,再看看那邊笑得快流眼淚的妻子,沉默了足足一刻鐘才拿過饅頭放在一側,抱起女兒道:“暖暖乖,現在爹爹有事要忙,沒法穿裙子給你看,等,一個月後,爹爹肯定給你看,行不行?”

  暖暖不太高興。

  展懷chūn說好話哄她:“暖暖聽話,爹爹給你買好看的玉鐲子。”

  暖暖立即仰起頭,脆脆道:“我要跟娘親那對兒一模一樣的!”

  展懷chūn知道女兒說的是那對兒祖母綠的玉鐲子,馬上應承了下來。

  阿榆在一旁瞧著,只當展懷chūn在糊弄女兒,一個月後,暖暖恐怕早忘了這回事了。

  可展懷chūn說話算話。

  一個月後,他先讓長安趕車送阿榆娘仨去了玉泉庵。

  再次站到玉泉庵前,阿榆有種恍然隔世感。

  眼前這座三進的玉泉庵明顯是新搭建起來的,但除了房屋,木門是破的,裡面的陳設也半舊不新,竟跟記憶有些重合。阿榆牽著女兒兒子往裡面走,發現這裡沒有尼姑沒有主持,空dàngdàng的安靜極了。

  她問長安這是怎麼回事,長安搖頭不語,陪她轉了一圈後讓她在前院等候。

  阿榆沒有任何頭緒,抱起兒子坐在台階上,旁邊暖暖也坐了下來,好奇地四處張望。

  院中有顆老槐樹,一看就是新移植過來沒多久的。

  遠處飛來一隻大鳥,背黑腹白,停在枝椏間叫個不停。暖暖仰頭望它,“娘,那是什麼鳥啊?”

  阿榆也仰頭,剛要答話,突然覺得這場景似曾相識。

  她愣住。

  就在此時,破舊的木門前轉過來兩個人。

  阿榆震驚地看去。

  那是一男一女。

  男人一襲白衣,上好的料子好像泛著流光,他看著她們娘仨笑,手中一把摺扇搖啊搖。

  他旁邊的女子呢,長眉秀麗,桃花眼燦若寒星,臉龐白皙紅唇瑩潤,下巴微微揚起,衣領遮掩了修長脖子,再往下是一雙鼓鼓的胸.脯……

  那一瞬,眼前與記憶徹底重合。

  阿榆望著自己的相公。二十四歲的他,跟六年前的他好像沒什麼變化。

  不,還是變了,他臉上線條硬朗了些,膚色微微黑了些,看她的目光宛如冬雪消融,溫柔似水。

  “娘,肖叔叔旁邊的,是爹爹嗎?”

  夫妻倆深qíng對望,暖暖慢慢站了起來,眼裡全是不可思議。

  阿榆還沒答話,肖仁“唰”得一聲展開摺扇,笑得分外惹人眼花繚亂:“暖暖啊,她分明是我剛娶過門的娘子,怎麼可能是你爹爹?”

  話音剛落,被展懷chūn一腳踢開。

  “展懷chūn,你竟敢過河拆橋!”

  這動作這吵鬧都太過熟悉,暖暖頓時朝門口的紅裙“女子”撲了過去:“爹爹,你真是我爹爹!”

  展懷chūn衝進院子把門關上後才將寶貝女兒抱了起來,笑著親她一口,“暖暖,現在你說,是爹爹好看還是你娘好看?”

  暖暖盯著他認真打量,最後還是道:“娘好看!”

  展懷chūn微怔,看看那邊盯著自己發呆的傻媳婦,確定自己魅力不減當年後,追問道:“為何?”你娘都覺得我好看啊……

  暖暖嘿嘿笑,低頭指著他腳,笑得可歡了:“娘說姑娘長大腳不好看,爹爹腳大,沒娘親好看!”

  展懷chūn無言以對,見兒子眼巴巴朝自己伸手要抱呢,便先把女兒放下,伸手去接兒子。

  結果還沒抱穩,一雙小胖爪子先抓到了他胸口,展懷chūn暗道糟糕,可惜想躲已經來不及了。

  清幽的尼姑庵院子裡,突然響起女娃動聽的哈哈大笑:“爹爹,你饅頭掉了!”

  那笑聲嘹亮清脆,驚得枝頭喜鵲飛走,翅膀揮動,撲棱撲棱。

  作者有話要說:

  好啦,至此二爺跟阿榆的番外就結束了,謝謝姑娘們這麼久的支持!

  第98章 表兄表妹一

  十四歲的展知寒考中了秀才,姑奶奶一家三口特意從洛陽過來道賀。

  展家世代經商,誰也沒想過當官,考個功名不過是錦上添花。對於他們商人而言秀才名號還是有很大的實惠的,別的不說,家裡有秀才,田地不用繳稅了,見到父母官也不用跪拜,腰正身直。

  展家規矩不多,晌午設宴,兩家人不分男女聚在一起吃飯。

  跟偌大的展府相比,展家真可謂人丁稀少。

  這不,算上姑奶奶一家三口,宴席上也才七口人而已,四大三小,勉qiáng湊夠一張桌了。

  展老爺跟沈姑爺並肩而坐,旁邊是各自的妻子,剩下三個位置給孩子。八歲的展懷chūn嫌棄表妹是左撇子,吃飯時筷子總是碰到自己的,便搶先坐在母親身邊,讓大哥挨著表妹用飯。展知寒自然不會跟小孩子計較,坦然落座。

  沈棠不高興地瞪了展懷chūn一眼。

  兩個表哥,大表哥長她七歲,往常她來舅舅家做客都很少見到他,兩人並不算親近。二表哥只比她大一歲,小時候大家一起玩,跟親兄妹似的,只是這兩年二表哥越來越不喜歡陪她了,總是跟知縣家的少爺混在一處,她非要跟上去,兩人要麼一起欺負她,要麼就趁她不注意飛快溜了,不讓她跟他出門。

  現在二表哥連吃飯都躲著她,沈棠很不高興。嫌她是女孩子,哼,如果她是男孩,非打二表哥一頓!

  展懷chūn看見表妹瞪自己了,朝她得意地笑。

  沈棠胸悶,看看斜對面的二表哥,桌子底下伸腿踢他。

  可惜她腿短,沒有踢對人,好在七歲的小姑娘並不知道,感覺自己真的踢到了,又連續踢了兩腳。

  展知寒放下碗,低頭看坐在右邊的小表妹,見她很是泄憤地瞪著二弟,心中瞭然,便端起碗繼續用飯。都是小孩子,丁大點事也要斗一斗,反正她力氣小也不疼,飯後換件衣裳就是。

  飯後,展知寒向長輩告辭,最先離去。

  大人們邊吃邊說話,吃得慢,展懷chūn也很快吃完了,不想坐在這聽大人們說話,他也走了。

  沈棠立即放下筷子追了上去。

  走出一段距離後,展懷chūn突地頓住腳步,轉身,不耐煩地看著身後的小姑娘:“你跟著我做什麼?”

  沈棠早忘了飯前的不快,討好地笑:“二表哥去哪玩啊,我也要跟你一起玩。”

  展懷chūn才不想跟她玩,“我去睡午覺了,你回自己房間去。”扭頭就走。

  他根本沒有睡午覺的習慣,沈棠一聽就知道二表哥又在敷衍她,便繼續跟著他。展懷chūn頭也不回,沈棠漸漸想起飯桌邊上的事,趕緊拽住展懷chūn袖子道歉:“二表哥,我那會兒不是故意踢你的,你別生氣了,帶我一起玩好不好?”

  展懷chūn停下看她:“你什麼時候踢我了?”

  沈棠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頭:“你不願意挨著我吃飯,我不是踢了你三腳嗎?”

  展懷chūn茫然地眨眼睛:“我怎麼不知道?”低頭看自己衣裳,gāngān淨淨,一個腳印也沒有。

  沈棠也在看他,確實不像是被踢過的樣子,可她那時真的踢了人啊……

  難道踢錯人了?

  沈棠忽的打了個激靈,她跟二表哥中間坐的是大表哥,如果真踢錯人了,只能是大表哥了!

  想到大表哥不苟言笑的臉,沈棠再也沒有心思玩了,撒腿往自家院子跑去,沒理會身後喊她的二表哥。

  因為害怕,晚飯沈棠都沒敢去前面吃。

  次日,姑奶奶夫妻倆要回洛陽了,展夫人膝下無女,留外甥女在家多住段時日。這是早就說好了的,沈棠之前也開開心心應了,現在自然不好反悔。跟父母惜別之後,她忐忑地站在舅母身邊,不敢往表哥那邊看。

  展老爺要出去忙生意,展夫人跟幾位夫人約好了去打葉子牌,知道外甥女跟她娘一樣不喜歡這些,便囑咐兩個兒子好好照顧表妹。

  展知寒為長,開口應下,等母親出門後,他讓二弟領著表妹去玩,自己去書房看書。

  看了兩刻鐘,他停下來休息,站在窗前看院中chūn景,看著看著心中微動,去花園裡找那兩個孩子。

  沒想到了花園,只看見表妹站在樹下哭呢,二弟不見人影。

  展知寒抬頭,發現樹上掛著一個風箏,沈棠身邊的丫鬟不在,大概是去找人幫忙了。

  展知寒皺眉,走過去問她:“棠棠,你二表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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