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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嚕嚕很順利地爬下樹,剛要往下跳,腰被男人抱住了。她不解地回頭,正對上他微笑的臉龐,他摸摸她的腳,然後一手指著下面一邊說:“地上硌腳,我抱你走。”

  根據他的動作,嚕嚕有點明白他的意思了,她朝他笑,伸手環住他的脖子。

  顧三心裡軟軟的,親親她,抱著她走到一處平坦的空地處,點好蠟燭固在一旁,然後用石頭在地上畫了三隻貓,下面再畫三個人,都是一對兒夫妻加一個孩子。

  很快,嚕嚕便明白,雄xing是男人,雌xing是女人,男人和女人結為配偶,便是丈夫和媳婦了。

  看她腦子轉得快,顧三獎勵地親她一口,接著一邊看著她,一邊指著下面的小人道:“嚕嚕,做顧三的媳婦,你,做我的媳婦,好嗎?”

  他說女人是她,男人是他,他要她給他當配偶啊?

  嚕嚕想也不想就搖頭,貓族的規矩,凡是能活著從豹族回來的雌xing,都要跟本族人結為配偶的。

  顧三唇角的笑容頓時凝固,面寒如霜,她都是他的人了,怎麼能不願意?

  他繼續畫小人,以前所未有的耐心教她。女人跟男人脫衣裳睡覺了,就成了男人的媳婦,就像他們剛剛那樣。他告訴她,媳婦只能跟自已的丈夫睡覺,不能在別的男人面前脫衣服,更不能跟別的男人睡覺。特別是最後一點,他冷臉畫了只耗子做示範,讓她明白殺死的含義,然後告訴她,她要是敢跟別的男人睡覺,他會殺了那個男人,還有她。

  顧三覺得自己此舉很有必要,嚕嚕那麼好看,他可得防著她被別人騙了,至少,她得有防人之心,至於別的,他會好好護著她。

  嚕嚕還是搖頭。

  貓族沒有這種規矩,他們那邊雄xing多雌xing少,每個雌xing都是寶貝,雖然會有個配偶,但配偶只是照顧她們的吃住罷了,除了享有跟雌xing同住一個巢xué的權利,配偶不能gān涉雌xing與別的雄xing在一起,因為只有這樣,雌xing才能生更多的新族人。要是遇到厲害的雄xing,都有可能打敗配偶,把雌xing帶回自己的巢xué的。

  嚕嚕還沒有機會接觸雄xing,可有老雌xing族人跟她說過,她生的好看,一定會有很多雄xing搶著要照顧她的。嚕嚕無聊時也曾幻想過,她能有五個雄xing就最好了。一個負責給她找吃的,一個給她準備喝的,一個幫她清理巢xué,一個陪她說話給她撓痒痒,另一個幫她照顧孩子。

  她沉浸在美好的幻想中,冷不丁耳旁一聲怒喝:“做我媳婦!”

  嚕嚕嚇得直打哆嗦,這才瞧見男人的臉色有多難看,哪還有半點溫柔?

  她趕緊點頭。算了,先應付過去,找機會她就逃回族裡,才不給他當媳婦!

  她答應的痛快,顧三氣消了,一腳踢滅蠟燭,抱著人回到樹屋下,讓她先上去。

  嚕嚕乖乖上去了,剛鑽進木屋,便被緊隨其後的男人壓在了身下。

  顧三很想今晚就要了自已的媳婦,可一到最後關頭,她就疼得掉眼淚,委屈可憐的模樣,害得他根本無法狠心硬戳進去,只好故意嚇唬嚕嚕,讓她抱著自已親了很多下,然後才像之前那樣勉qiáng盡興一次。如此幾次折騰,兩人都氣喘吁吁筋疲力盡,摟作一團睡了。

  次日一早,顧三再三叮囑嚕嚕在木屋裡等他,他得去山下買兩身女人衣裳給她穿。

  嚕嚕迷迷糊糊地應著,雖然顧三替她穿好了衣裳,她還是窩在蓆子上不肯起來,眼皮直打架。

  見她這副懶樣子,顧三很放心,撲在嚕嚕身上狠狠親了一番,戀戀不捨地走了。

  他一路狂奔下山,在鎮上的成衣鋪子買了兩身樸素的粗布夏衫,然後再往回跑。進山前,他還猶豫片刻,最後決定直接將嚕嚕帶回家給姥爺看,就說是他在山裡撿到的孤女。他還想了很多將來的事,既然要娶她,他就不能去走鏢了,還是老老實實跟姥爺學打理果園吧,秋冬閒暇時進山打獵,只要他肯gān,一定能養得起她。

  可惜,等他爬上樹,才發現屋裡空dàngdàng的,一個人也沒有。

  手裡的衣裳倏然落地,顧三捂住胸口,那裡,堵得慌。

  或許,她去外面方便了?

  目光掃過角落裡的兩雙糙鞋,他低聲罵了句傻貓,出門不穿鞋,會扎到腳的,算了,他去接她吧,接回來,他要狠狠按住她的屁股打一頓,然後,要了她。

  奈何,直到天黑,他也沒有找到她的蹤影。

  他的傻貓,他的媳婦,都沒了……

  顧三站在樹下,背對明月,攥拳,狠狠砸向樹gān。

  有本事,她再也別讓他碰見!

  ☆、親人

  顧三一走,嚕嚕就哧溜溜爬下了樹,專揀柔軟的糙地往大山里走。

  她才不想給顧三當媳婦。他總是弄疼她,她都哭著求他了,他還堅持要弄,雖說最後沒有狠戳進去,可看他那接二連三努力嘗試的架勢,分明是沒死心呢!這麼壞的人,她還是快點回貓族吧,族裡的雄xing,對雌xing可都是有求必應的。

  曾經有老雌xing認真地指點過她們:“對待雄xing,不用費旁的心思,只需要撒撒嬌掉掉眼淚就行了,肯為你心軟為你心疼的就留下,不在乎你撒嬌流淚的就趕走,咱們貓族雌xing生來就是被人寵著的,哪個不寵,咱們也不用稀罕他,只管選寵咱們的就成。”

  當時她們一群小雌xing鬧哄哄地問:“要是沒有雄xing願意寵我們,那可怎麼辦啊?”

  老雌xing意味深長的笑,說:“除非咱們被刮傷了臉,被砂子磨壞了喉嚨,被病魔侵壞了下面,否則,總會有雄xing追上來的。”剛說完,沒等她細細解釋呢,時間到了,豹族看守進來催她走。嚕嚕和一群夥伴追送到巢xué門口,就見兩個老雄xing一起把她接走了,其中一個背著她,一個撐著一片大葉子給她遮擋火辣辣的光。

  老雌xing說了那麼多都沒管用,卻用親身經歷告訴了她的晚輩們,她們貓族雌xing,老了都有人寵!

  所以,在嚕嚕心裡,壞顧三根本沒有資格做她的配偶之一,更別說他那奇怪的規矩了。

  可她還有多遠才能回到家裡啊?

  日頭都快下山了,她都快餓死了,腳底都磨出泡了,還是沒有一點快到家的感覺!周圍的樹還是低低矮矮的,根本不像族地里的那些參天大樹,一片樹葉能抵這邊的一根大樹枝了!

  望望那邊快要落到樹梢下的紅日頭,嚕嚕決定找個地方暫住一晚,天黑後,她雖然看得見,卻怕遇到旁的野shòu。

  那麼,是去樹上呢,還是找個山dòng呢?

  嚕嚕猶豫片刻,決定找個山dòng,樹上太危險了,萬一睡著睡著掉下來怎麼辦?人身可沒有貓身那麼靈活,從高處摔下,一不小心命就沒了。

  她不再往前,而是朝一側地勢比較崎嶇的山林走。路上遇到一片紅艷艷的果子,不認識,可是看起來很好吃。嚕嚕揉揉自己咕咕直叫的扁肚子,忍不住摘了一個,先試探著咬了一小口,酸酸甜甜的,那從未嘗過的美好味道讓她差點就想把整個果子吞進去。好在她還是挺怕死的,知道這種陌生的東西不能看了就吃,又耐心等了會兒,確定沒有哪裡不舒服,這才一口氣摘了十來個,全都吃光了。吃完了,也不知道這邊有沒有山dòng,怕走遠了,到時候晚上還得過來找吃的,嚕嚕又摘了一大把,用寬大的衣擺兜著。直到此時,她終於發現了顧三的一點好處,要是沒有他的衣服,她就只能用手抓了。

  吃飽了,力氣恢復了,嚕嚕走得快了些,然後在天色暗下來之前,發現一處隱在茂密矮樹叢後的山dòng。

  她仔細嗅了嗅,確定dòng口沒有別的shòu族留下的氣味,放心地進去了。

  裡面光線很暗,但對於他們貓族來說,黑暗不是問題。

  於是,嚕嚕剛進去,就呆住了,因為山dòng裡頭竟然有個雄xing,一個被綁在石頭上耷拉著腦袋生了滿頭灰白頭髮的老雄xing!似乎是聽到她的腳步聲,那個老雄xing動了動,費勁地扭頭朝這邊看來。嚕嚕本來有些警惕的,可一看清老雄xing的臉,她喵嗚叫了聲,扔下野果子就跑了過去,抱住對方嗚嗚痛哭。

  嗚嗚,原來老族長沒有死!

  家裡,族人老到快要走不動的時候,就會離開貓族,去一個誰也找不到的地方,默默死去。老族長也不例外,他走得靜悄悄的,誰也沒有發現,嚕嚕和其他族人一樣,都以為老族長再也不會回來了,沒想到今日竟然在這裡遇見了他!

  嚕嚕哭得稀里嘩啦的,好半天才抬起頭,淚眼婆娑地打量老族長,最後心疼地摸摸老族長的頭頂,眼淚流得更凶。到底是誰,竟然把老族長的貓耳朵割掉了,還把他綁在了這裡!

  林員外已經餓的頭暈眼花了,根本看不太清眼前的人,只聽到有少女嗚嗚的哭泣聲,等對方終於想起替他鬆綁幫他拿開堵嘴的帕子了,他也沒有jīng力去想那奇怪的貓叫和咕嚕的聲音是怎麼回事,軟綿綿地靠在石頭上,無力地喚水。快三天了吧,自打那天中午從這裡醒來,外面黑了兩次,如今又暗了,他都三天未進滴水了……

  顧三教過嚕嚕水是什麼,可畢竟是新學會的,加上她沒料到會從老族長口中聽到怪人的話,愣了好一會兒,才結合著老族長gān裂的嘴唇明白過來。周圍沒有水,她想到剛剛吃過的果子,趕緊跑到dòng口,撿沒有摔壞的野果子送到老族長嘴邊。

  老人家閉著眼睛láng狽地吞咽著,好的很快就吃完了,嚕嚕只好又揀不算太壞的擦擦,繼續餵。

  一連吃了十來個野果子,林員外終於有種活過來的感覺。

  “多謝姑娘的救命之恩,倘若沒有僥倖遇到姑娘,老頭子恐怕就要……咳咳……小姑娘,你知道這是哪裡嗎?”林員外喉嚨難受,說到一半就咳了起來,他一邊握拳抵住嘴壓咳,一邊努力在昏暗中分辨恩人的樣貌。借著日落前最後的一抹光線,他隱約看清對方是個美麗的少女,赤著腳,穿著寬大的男衫,袖口和褲腿都高高挽了起來。難道是附近的農女?

  “喵……”嚕嚕傻眼了,老族長怎麼淨說奇怪的話?

  “咕嚕嚕……”她問出了自己的疑惑。

  林員外也傻了,這姑娘怎麼學貓叫?

  接下來,一個用貓族的語言問得熱鬧,一個努力用最簡單的人話試圖與恩人jiāo流卻被一聲聲貓叫折騰得背脊發涼頭大如斗。最後,林員外恢復了些力氣,他顫巍巍地扶著石頭站了起來,想親自去外面看看。嚕嚕趕緊扶著他,雖然老族長不會說貓話了,可他是她最敬重的人,是整個貓族仰望的長輩,她從小就依戀他,視他為天地,不管發生什麼大事,只要老族長一出現,她就不怕了。

  出了dòng,光線足了,兩人又都傻了。

  林員外詫異於小姑娘驚人的美貌,嚕嚕震驚的是,老族長的尾巴也被人割掉了!

  她心裡難受得厲害,跪坐在老族長身前,抱著他的腿大哭。

  嚕嚕的哭,分為好幾種,害怕的哭,受了委屈的哭,哀求的哭,幾乎每種qíng緒,都有她的哭法。這不是她特意學來的,而是天生就是這樣,好像一種印在骨子裡的本能。用老雌xing的話講,貓族的雌xing,怎麼看都好看,就是故意做最難看的姿勢,好比仰天摔個屁股蹲兒,那也帶著她們特有的嬌媚,雄xing見了,不會笑話她們,只會爭著搶上前去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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