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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話音未落,他走到阿桔身前,半蹲下去,伸手去解她臉上纏著的布帶。阿桔時刻盯著黑瘦男人,眼看他悄悄站了起來,阿桔大驚,扭頭躲閃,提醒趙沉快躲開。可趙沉誤會了,他扶住她下巴,緊緊地盯著她:“都這個時候了還不想讓我碰,今晚要不是我,你知道你會有什麼下場嗎?你……”

  一句話沒說完,身後傳來破風聲,趙沉臉色一變,迅速起身閃躲,終究還是遲了一步。黑瘦男人的匕首從他右臂划過,鮮血飛濺,正好落在阿桔身上。阿桔魂飛魄散,幾乎昏厥過去,雙眼緊閉聽兩人纏鬥,臉上有溫熱的液體緩緩流下。

  那是趙沉的血。

  腦海里有片刻空白。

  阿桔知道,即便今晚趙沉救了她,他也絕不是一個好人,但就是這樣一個人,他最先找到了她,還為她受了傷,甚至萬一他敵不過黑瘦男人,今晚命都將搭在這裡……

  正失神,前面又傳來撲通一聲,阿桔鼓起勇氣睜開眼睛,就見趙沉背對自己站在黑瘦男人身前,而黑瘦男人躺在地上,一動不動。阿桔看過去的時候,趙沉若有所覺,慢慢轉了過來,臉色yīn沉。阿桔本能垂眸,忽記起他的傷,不由看向他右手臂,衣袖破了長長一條口子,當時血都出來了,裡面如何,可想而知。

  可不管怎麼樣,他都沒有死,她也不用再擔心害怕,她可以回家了。

  險里逃生,宛如失而復得,驚喜跟後怕一起化成淚水,阿桔低頭,無聲哭了起來。

  趙沉沒有管她,將兩具“屍體”拖到山dòng外面,“處理”又花了些時間,回來時阿桔還在哭,好在已經沒有剛才那麼失態了,是那種努力想忍偏偏忍不住的小聲抽搭。

  趙沉捂著手臂走向她,越來越近,阿桔悄悄抬眼,瞥見他一隻手都紅了,全是血。

  那傷是因她受的,阿桔心生愧疚。

  察覺男人似乎在打量自己,阿桔垂下眼帘,等他幫她鬆綁,恢復自由後再跟他道謝。

  她聽見趙沉在她旁邊的gān糙上坐了下來。現在的姿勢,他對著dòng口而坐,她側躺著,腦袋離他腿很近,阿桔稍微抬眼,都能看見男人平伸的一雙長腿,jiāo疊在一起,有種隨意慵懶。

  阿桔看著他腿,心中漸漸升起不好的預感。這個人,這樣的姿勢,分明是不想幫她。

  或許,他先忙著處理他的傷口呢?

  阿桔耐心地等著,越等越忐忑。身邊趙沉沒有任何動靜,仿佛睡著了一樣,但阿桔知道他不可能在這種時候睡覺。她愈發不安,這人不趕緊處理傷口,也不幫她鬆綁,到底在想什麼?

  念頭剛落,她聽見一側有衣衫拂動聲,緊接著有男人手掌落在了她頭上。阿桔本能地朝前躲,男人也沒有追,只淡淡開口:“你想一直這樣無法言語?”

  阿桔愣住,隨即明白過來,他是想幫她解開嘴上布帶。

  阿桔有些不好意思,不再動了,靜靜地等他。

  “這是那個女人的衣裳?”趙沉沒有繼續方才的動作,而是先把遮住她身段的寬鬆衫子丟到一旁。

  身上一冷,阿桔不由自主低頭看身上,雖衣衫都在,沒有露出什麼,但想到自己這樣躺在一個覬覦她的男人面前,她就渾身不自在,可她現在有求於他,只能qiáng裝鎮定。

  她乖得像只被捆住的兔子,趙沉無聲笑,仗著位置之便,肆無忌憚打量她。她穿了件桃紅色的長衫,下面是白裙子,因為側躺,玲瓏身段徹底顯現出來。他從頭看到腳,再重新看回來,目光落到她不知何時披散下來的長髮上。發間沾了幾根gān糙,趙沉細心地揀出來,動作時右臂有些疼,跟這樂趣相比,可以忽略。

  他動來動去,阿桔猜到他在做什麼,知道躲開也沒用,不如順著他,他高興了,就願意幫她了。

  只是他動作太慢,阿桔耐xing越來越少,忍不住瞪了dòng口幾眼,藉以排遣心中焦躁。

  她肩膀緊繃,趙沉完全能猜到她心裡在想什麼,不過他不以為意,揀完所有gān糙,再一縷一縷的將妨礙他解布帶的長髮撥到她胸前,動作輕輕的慢慢的,直到她氣得呼吸都重了,儼然快要爆發,他才開始替她解。她衣領有些鬆了,露出白玉似的頸子,趙沉目光在那裡流連,手指好幾次想要碰上去,最終還是放過了她。

  不能一下子就把她bī急了。

  布帶被抽走,阿桔大口呼吸,很快便背對男人道謝:“趙公子救命之恩,我銘記在心,回去後必定稟明父母,請他們代為酬謝,現在還請趙公子幫我鬆綁。”話說得很快,像是憋了很久,雖聲音天生輕柔,卻帶了一絲怒氣。

  趙沉靠回山壁上,兩腿jiāo換了一下上下位置,有些輕.佻地道:“酬謝?別提金銀,你知道我最想要什麼。”

  阿桔面色大變,只是這樣的姿勢,她qiáng迫自己先不要理他,儘量平靜地道:“還請趙公子先替我鬆綁。”

  趙沉這次笑出了聲,抬起手,有一下沒一下地摸她頭髮。阿桔立即扭頭躲閃,可惜她頭髮長,她又躲不遠,男人即便不追,照樣能碰到她。

  料定他不會輕易放過自己,阿桔恨聲問道:“你到底想怎麼樣?我是感激你,但絕不會嫁你!”

  她怒氣沖沖,趙沉見好就收,不再碰她,望著前面跳躍的火苗道:“好,我不bī你,只是你也看見了,我因為你受了傷,那請你幫我包紮一下傷口,不過分吧?”

  若在平時,他受再重的傷阿桔也不會管,但現在,一來她心中存了愧疚,二來她手腳被縛,宛如砧板上的魚ròu,他只提這樣一個要求,她已經慶幸了。

  “你幫我鬆綁,我替你包紮。”阿桔望著dòng口,平靜出聲。

  趙沉沒再逗她,警告她不要亂動,用匕首幫她把兩處繩子挑斷。腳踝還好,手腕上卻多了一道瘀痕,很是刺眼。男人眼底流露出懊惱,轉瞬即逝。

  阿桔被綁了一天,手都有些僵了,撐著坐起來時沒能發力,還是被男人扶起來的。起身後阿桔迅速避開,想要離他遠些,趙沉一把拉住她:“想跑?快點過來幫我止血。”別提這種小傷,他就是廢了一條胳膊,也能困住她。

  阿桔只是本能地不想挨他太近,並未想過逃跑。這裡應該是荒山野嶺,又是深更半夜……

  聽他說血還沒止住,阿桔掙脫他手腕,先擦了臉上還未gān涸的血跡,這才低頭看去,只一眼便別開臉。猶豫片刻,阿桔轉到男人右側跪下,對著他手臂道:“我沒有做過這種事,你告訴我該怎麼做。”

  她長發柔順地披散在肩頭,憔悴臉龐也因火光映照,美如緋玉,眼帘低垂略顯慵懶,倒像是剛剛睡醒。趙沉看得目不轉睛,她這樣放下頭髮,比梳起來還要好看,多了她從不願意給他看的溫柔嬌媚。

  原本打算得到她心前不再好言好語哄她,此刻又狠不下心腸,趙沉將匕首遞過去,讓阿桔從她襯裙上割些白紗下來。

  匕首gāngān淨淨,阿桔掃一眼他衣袍,默默轉過身,飛快割了長長一條下來,分成兩段。身後有輕微動靜,他大概也在收拾衣袖吧?阿桔沒有多想,未料重新轉過去時,卻對上一張結實胸膛。

  阿桔立即轉過頭:“你這是做什麼?如果你非要戲弄於我,不妨直說,我馬上在你面前死個gān淨!”

  趙沉被她突如其來的火氣驚到了,看著溫柔,脾氣倒挺大。

  他懶懶靠著山壁,慢悠悠解釋道:“包紮傷口,總要把衣服脫下來,脫半邊跟全脫有何區別?阿桔,如果你還沒狠心到希望我失血過多而死,那就動作快點。”

  明明聲音清冷,卻總有戲謔的意味,明明欺負人,卻不會欺負到讓人不得不以死明志的地步。面對此人,阿桔無可奈何,若非bī不得已,她也不想徹底激怒他。她重新面對他,只盯著眼前傷口,拿起一段紗帶對摺幾次按了上去,過一會兒拿開,傷口還在冒血,阿桔把剩餘的部分再對摺,重新按住。

  那手臂緊繃有力,霸道地bào.露在她面前,阿桔別開眼,不看。

  山dòng里靜寂,趙沉盯著她,緩緩開口:“為何不問我是怎麼找過來的?”

  阿桔眼睫顫了顫。其實之前聽出他聲音,狂喜之後,她曾懷疑這些人是不是他安排的,直到他受了傷,那些人也都被他殺了,她才否定了那個荒唐念頭。除了幾次威bī,他沒做過太過分的事,她再憎惡他,也不該將任何罪名都安在他身上。

  她不說話,趙沉抬起左手覆在她手上,阿桔大驚,趙沉一邊用力按著她手一邊解釋:“你力氣太小,那樣止不住血。”緊接著跟她說起山下的事,不給她打斷的機會。阿桔看看自己無法掙脫的手,又恨又無奈,只能扭頭聽他說。

  他種種安排天衣無fèng,即便林賢等人都不曾懷疑,騙她一個涉世未深的姑娘更是容易,說完不用阿桔催促,他主動鬆開手。

  這人就是這樣,舉止過分,但又及時退開,讓人想罵他都沒法罵個理直氣壯。

  血已經止住了,阿桔拿出另一截gān淨布帶,替他包上,然後她準備起身:“趙公子,你我這就下山去罷,我想快點見到我爹娘,不想他們擔心一整晚。”她自己肯定不敢走夜路,有他陪著,她多少心安些。

  在她起身之前,趙沉再次扣住她手腕:“剛剛我說過了,我跟你爹約定的最後期限是明日傍晚,明早咱們下山,綽綽有餘。”

  跟他在這裡待一個晚上?

  阿桔想都不想就要拒絕,只是還沒甩開他手,男人忽然用力將她往他那邊拉。阿桔驚慌失措,使出全身力氣反抗,奈何兩人差距懸殊,一下子就被人扯了過去,歪在他腿上,被人抱了個滿懷。

  “放開我!”男人意思再明顯不過,之前被他連番調.戲勾起來的怒火燒得阿桔抬手朝男人臉龐扇去。

  趙沉眼疾手快,穩穩抓住她手,在阿桔繼續反抗之前,迅速將她壓在gān糙上,趁她回神之前堵住她嘴,嘗他心心念念的美味,做他每次看到她都渴望做的事。一口不夠解饞,他一手將她推拒的雙手扣在腦頂,一手捧著她臉,乘勝追擊。

  男人霸道qiáng勢狂熱,卻並未侵.占太久,很快便退開,幽深鳳眼凝視著她,聲音黯啞:“阿桔,嫁我。”

  雙手被他扣住,阿桔憤怒又絕望,怒目而視:“不嫁,我死也不嫁你這種衣冠禽.shòu!”

  男人眼裡的柔qíng瞬間被戾氣取代,體內熱血翻騰地更加洶湧,想不顧一切,她卻扭頭,落下眼淚。

  趙沉怔住,目光隨著那淚珠而動,她眼淚越來越多,貝齒咬唇不想哭出聲音,楚楚可憐滅了他的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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