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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娘跌在他身上,孟仲景還沒回神,她已經在他身上使出了手段,狀似不經意又最是撩.人。孟仲景呼吸大亂,如娘恍若不知,臻首倚在男人脖頸間,縴手撫上他臉龐,柔聲細語:“孟大哥,如娘這輩子只喜歡過你一個男人,可惜你我有緣無份……臨走之前,如娘想把自己的第一次送給孟大哥,回到揚州後我便落髮為尼,青燈古佛。孟大哥,你就成全我吧,你放心,這事絕對沒有第三人知曉,大姑娘不會傷心的。”

  孟仲景年方十八,正是血氣.方剛的年紀,再加上之前喝了酒,幾乎如娘才碰上他那會兒便不受控制起了反應,此時被她這樣撩撥,他根本壓抑不住,勉qiáng忍著才憋出一句話:“如娘,你別這樣……”

  還沒說完,被如娘捧著臉堵住了嘴。

  孟仲景伸手推她,卻碰到了女人纖細腰肢,這次沒有衣裳阻隔,更是驚心動魄。

  女人靈蛇般的纏.繞磨.蹭,喉頭溢出的聲音,全都讓孟仲景目眩神迷,在如娘想要離開時,他竟忍不住追了上去。如娘低叫一聲倒在地上,手依然勾著他脖子,含淚眼眸qíng意綿.綿,孟仲景順勢壓在她身上,這一壓,整個人如墜雲端,理智徹底彌散,順著本能覆了上去。

  他沒有阿桔了,難得有個女人如此喜歡他,不在乎他是否有錢,不在乎名分,他怎麼能錯過她?

  yù.望里又生出憐惜,孟仲景喘著求她:“如娘,如娘別走,我娶你。”

  “娶我?孟大哥你不用這樣,如娘是心甘qíng願給你的,你不必說好話哄我。”

  “不是,我是真的想娶你,如娘你放心,我不會白要你的,只要你不嫌棄我,明天我就娶你。”

  “不,不嫌棄,可是,大姑娘怎麼……啊……”男人驟然闖入,如娘疼得皺眉,卻qiáng自忍耐,用學的那些手段緊箍不放,體貼相迎。

  孟仲景瘋了,被女人bī瘋的,也是被心中的苦折磨瘋的。他不想再想那個他註定得不到的女人,便盡qíng占.有身下這個願意陪他的姑娘,“如娘,如娘,你真好,你真好……”

  女人隱忍的低泣,男人沙啞急切的話語,一聲一聲,無比清晰傳入阿桔耳中。

  阿桔轉身,一步一步往回走,眼前一片模糊根本看不清楚,幸好這條路還算平整,不至於絆倒。

  走著走著,身後的聲音再也聽不見了,她再也走不動了,扶著一棵樹慢慢滑下去,雙手掩面。

  為什麼會這樣。

  他是她的未婚夫啊,他怎麼能承諾娶別人,怎麼能跟別人……

  胃裡一陣翻騰,阿桔捂住胸口,難受gān嘔。那jiāo.疊在一起的人影仿佛還在眼前,那熟悉又陌生的聲音仿佛還在耳邊,阿桔難受地心都揪了起來,什麼都無法想,只能縮在樹影里哭。

  哭著哭著,茫茫然不知過了多久,遠處有腳步聲響起,阿桔捂住嘴不讓自己發出聲音,聽那人慢慢走近,從她身後路上經過,又漸漸遠去。阿桔捂著嘴扭頭,看見月光下男人身材高大,他背著一個姑娘,朝村子的方向去了。月光拉長兩人身影,晚風送來女人嬌聲低語。

  她望著月色下孟仲景的身影,他走得那麼穩,是幾歲的時候,他也這樣背過她?

  “阿桔,這個棗給你吃,最大的。”

  “阿桔,你真好看。”

  “阿桔,我去你家提親,可以嗎?”

  “阿桔,只剩四個月了……”

  青梅竹馬,她最終還是沒能嫁他,在距離成親不足三個月時,他親口答應娶別人,他在她面前要了別人。

  他不要她了。

  阿桔坐在地邊,因為田野無人,因為家人不在身邊,她放縱自己哭出聲音,哭她跟他的過去,哭她那些再也實現不了的期許,哭她所有的委屈。

  她身後不遠的地方,趙沉一身黑衣,背靠樹gān,仰頭望月。

  他要娶她,這一日就註定會來,可是,看她縮在黑暗裡,聽她不停地哭,哭得發抽,他胸口也悶,第一次這樣悶,悶到忍不住想走過去抱她,讓她不要再哭了。

  他對不起她,但他保證,聽她這樣哭一次就夠了,成親之後,他絕不再惹她哭。

  他什麼都讓著她,他會好好守著她,看她為他開成最美的蘭花。

  ☆、第25章退親

  有時候痛苦會讓人絕望,絕望到無心活下去,可總有事qíng會將人從絕望里拉回現實。

  夜深露重,糙地上的濕意漸漸傳到身上,壓在下面的裙子都濕了。

  那涼意讓阿桔慢慢止了哭,輕聲抽搭著,抬起頭。

  面前依然是那片幽幽的棒子地,周圍不知何時徹底沉寂下來,連蟲鳴蛙叫都沒了。

  阿桔突然怕了,她也冷,她想回家。

  孟仲景不要她了,她還有疼她的爹娘,還有嬌憨耍懶的妹妹,還有活潑又懂事的弟弟。

  她還有溫暖的被窩,回到被窩裡,她就不會冷了。

  阿桔閉上眼睛,雙手抹把臉,放下時,長長嘆了口氣。沒關係,沒有什麼值得哭的,她只是看錯了一個人,喜歡錯了一個人,現在他有了旁的女人,她不再喜歡就是了,爹娘對她那麼好,會再給她找個新的男人,她會有新的生活,跟那人再也不相gān。

  一個為了一件衣裳就心軟,因為女人主動給他便忘了青梅竹馬未婚妻的男人,不值得她哭。

  阿桔捂住臉,擦掉再次漫上來的不受控制的眼淚,慢慢站了起來。

  她不敢看兩側的田地,低著頭抱著雙臂,快步往前走。

  月光下的姑娘身影單薄,可憐極了。

  趙沉始終遠遠跟著,直到看著她進了家門。他在林家牆邊聽著,以為她會哭著跟爹娘抱怨,可是裡面安安靜靜什麼異樣也沒有。他靠著牆,試著想像她在做什麼,可是他想像不出來。是躲在被窩裡哭,還是淨面後就睡了?

  其實她嫻靜又堅qiáng,親眼看到未婚夫與旁的女人廝混,她沒有衝出去哭鬧,也沒有尋死覓活。

  這樣的她,他更喜歡了,卻也更心疼。

  他輕輕呼出一口氣,不論如何,林孟兩家退親在即,她沒有了婚約,他便可以出手了。

  繼續站了會兒,趙沉閒庭散步般朝北河走去,林子裡藏著他的馬車,明早他換身衣裳,便可以過來。

  最後一陣腳步聲消失,小小的村子再次恢復寂靜。在村人的睡夢中,月亮慢慢落下去,東邊天空漸漸露出一抹魚肚白。樹葉再次呈現碧綠顏色,早起的鳥雀飛過天空,jī舍里公jī抖抖翅膀,飛到牆頭昂首打鳴,那鳴叫嘹亮悠揚,傳出很遠很遠。

  村人們陸續起來,很快屋頂上便飄起裊裊炊煙。

  林家夫妻早早醒了,躺在被窩說閒話,等睡意徹底沒了,起身穿衣。

  今日家裡請客,夫妻倆分頭行動。林賢將本就gān淨整潔的院子再次收拾一遍,柳氏則忙著打掃屋裡,然後洗菜準備早飯。林賢忙完後站在柵欄旁看看母鹿,想到自己有段日子沒有gān活了,便去西屋把兒子拎了起來,父子倆一起去林子給鹿割糙。

  柳氏目送他們出門,回到廚房淘米生火。

  灶膛里添兩根木柴,粥就這樣慢慢熬著就行了,柳氏站起身,準備炒個豆角,再加上鹹菜,早飯就吃這些了。

  忙著忙著,柳氏突然覺得有點不對勁兒,二女兒每日都是飯菜擺好才起來,她已經習慣了,可大女兒向來起得早,今天怎麼還沒動靜?還有何姑娘,都是早起的人啊。

  柳氏有點不放心,菜炒好後,她先把鍋蓋蓋上,擦擦手去廂房。門從裡面cha著,柳氏站在門口大喊:“阿桔阿竹如娘,起來吃飯了!”

  喊了兩聲,林竹揉著眼睛翻個身,不qíng不願應了聲。

  柳氏不放心地問她:“阿竹你大姐呢?”

  林竹眨眨眼睛,重新轉回去,看到長姐背對自己躺著。她驚訝地坐了起來,跟著朝柳氏笑道:“娘你快進來看看,我大姐也偷懶了!”

  柳氏罵她:“你快給我開門來!”

  “門沒開著?”林竹納悶地看向如娘的被子,她都起來了,怎麼把門關上了?越想越沒有道理,門外母親又催的厲害,林竹趕緊穿衣下地,出門前推推阿桔肩膀:“大姐起來吧,別睡了,今兒個你比我還懶。”

  阿桔含糊不清應了聲。

  林竹偷笑,先去給母親開門,嘴裡奇道:“何姐姐已經起來了啊,怎麼門是關著的?”

  柳氏沒管她,快走幾步進了屋,轉到長女面前,低頭一看,嚇住了,伸手覆上阿桔額頭:“這麼燙,這是病了啊,阿桔醒醒,告訴娘還有哪裡難受不?”

  阿桔慢慢睜開眼睛,對上柳氏關切的臉龐,眼淚一下子就出來了,轉瞬便泣不成聲。

  她長大後從來沒有這樣哭過,就算偶爾生病也會反過來安慰柳氏不要擔心,現在這樣哭,柳氏心疼壞了,眼圈也紅了起來,一邊給阿桔抹淚一邊連聲問她:“別哭別哭,到底哪裡難受啊,告訴娘,娘馬上讓你爹請郎中去,阿竹,快去把你爹找回來,他們去林子裡了!”

  林竹早就慌了,聞言轉身就跑了出去。

  屋裡,不管柳氏問什麼,阿桔都只是哭,虛弱無力,臉上紅得燙得嚇人。柳氏急得不行,打濕帕子替阿桔敷上額頭。聽女兒不停地喚娘,柳氏再也忍不住,脫鞋上炕,像小時候哄女兒那樣將阿桔抱到懷裡,輕輕地拍她背:“阿桔不怕啊,娘在這兒呢,你爹馬上就去請郎中,咱們吃完藥就好了,阿桔不怕啊……”

  或許是久違的溫柔懷抱起了作用,阿桔漸漸不哭了,在母親柔聲安撫中又睡了過去,只是眉頭緊緊皺著,神qíng痛苦。

  林賢三人匆匆回來,看阿桔病成這樣,林賢趕緊去鎮上請郎中。柳氏讓林竹姐弟先去吃飯,兩個孩子哪裡有胃口,都說要等長姐起來後一起吃。柳氏到底是大人,慌亂過後很快鎮定下來,問林竹:“如娘呢?你們不吃得讓人家吃啊。”

  林竹看向林重九:“我沒看見她,小九看見沒?”

  林重九也搖頭。

  柳氏皺眉,不過長女病重,她也沒心思管一個外人,只讓林竹看著點,如娘回來就請她先吃飯。

  半個時辰後,林賢扯著老郎中急急跑進屋。

  短短本個月不到,老郎中第二次來林家,也算是熟了,先看看阿桔臉色,扒扒眼睛,這才坐下去認真號脈。林家四口人屏氣凝神圍在旁邊,一會兒看看老郎中,一會兒看昏睡不醒的阿桔,憂心忡忡。

  老郎中慢慢放下阿桔手腕,捋著鬍子對林賢道:“林夫子,大姑娘這是鬱結於心傷了脾肺,後又濕寒侵體,這才一病不起。熱病好治,服兩貼藥便可,只是這鬱結,我會開安神養身的方子,但歸根結底,心病還須心藥醫,大姑娘醒後,你們多多開解開解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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