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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了一個小坡,林重九指著自家後院道:“趙大哥,那便是我家了,我爹他們肯定都在等著咱們呢!”

  趙沉頗有興致地打量林家後院。

  宅子在這邊鄉下算是不錯的了,怪不得把她養的細皮嫩.ròu,渾然不似村女。

  繞過路旁農舍,轉彎,就見林老爺跟一個壯實男子並肩站在一顆柳樹下,瞧見他們立即迎了過來。

  趙沉將茶葉放到籃子裡,示意林重九先進去,轉而笑著朝林賢行禮:“伯父在屋裡歇著便是,何必出來?倒是晚輩疏忽,勞伯父久等了。”

  他謙謙有禮,很容易讓人生出好感,林賢回禮道:“趙公子親至便已令寒舍蓬蓽生輝,何須破費?”說著給他介紹孟仲景:“這是我准女婿,姓孟,名仲景,去年跟長女定的親,趙公子是貴人,我特意叫他過來也開開眼界。”

  准女婿……

  趙沉嘴角笑容有些凝固,但也只是轉瞬,贊道:“孟兄一表人才,晚輩先恭賀伯父喜得佳婿。”

  他一身月白錦袍,生的又是芝蘭玉樹,孟仲景頭一次跟這樣的富家公子打jiāo道,不免有些拘謹,人家以兄弟相稱,他再喊趙公子不合適,支吾片刻才喚了聲“趙兄”。

  趙沉頷首,目光自然而然落到林賢身上。

  林賢謙遜道:“在趙公子面前,仲景算什麼一表人才,能下地gān活過日子就行了。走,咱們去屋裡坐。”伸手把人往院子裡請。趙沉笑笑,從容往裡走,孟仲景則以晚輩身份走在林賢一側,落後一步。

  早在林重九跑進來時,柳氏便知道救命恩人來了,囑咐阿桔看著廚房,她緊張地在廚房門口等著,一看三人進來,便快步走下台階,朝趙沉謝道:“趙公子來了啊,幸好有你我們家小九才撿回一條命,這份恩qíng,我跟小九他爹這輩子都銘記在心!”

  趙沉頓足朝她行禮:“伯母言重了,我跟小九有緣,舉手之勞而已,伯母切莫再提。”

  柳氏感激地不知該如何是好,看看丈夫,有些不好意思地道:“行,那你們快去屋裡說話吧,飯菜一會兒就好了,農家裡沒什麼好東西,趙公子別嫌棄啊。”

  “伯母太客氣了。”趙沉笑著搖頭,目送她進了廚房才繼續往前走,路過廚房門口,他朝那邊瞥了一眼。

  沒有看見人。

  不在裡面,還是躲起來了?

  他領頭走在前面,沒人能看見他眼裡的寒意。

  三人進了堂屋,桌上茶水都已經備足,林賢與趙沉並列坐於北面主座,孟仲景坐在了林賢下首。

  趙沉客氣知禮,沒有半點富家少爺的傲氣,但從始至終,除了林賢主動提起孟仲景,他沒有看孟仲景一眼,也沒有跟他說半個字,可他帶著笑容落落大方坐在那兒,無論是林賢還是孟仲景,誰都不覺得受了冷落,畢竟,孟仲景沉默寡言,也沒有太熱絡地跟趙沉搭話。

  孟仲景是真的不知道該說什麼,他在岳父大人面前都拘謹,更不用說身份更高的陌生少爺了。

  好在林賢此人還算圓滑,接人待物都有一套,東一句西一句,兩人誰都有話說。

  用飯時,趙沉跟孟仲景坐對面。

  趙沉暗暗觀察對面的男人。

  五官硬朗堅毅,膚色麥huáng,身材高大,在村里確實算得上不錯的女婿人選了。

  出了村子,連他身邊的隨從都不如。

  所以,她想悔婚了,想探探他的底細確定他的心意後再央求父母退親?

  該說她攀龍附鳳,還是慧眼識珠?

  她準備什麼時候來找他?

  趙沉開始向林賢敬酒。

  林賢本就喜歡沒事小喝兩杯,現在高興,自然也陪他喝。

  酒過三巡,孟仲景跟林賢面上沒什麼異樣,趙沉白皙的臉龐浮上了紅暈,搖頭道:“伯父,伯父不能再喝了,我酒量淺,再喝下午就沒法教小九了。”

  林賢見他有了醉意,慡朗笑道:“好,趙公子吃菜!”

  趙沉連連道謝。

  飯後,趙沉想告辭,身形卻有些搖晃,林賢勸他在自家歇歇,讓林重九扶他去西屋休息。

  孟仲景掃了一眼廚房,雖然不舍,還是提出告辭。

  林賢知道准女婿不太自在,便讓他走了。

  烈日高照,一家人紛紛回屋歇晌。

  上房西屋,趙沉側身面朝牆壁而躺,半點睡意也無。旁邊林重九大概是上午累著了,睡著沒多久竟然打起了鼾。趙沉心中煩躁,索xing坐了起來,回想這幾日的事qíng,更多的還是猜測她打算何時來尋他。

  不知過了多久,他聽到院子裡有輕輕的開門聲。

  趙沉立即湊到窗前。

  農家窗戶分兩層,上面是三扇大窗,在外面訂上紗窗,白日裡把木窗支起來通風,下面一排小窗則糊了窗紙。他悄悄戳個dòng,偷眼看去。

  看見她將洗臉水潑到了菜園裡,然後進了一間屋子。

  林重九跟他說過林家房屋布置,趙沉心中微動,悄然下地,無聲無息開了堂屋門,直奔書房。

  她不好好睡覺,故意弄出動靜又去了那邊,不是等他又是做什麼?

  書房門被人推開時,阿桔正彎腰站在那盆弔蘭前看花。

  許是那個趙公子跟未婚夫都來了,她心裡有事睡不著,怕弄出動靜影響妹妹午睡,gān脆來書房待著。

  聽到開門聲,她詫異地扭頭,卻怎麼都沒想到會對上那個無論如何都不應該出現在這裡的男人。

  她下意識地往後退,驚懼又防備:“你,你……”

  趙沉微微眯了眯眼,一邊反手cha門,一邊盯著她問:“我來做什麼?不是你叫我過來的嗎?”那在見到孟仲景知道她有未婚夫時便被他刻意壓下去的憤怒,還有這短暫又漫長等待帶來的煩躁,都在看到她防備的眼神時竄了起來。

  她防備什麼,難道到了現在這個地步,她還要玩yù擒故縱的把戲?

  兩人相隔並不遠,男人目光幽幽,如獵食的láng。阿桔心知不妙,一邊往後退一邊qiáng自鎮定道:“趙公子,我,我沒有叫你來,你救了我弟弟,我們全家人都感激你,還請你……”

  話未說完,方才還站在門前的男人突然撲了過來,阿桔大驚,剛要喊人,嘴巴已被一隻大手緊緊捂住。她魂飛魄散,伸手要掙,身體卻被狠狠壓到了牆上,她奮力掙扎,只換來男人身體更緊密的貼合,緊到她都能感受到胸口被壓迫,感受到有陌生奇怪的物抵在了自己身上。

  片刻怔愣,阿桔羞憤yù死。

  ☆、第13章清白

  阿桔掙扎,趙沉死死壓著她。

  逃不掉,阿桔怒目而視,這是她家,她不信他真敢做什麼!

  她這般,趙沉倒是笑了笑。

  他一手捂著她嘴,一手將她兩手固定在她身後,只讓她肩膀貼著牆。這樣的姿勢,她被迫迎接他,他肆無忌憚地貼上去,讓她感受自己,他也感受她的傲人身段。等她終於認命不掙了,趙沉低頭,看她不知是因生氣還是羞惱而漲紅的臉,看她那雙裝滿了憤怒卻更加動人的瀲灩眸子。

  “你氣什麼?你讓你弟弟打聽我是否成親,難道不是想讓我對你負責?現在你不睡覺特意來這裡等我,難道不是想誘我過來催我娶你?阿桔,你生成這樣,確實有惑人的資格,但不要繼續故作矜持扭捏作態,次數多了,我會沒有耐xing。”

  他目光冰冷,鄙夷又嘲諷,阿桔心中怒火漸漸變成不可置信,他,他在說什麼?

  趙沉下意識將她的震驚理解成心思被拆穿,他冷笑,低聲警告道:“現在我鬆手,咱們好好商量婚事,只要你跟孟家退親,我馬上娶你。如果你還要假裝清高yù迎還拒,我不會再陪你玩下去。”言罷深深看她一眼,鬆了手,身體卻沒有退開,霸道地將她禁錮自己與牆壁中間。

  他神色認真,字字凝重,阿桔知道,此時不是驚慌抗拒的時候。

  她可以喊人,但左右都有鄰居,驚動他們,他們會怎麼想?

  她垂眸,努力讓自己平靜下來,回想他進屋後說過的所有話,然後一一解釋給他聽:“趙公子怕是誤會了,我從來沒讓弟弟打聽過你,也沒想讓你負責,現在來書房,是因為我晌午向來覺短,醒了便來這邊看書。至於婚事,我跟仲……我跟他qíng投意合,未曾有過退親之念,還請趙公子放手,今日之事就當沒有發生過。”

  趙沉審視地看她,目光幽深。

  她第一次在自己面前如此鎮定。

  他不想信她,卻記起林重九曾經說過,她醒的確實早,所以會去河邊找他……

  “你弟弟問我年歲幾何可否成家,不是你讓打聽的?”他盯著她,面無表qíng地問。

  “不是。”阿桔毫不躲閃地直視他:“我已有婚約,怎會好奇問你?定是我弟弟……”

  “別狡辯了,他一個七歲稚童懂什麼,分明是你指使他問的。”趙沉突地打斷她,嘴角浮起冷笑:“你被我碰過被我看過,除了我還能嫁誰?阿桔,我最後說一次,別再玩什麼把戲,我既然碰了你,便會對你負責,只要你跟孟家退親……”

  “我不用你負責!”他越說越離譜,阿桔猛地打斷他,完全不懂這人到底在想什麼,先是失禮窺視後又設計戲弄,她躲他都來不及,怎會跟他玩什麼把戲?

  趙沉面若冰霜,低頭看她胸口,再抬眼看她:“我碰了你,便要負責。”她越不想給,他偏越想要,只是簡單地挨著她他便渴望得不行,這樣的女人,他以後都未必能碰到。何況此刻承認其中有誤會,之前那些承諾娶她的話,豈不是證實他自作多qíng?讓一個農女笑話他鄙夷他,他不會給她這種機會。

  他壓得她更緊,特別是某個地方,聲音里也多了輕.佻:“你我這樣,你還怎麼嫁孟仲景?你不怕他知道後嫌你不貞?”

  阿桔瞬間面無血色,想罵他,對上男人滿是戾氣的眼睛,她又害怕了。她不知道這人到底是什麼身份,只知道自家一定不如他。阿桔不敢跟他硬碰,咬唇別開眼,放軟了聲音勸他:“趙公子,那日我與弟弟落水,你救我們乃俠義之舉,碰我也實屬qíng急無奈,只要你不說出去,沒人知道,趙公子實在不必低就……”

  “我不覺得是低就。”趙沉不為所動,依然自說自的:“男兒頂天立地,我碰了你,便要負責。”

  頂天立地,qiáng迫一個弱質女流也算頂天立地?

  知他不過是為自己的惡行找藉口,阿桔面現諷刺,憤憤扭頭:“我不用你負責!如果你非要以此威脅,儘管去告訴他好了,你我清清白白,我不信他會因此嫌棄我。”她跟孟仲景解釋清楚,他一定會信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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