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07章 番外之戀上你溫暖的懷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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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瑾看著他越發靠近,又趕緊地擦了擦臉上的淚水,整理自己的衣裳。自己是不能夠在他面前哭鼻子了,免得他老是擔心。

  北宮珉豪心中嘆了一口氣,他上前,當未曾看到她掉過眼淚,而就坐在阿瑾對面的石凳上,「這裡風大,怎麼阿瑾不進屋裡?」

  阿瑾眼神定定地看著他,抿了抿唇,想著要開口說話,但依然是發不出任何聲音。一時間,她看著北宮珉豪,眼淚禁不住就落下,她別國臉去,用絲帕擦了擦眼淚。

  北宮珉豪沉默,仰頭,將不該有的情緒都壓下。

  良久,阿瑾才轉回頭來,她看著他,努力地張了張口型:爹爹。

  北宮珉豪平視地看著她,良久,道,「爹爹給你取筆墨好不好?你跟爹爹說說話。」

  阿瑾聽著,猛地點了點頭,自己怎麼沒有想到這個呢?可是,自己真的不能夠再說話了?還有,臉上的那傷……阿瑾吸了吸鼻子,眼神帶著一絲可憐地看著他。

  在她的心中,北宮珉豪永遠是自己的天,只有他,才可以給自己勇氣和力量,別的,都不可以。

  北宮珉豪微微嘆了一口氣,起身上前輕輕地拍了拍她的肩膀,「阿瑾稍等一下。」說罷,飛快地就進了屋裡,然後看著筆墨宣紙都拿了過來,然後就鋪在那石桌上,他轉身,看著在那美人榻上坐著的阿瑾。

  北宮珉豪點了點頭,示意她過來。

  阿瑾才起身,可是沒想到的,剛剛走了一步,腳下就一軟,幸好的是,北宮珉豪一個箭步就穩穩地扶著她,他看著她的那左腿,前天救下她的時候,她的腿和身子都被那海下的兩塊甲板夾住,身子肯定痛的,而且,左腿現在還沒好。

  阿瑾撇撇嘴地看著他,北宮珉豪低眸,「慢慢走,專心一些。」

  阿瑾聽著回神,慢慢地在他的攙扶之下走到那石桌前,然後坐在那石凳上。

  他也坐在她對面,給她擺好了所有的宣紙和筆墨,才抬頭看著她,「阿瑾想說什麼,就寫什麼。」說著,將狼毫放在她的面前。

  阿瑾聽著,就是側頭看著他。

  可不可以,問他,可有想著阿瑾?

  可不可以,問他,他的身子好了嗎?

  可不可以,問他,為何在這大半年,一點音信都沒有?

  可不可以,問他,他……是不是在躲避著自己?

  可不可以,告訴他,自己的心境?

  可不可以,告訴他自己之前的惡夢?

  可不可以,告訴他,自己無時無刻不在想他?

  可不可以,告訴他,自己跳海的時候,如果自己真的死了,他……會如何?

  可不可以,告訴他,自己的臉毀了,話不會說了,自己的心好苦好苦?

  很多很多,自己都想告訴他,都想問他,可是,真的可以問,可以說?

  可到頭來,阿瑾只剩下的是淚眼迷濛地看著他,手中都無法去拿那狼毫。

  北宮珉豪看著她,默默地從自己的懷中取出絲帕來,然後遞給她。他還是不太會照顧阿瑾,永遠也不怎麼懂得阿瑾的心,甚至,連怎麼安慰她,都不會。

  阿瑾淚眼婆娑地看著他,慢慢地接過他手中的絲帕,然後擦了擦淚水。

  北宮珉豪心中不知道是什麼滋味,他將狼毫拿起,自己在那宣紙上,寫了一句話,寫好之後,他將宣紙擺放到阿瑾的面前,眼神看著她,示意她看那宣紙。

  阿瑾低頭,看到那宣紙上寫著:「無論阿瑾變成如何,都永遠是阿瑾,唯一的阿瑾。」她撇撇嘴,忍住那哭意,看向他。

  北宮珉豪將狼毫放到她的面前,見她怔愣,遂還是將狼毫塞入她的手中。

  阿瑾低頭,手中拿著狼毫慢慢地寫了下去,「爹爹。」只寫了兩個字又放下。該說什麼?自己應該說什麼才好?

  「謝謝……再救命之恩。」想了許久,才寫下這一句話。

  這是他賜予自己的第二次生命。

  她抬頭,正撞入他的視野當中,那深邃的眸似是能將她吸附。阿瑾抿了抿唇,低頭。

  北宮珉豪看了那宣紙,心中一陣感慨。跳水救她的那一瞬間,自己一點的由於都沒有,這是不是自己太在意她了?

  是,她是自己的女兒呢,好好的女兒……

  但,貌似,貌似自己做了不應該做的事情。

  北宮珉豪臉上微微帶紅,但很快地,他就撇開了所有思緒。

  「那是應該。」他只能道這四個字。

  阿瑾看著他,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麼,她不理解他臉上所有的神色,只能是就這般地看著他,希望他能夠再說一些東西。

  北宮珉豪沉了沉眸,想了想,才抬起頭來。

  「為何,到東南沿海這邊來,爹爹說過很危險,為何要違背爹爹的意思?」北宮珉豪壓下所有情緒,儘量平和,又不失淡淡坦然。

  「阿瑾擔心爹爹,想爹爹。」阿瑾寫下一句,然後遞給他看。

  北宮珉豪看了一眼。

  「爹爹無礙,一切安好。」他道,「這次,爹爹就不懲罰你了,但是往後,你得一定要聽爹爹的話,不可以隨便出府,或者,是幹什麼事情,知道不知道?」

  阿瑾聽著點頭。

  「你炸船的是什麼東西,為何會有?」北宮珉豪再問。

  「火球。是阿瑾利用煙花的一些火藥製成的,當時只有一個,是想著要送給爹爹當禮物的。可以幫助爹爹擊退倭寇,早日還朝。」阿瑾寫完,將宣紙遞過去,看著他。

  見他沒有多少看著那宣紙有些怔愣,阿瑾立即又寫了一句,「阿瑾可以製造出很多很多的火球來,助爹爹一臂之力。」她將宣紙遞過去。

  北宮珉豪拿過來,看。

  「不可以。」下一秒,他將兩張宣紙放下來,大手就壓在宣紙上面,「太危險!這次你,你炸船,是不明智的行為,往後不允許你衝動做出這樣的事情來!」他的語氣沉了沉,「你臉上的傷,爹爹一定會讓人治好。嗓子,也一定會治好,腿傷,也是。」

  阿瑾呆呆地看著他,立即就寫了道,「阿瑾想幫爹爹,僅此而已。」

  「幫,也不是這般的幫。」北宮珉豪看著她,「若是想著幫爹爹,你就在府上好好待著才是!」他黑眸看向她,見她眼神落寞,心中不忍,語氣軟了軟,「不值得,阿瑾,用你如花的年紀來換取這一些,不值,不值!」

  他起身,「我北宮珉豪不用這些,也一定可以將倭寇趕出東南沿海!」他低眸看著她,「阿瑾,爹爹不能讓你冒險,一丁點都不可以!」

  阿瑾心中一顫,銀牙咬了咬,她執筆,但是,北宮珉豪已經將她的狼毫握住,「不要再說了,不允許,不可以,知道了嗎?」

  阿瑾抬頭看著他,嘴角顫顫,若是能夠講話,多好。

  她那眼神包含的是感情,北宮珉豪鬆開了自己的手,「你不可以冒險了。不然,」北宮珉豪遲疑了一下,「爹爹永遠都無法原諒自己!」他轉身,走了出去。

  阿瑾呆呆的看著他的背影,失神。

  沒過多少時間,卻聽得那院門一聲道,「我就知道阿瑾肯定會在院子裡坐著。」

  阿瑾聽著立即擦了落下的淚水,然後將之前寫給北宮珉豪的宣紙全都收了起來放在自己的袖子裡。

  收拾好了,才慢慢起身。

  「阿瑾,別站著,快坐下來。」皇甫麟已經走過來,然後就要扶著阿瑾坐下,阿瑾笑了笑,不露痕跡輕輕保持著一小段距離,坐下來。

  拓跋瑾蕁上前來,她笑著看著阿瑾,「阿瑾,你現在感覺如何,好多了嗎?」

  阿瑾點頭。

  「我會告訴我父王和母后的,讓他們給你想辦法。你真的很勇敢,如果我是你,我想我真的做不出那樣勇敢的事來。」拓跋瑾蕁上前,拉著阿瑾的手就坐在她的旁邊,才發現桌面上有好些的宣紙,「這些宣紙是拿來幹什麼的?」

  皇甫麟皺眉,他坐在她們的對面,看著阿瑾。

  阿瑾不作聲,將宣紙拿過來,執筆,「阿瑾可以寫字與你們說話。」

  拓跋瑾蕁微微怔愣了一下,頗為不好意思道,「不好意思。」

  阿瑾搖頭,看向皇甫麟,皇甫麟看著阿瑾,「下一次,絕對不可以做出這樣的事情來。」

  阿瑾微微怔愣了一下,低頭,給他寫了一張宣紙,「那時候只有這唯一的辦法,才可以讓我們得勝。麟哥哥不必自責,阿瑾很好。」

  皇甫麟看了之後,將目光重新看向阿瑾,「無論阿瑾變成什麼樣子,都是我皇甫麟的妃子!」

  阿瑾怔了怔,她張開嘴,但與此同時,拓跋瑾蕁怔鄂,然後飛快地轉身就離開!

  阿瑾怔愣,伸出手要拉拓跋瑾蕁,但是拓跋瑾蕁已經離開。阿瑾慌亂地朝著皇甫麟揮手,示意他去追拓跋瑾蕁。

  皇甫麟皺眉,「我的妃子是你,她識相離開,最好不過!」

  阿瑾驚愕,下一秒,她起身,要追上拓跋瑾蕁,可腿腳畢竟的不方便,險些就摔倒在地!皇甫麟趕緊扶著她,「阿瑾,坐下來,你不可以隨便走動的!」

  阿瑾搖頭,推開他,指著外面,示意他去將拓跋瑾蕁追回來。在船上,正是因為有了拓跋瑾蕁的幫助,才可以順利登上那倭寇的船隻,也才能夠將倭寇的船隻炸毀,這一切,都不可以否認拓跋瑾蕁的功勞。

  她一直希望的是能夠伴隨在皇甫麟的左右,能夠成為他的妃子……

  阿瑾推了推皇甫麟,眸里急得像是要掉出眼淚來。

  皇甫麟看著她,點頭,「好,麟哥哥聽你的。你好好地在這裡歇著。」說著,他扶著她坐回到那美人榻上,然後才走了出去。

  阿瑾見他離開,嘆氣,將桌面上的所有東西都給收拾好,抱著這些東西,慢慢地往屋裡走去。

  夜色漸漸沉了沉,阿瑾就坐在那窗台下,習慣性地看著窗外。

  窗外似是能夠聽到拓跋瑾蕁那吵鬧的聲音,以及皇甫麟那冷冷的聲音,但,最起碼,不再寂靜。

  阿瑾聽著嘴角微微笑了笑。也許,這對於他們而言,是個美好的開端,也許,這一切本來就應該如此。

  也許,自己當真的還有一個生命中注定的男子,只不過,他尚未出現。

  北宮珉豪無聲從外面走了進來,到了那屋外的時候,輕輕地敲了敲門,「阿瑾,可睡了?若是沒睡,輕輕地敲一敲桌子,或者是別的東西。」

  阿瑾轉頭,看著門戶那邊。

  她伸出手,想著要在桌面上敲出聲音來,但還是在半空中,停了下來。

  她無聲地將手放下。

  她轉身,安靜地就坐在那窗口下的凳子上。

  外面的北宮珉豪看著外面的夜色,這其實也不算晚。北宮珉豪垂眸,看著手中端著的湯藥,那喉結上下滾動了一翻,上前,「爹爹給你送湯藥來,喝了之後好得快一些。」

  阿瑾想了想,伸出手,輕輕地在那桌面上敲了敲。

  北宮珉豪怔了怔,她原本的是不希望自己進去?

  長大了女兒心思,到底是不可捉摸,不可觸及。

  但,他還是推開門,然後走了進去。

  沒想到,這裡面竟然沒有點燈!

  北宮珉豪怔愣了,但他並沒有說什麼。憑著內力,也能夠看到這黑暗中屋裡的所有一切,所以,他看向阿瑾。

  阿瑾此時也只是大概地看著他的輪廓而已,想了想,遂想著要起身來點燈。但北宮珉豪已經道,「阿瑾坐在那裡別動,待爹爹來點燈即可。」說著,將那湯藥放在桌面上,轉身,點燈。

  燭光慢慢地燃燒起來。

  他轉身,將湯藥端起,放在阿瑾旁邊的桌子上,「自己動手,看看行不行。」

  阿瑾點了點頭,自己動手慢慢地舀了一勺來吃。只是放在嘴邊的時候,才驚覺,貌似他已經大半年沒有陪著自己用膳了。

  「是不是太苦?爹爹已經放了陳皮的……不,也許還不夠。阿瑾,先別吃,爹爹再去弄甜一些。」北宮珉豪說著就要上前,但是阿瑾搖頭。

  她指了指那對面的凳子,請他坐下。

  北宮珉豪坐在她對面,「那好好喝了。早點休息。」

  阿瑾眸子眨了眨,低頭慢慢地將湯藥喝了。擦了嘴角的湯汁,才放下那碗。

  北宮珉豪看著她,「爹爹還有事情,就先去處理,阿瑾乖一點,好好休養。」

  阿瑾點頭。

  北宮珉豪起身,到她面前,「爹爹扶你。」

  阿瑾珍重點頭,手放在他的手臂上,而他也扶著她的手,慢慢地走到那床邊去,扶著她到了那床榻上。

  他看著她,她的眸也看向他。

  他不再看她,只上前扶著她到了榻上,然後讓她睡下,「好好休息,別的都不要想,也不要念,懂得了?」

  阿瑾點頭。

  他看了看她,想了想,將她的腿幫忙放好在床榻上,蓋上錦被。

  「爹爹走了。」北宮珉豪背對著阿瑾,說完,就直接走了出去。

  阿瑾看著他。

  但,他走到門口的時候,卻是停了下來,「要不要滅燈?」他轉身,再次看向阿瑾。

  阿瑾搖頭。

  北宮珉豪點頭,「嗯。」微微一笑,轉身離開。

  這,是從大半年前第二次坐在這屋頂上,一個人看著頭頂上的明月,一個人,拿著的,不是酒,而是茶。

  想想自己,已經戒了很久的酒,多想的再喝一口,可是,自己卻不能再喝,自己需要的是清醒的頭腦和敏銳的判斷能力。

  即使不為自己,不為這東南沿海的安定,不為這大夏周朝的江山,那也要,為的阿瑾。

  他要撐下去。

  北宮珉豪嘆了一口氣,想起第一次在這裡坐著。

  那是剛剛來到這裡,腦海里,全都是阿瑾,阿瑾。終究的,他就是需要這樣的一種割捨,無論,心中願意不願意。

  所以,他要斷的,是阿瑾心中那念想,是想著要讓時日來沖淡著所有的一切。父女之情,是絕對不會逾越半步!即使,不是真正的父女!

  心中只能夠有這樣的一個念想,別的,都不可以!

  北宮珉豪喝了一口茶。

  唇觸碰的那一剎那,卻是遲疑。

  那海底唇邊相印,是孽。

  孽。

  不。

  是為救阿瑾才無意輕薄她的。

  北宮珉豪仰頭看了一眼明月,低頭,喝了一口茶。

  為何,不是酒?

  北宮珉豪有些懊惱地看著面前的茶,一手揚起就要摔了,可是,又落下。

  心,有時候比自己想像中的還要矛盾。

  北宮珉豪看著對面那燭火慢慢燃燒的屋子。

  那燈火搖曳,仿佛只要有一股強一點的風,就會將那燈火吹滅。

  北宮珉豪心中一怔。

  這宛若的是他的性命,還是宛若的,是阿瑾的性命?

  那日他在睡夢當中,聽到阿瑾在呼喚,在大喊「救命!爹爹!救命!」若不是這般的夢見,是不是,他不會醒來?也不會立即乘船北上尋找阿瑾?

  若是那一日自己晚一些到,若是自己遲疑一些,若是不跳入那冰冷的海水當中,若,自己並未曾將口中的口氣奪給她,是不是,她永遠就如此的消失在自己的面前?

  如果,當真的消失了?

  北宮珉豪胸口猛地一窒。

  不,絕對不可以!

  他想起當初她三歲,她八歲,她十三歲……她每每生一個小病,每每打一個噴嚏,自己的心都已經痛了!何況,她若是……

  北宮珉豪看著手中的茶。

  茶甘苦,而令人回味無窮。酒,有時候夠裂,才能麻醉自己。

  北宮珉豪忽而一笑。

  笑自己這人生,味道與他人果真的不一樣。

  但,此時腦海中顯現的是阿瑾那張臉,可是,她的左臉,那燒傷……容貌對於一個女子是一件多麼重要的事情啊!但是,她一丁點都沒有提及……

  北宮珉豪怔愣。

  他跳下這屋頂,施展輕功就到了阿瑾的院落當中。隔著窗子,他聽著裡面的一切。

  夜色多的是靜謐,卻靜謐有時候能夠令人心碎,令人害怕。

  阿瑾此時正是安靜地睡在床榻上,可是沒想到,自己又進了一處夢中。

  有無數的人正圍著自己!他們無不在嘲笑自己,大聲罵,「醜八怪!醜八怪!」

  那一聲聲「醜八怪」不斷襲來!縱使阿瑾的心理承受能力很強,但也終究會恐懼!她驚恐向後退去,她想著辯駁,想著說「不是」,可就是說不出話來!

  所有人都圍著上前來!

  阿瑾整個人驚恐又奔潰,她要跑,要推開他們,可是,他們就是永遠都無法推開!無數的人,無數不認識的人,都來嘲笑自己!

  不!阿瑾要反抗,拳打腳踢,但沒想到的,都是無效!

  他們圍上來,要掐著阿瑾的脖子!

  不!阿瑾在夢魘當中猛地搖頭,驚恐得眼淚都崩了出來!

  就在這個時候,突然那些所有的人都消失,阿瑾怔愣之際,卻出現了那個倭寇將軍莫蘇!

  阿瑾怔鄂,瞪大了眼睛!

  「你這個女人,是你令我蒙受無盡的損失,是你讓我受到天皇陛下的責罰!我會讓你承受無盡的痛苦滋味!你,就等著吧!」莫蘇面色猙獰,上前就要抓住阿瑾!

  阿瑾驚恐向後退去,但是無路可退,後面是那些突然出現的人群!無不在逼迫自己!

  啊!爹爹!阿瑾想著要呼喊,可是,就是沉陷在這夢魘當中!無人知道她的這惡夢!

  北宮珉豪立在那窗口處,側耳聽著裡面的一切,希望能夠聽到一些東西,但是沒有。正想著要不要離去的時候,卻是聽到一些踢打的聲音,是踢被子,動作,胡亂!情緒,是慌張!驚恐!

  北宮珉豪驚了驚,直接飛身從窗口而入!

  進了內室,看到阿瑾正是在不斷地拳打腳踢,她神色驚恐,雙眸緊閉,口中張開想著要呼喊,可是,什麼都不能呼喊出來!

  北宮珉豪立即坐上她的床邊,一手握上她的手腕,「阿瑾!阿瑾?」

  夢中,阿瑾正被莫蘇狠狠地揪著自己的左手腕,阿瑾大驚,立即用右手去捶打那緊握自己手腕的大手!

  北宮珉豪驚了驚,看著她捶打著自己的手,趕緊另外一手就握上她的肩膀,「阿瑾,阿瑾醒醒!阿瑾,醒一醒!」

  阿瑾夢中只見的那莫蘇的猙獰的臉!她急得淚水都崩了出來,她就是要掙脫他的手!

  北宮珉豪眉頭緊皺,「我是北宮珉豪,北宮珉豪!」

  阿瑾一怔。

  爹爹?爹爹!

  「阿瑾,醒過來!」北宮珉豪搖了搖她的身子,「我是北宮珉豪!」

  阿瑾整個人怔鄂,剎那間睜開雙眸。

  她呆呆地看著面前那抓著自己手腕的男人,他此時也是看向自己,那眼神,深邃不見底。

  阿瑾淚水猛地就掉下來,一下子撲倒在他懷中,淚水已經無聲落下,打濕了他的胸膛。

  心,似是被人狠狠撞了,又似是被人狠狠地割了一刀。

  只是這般割心的感覺,許久未曾有過!

  北宮珉豪動作僵硬,沒有動,也沒有再說什麼話,只是安靜地做了一根木柱。

  阿瑾伏在他的胸膛處,放肆地哭著,她的手腕從他手中掙脫來,然後就抱上他那強勁有力的腰。

  他那手依然放在半空中,他看著懷中的阿瑾,等她哭。

  也許,宣洩出來,就好了。

  哭著哭著,人就累了,累了,就安靜了,睡了。

  阿瑾依舊是抱著他,卻是在他的懷中慢慢安靜睡著。她來不及說夢中之事,他也來不及去問,也不忍心在這個時候去問。

  他看著懷中哭著睡著的女子,手慢慢地放了下來,然後輕輕地撫上她的臉,用指腹將她眼角的淚水輕輕偕去。

  黑眸沉了沉,看向那沾上淚水的指腹,北宮珉豪不能自己地將那指腹放入口中。

  那是苦澀的感覺,她的眼淚。

  心,猛地一顫。

  北宮珉豪剎那間回神,頓時就縮回了自己的手。

  自己失控了!

  北宮珉豪閉上眸子,深深呼吸,卻不想,呼吸的空氣,都帶著阿瑾的淡淡體香!北宮珉豪猛地睜開眸子。

  不能沉陷。

  不能……放任自己!

  北宮珉豪將阿瑾的手從自己的腰間放了下來,然後抱著她要放回到床上去,可是,睡夢中的阿瑾卻像是戀上了這能夠讓自己感覺溫暖,能夠帶給自己安穩的「物品」,她再次張開雙臂就黏上來,抱著他。

  他一時間保持著那原本的不動的動作。

  深深嘆了一口氣。

  他點了她的睡穴,然後才將她弄回到床榻上,重新替她蓋上錦被。

  「好好睡,我就在你身邊,哪裡都不去,這,可以了吧?」北宮珉豪頗為感嘆。

  阿瑾似是能聽到他所說,才逐步安靜了,入睡了。

  北宮珉豪看著阿瑾,傾身上前,拂去她額前的劉海,還有,那遮住左臉的頭髮。那是她為了遮掩那燒傷,而將一部分頭髮放了下來,剪掉,然後遮住。

  那燒傷,真的是非常的醜陋。

  可是,阿瑾的心永遠都是那麼美好,不是嗎?

  北宮珉豪再次認真看了那傷口,之前已經上了藥,可是,貌似恢復得不是很好。

  必須要找一些厲害的大夫來看才行!如果可以,能否再找一次南旭琮?可是,南旭琮與紀無殤他們……

  北宮珉豪一時間神思飄遠。

  紀無殤在年末的時候,生了個男孩,喚作拓跋澤安。

  由於身子不太好,所以一直都在清昭王宮中修養,而南旭琮更加的是寸不離身。

  在這大半年當中,他的確地按照南旭琮之前吩咐的調理自己的身體,自己感覺也是好了很多,但是誰能夠擔保?

  一切的憂心憂慮,不會說沒有就沒有。

  北宮珉豪垂眸,起身就坐在阿瑾對面的那桌旁。

  給自己倒了一杯茶,喝了一口。

  一盞茶喝到天明,一顆心寂寥到天明。

  終究地,茶也能夠令人醉,北宮珉豪伏在那桌案上,安靜地睡了。

  茶香的味道,還有,淡淡的香味……他不是辨認不出,而是不想去辨認。

  清晨的時候,門外有著腳步來。北宮珉豪醒了來,他看著這周圍,然後又看向阿瑾。

  那腳步聲越來越近,已經敲門,「郡主,您醒了嗎?」

  來不及收拾,北宮珉豪只好一個飛身從窗口跳出消失。

  阿瑾聽著喊聲,才慢慢地揉了揉眼睛醒來,她放眼,就看到那對面的桌子。

  茶杯,茶水。

  不是自己弄的,那只有是他弄的。

  他夜裡來過,而且,來不及收拾。

  阿瑾黛眉微蹙,昨晚發生了什麼事情?怎麼北宮珉豪會這裡?

  「郡主,您醒了嗎?」門外再次喊了一聲。

  阿瑾點頭,輕輕地敲了敲那床梁。

  外面的小丫鬟推門而進,手中端著的是好些的東西,轉身,然後關上了門。

  然後才進到內室中。

  見到阿瑾看著她,小丫鬟遂行禮,「奴婢是王爺吩咐來照顧郡主的。奴婢的名字叫做芍藥。」

  芍藥。

  這名字。

  阿瑾點了點頭。

  名字,也不過是名字,罷了。

  即使名字是悲,是喜,也無關緊要了。

  剛剛洗漱完畢,外面一個丫鬟跑了來,在外面喊道,「郡主,王爺說了,您洗漱好了到漱玉坊那邊,用早膳。」

  阿瑾微微怔愣了一下。她指了指那宣紙和筆墨。

  芍藥立即將那宣紙和筆墨給她。

  「今日是什麼日子?是十五,還是初一?」阿瑾寫了之後遞給芍藥。

  芍藥是北宮珉豪配給阿瑾的,自然是個識字的,素質都比一般丫鬟高的。故,芍藥能看懂,道,「今日是五月十三。」

  「你幫我傳話,說,阿瑾稍後就道。」阿瑾寫了道。

  芍藥立即去外面傳話。

  阿瑾看著芍藥的背影。五月十三,並未曾到十五呢!

  但是,這好難得。

  漱玉坊。

  北宮珉豪正坐在那廳里的中央玉桌旁,桌上,有著好些的精緻點心,都是阿瑾曾經喜歡吃的。他也不知道,過了大半年,阿瑾的口味可有變過?

  一時間也不曾去多了解,只能如此。

  他給對面的空杯里倒了羊奶。

  看著那倒入的羊奶,北宮珉豪突然笑了起來。

  自抱她回來收養的那日起,給她喝的就是羊奶,而今,十四年,也是羊奶。自己從來未曾給她弄過別的東西,她卻一直接受,從來未曾說過個不字。

  是她真的喜歡,還是她順著自己的意思?

  她真的喜歡嗎?自己可真的有了解過她的意願?

  這時候,門外有人走動。北宮珉豪回神,整理好桌上的一切,重新坐好在椅上。

  阿瑾面上帶著一絲的笑容,由芍藥扶著進來。

  北宮珉豪抬頭看著她,她依然用頭髮遮住半邊左臉,掩蓋那燒傷,她的眸依然如此明澈,看著北宮珉豪。

  那小嘴動了動,北宮珉豪看著她的嘴型,知道她說,「阿瑾給爹爹請安。」

  「不必行禮了,坐。」北宮珉豪在她彎腰行禮之際,道。

  她抬頭,看向他,點頭。芍藥也微微行禮扶著阿瑾坐在北宮珉豪對面。

  北宮珉豪擺手,芍藥有禮地退了出去。

  「不知道大半年過去了,阿瑾的口味是否變,還是沒變?」北宮珉豪看著她。

  阿瑾搖頭,自己的口味沒變。

  只是他不在王府的時候,一切,都是索然無味的。

  北宮珉豪點頭,看了一眼那周面上的膳食,「那就好,阿瑾,來,用早膳。」說著他將筷子放在阿瑾面前。

  阿瑾低頭,才發現已經有盛好的羊奶,還有筷子,桌面上,是自己喜歡的小米粥,以及一些點心。

  任何粥,他都會因為自小那心中的記憶而不會吃。可是,他卻能夠為她擺上這桌面上。

  阿瑾小的時候真的不懂,現在才懂。有個詞,叫做觸景傷情。北宮珉豪因為兒時母親的死而永遠不碰及所有粥類,可是卻因為她喜歡吃,而能擺上來,看著。

  阿瑾抿嘴,推開了那粥。

  北宮珉豪微微怔愣了一下,「這是蔥花拌牛肉粥,你最喜歡吃的,怎麼不吃?」

  阿瑾搖頭。

  她想起那年,也許他不曾記得,可,自己的心卻記得。

  他為自己的做的第一次粥,落的淚,傷的心。

  這粥,大概也是他做的。

  阿瑾抬頭看向他,還是將那蔥花拌牛肉粥移到自己面前。

  就吃最後一次。這是他給自己做的,就吃最後一次。然後告訴他,自己不再喜歡吃了,他不必再做了。

  北宮珉豪才點頭,「吃吧!」說著,給自己夾了一塊點心,吃了一口。

  阿瑾見他動筷了,才吃那粥。

  北宮珉豪低頭,優雅吃了一些麵食,可是卻發現,阿瑾今日用膳的速度卻是非常的快!他有些驚愕地抬頭看著她。

  她不怕燙似的,很快吃那粥。

  「阿瑾慢一些。」他忍不住開口。

  阿瑾怔愣,也抬頭看著他,此時那小腮幫就是包著那粥。

  這樣子,真的好可愛,而且,萬分的純真的一個小姑娘。

  阿瑾點頭。

  北宮珉豪垂眸。

  阿瑾動了動腮幫,咽下那粥,然後繼續吃。

  破天荒地吃完了整碗。阿瑾放下,立即起身去找筆墨宣紙來。

  還好,這些東西就在旁邊,所以她很容易就拿過來。

  北宮珉豪疑問地看向她。

  阿瑾寫了一張宣紙,遞給他。

  他看。

  「阿瑾以後不吃粥,請爹爹不要給阿瑾做任何粥了。阿瑾喜歡吃麵食,跟爹爹一樣。」

  他抬頭,「不吃粥?」

  阿瑾點頭,然後又寫了一張。

  「是這大半年的事情了,現在告訴爹爹。」

  北宮珉豪看了狐疑地點點頭,「那好。」

  「謝謝爹爹給阿瑾作做粥吃。」阿瑾寫道。

  北宮珉豪點頭,「可吃飽了?」

  阿瑾點頭。

  「今日你就在這裡好好歇著,爹爹出去辦些事情。」北宮珉豪起身,「太子和蕁公主會陪你玩的,阿瑾,開心一些。」

  阿瑾笑著點了點頭。

  北宮珉豪看了她一眼,然後轉身離開。

  昨夜的夢,貌似她不記得。那就不必再問了,免遭那種恐懼。

  如此平靜的過了半個月。

  阿瑾臉上的傷雖然小了,但還是在,多少的有些不完美。而聲音,一位德高望重的大夫跟北宮珉豪一人說了,得要找到一味藥才行。那就是,苦海水草。

  苦海水草生長在倭寇密林的沼澤之地,那裡充滿著危險……

  北宮珉豪此時站在大船的甲板上,船慢慢地遊動。

  他看著茫茫大海,看著對面那若有若無的渺茫之境。那裡,應該是扶桑倭寇之地。

  此時,一艘船靠近來。

  「王爺,紀少將軍到!」一名侍衛上前來稟告。

  「嗯。」北宮珉豪看向來人。

  紀少將軍,紀純,紀天逵的獨子,跟隨紀天逵來到這東南沿海一帶,在紀天逵的影響下,迅速成長,成為少將軍。

  「北宮叔叔!」紀純上前。

  「你爹那邊如何?」北宮珉豪看著這個年輕的小伙子,道。

  「爹爹說,所有一切都準備充足,若是有扶桑人侵犯我們東南沿海,一定能夠將他們斬殺!但是,但是……」

  「但說無妨。」北宮珉豪沉聲,「儘管。」

  「是。」紀純上前再次拱手,道,「爹爹跟純兒一起到了當日擊破倭寇的船隻那邊看了看,發現那炸毀倭寇船隻的火球極為厲害,如果能夠有一些這樣的火球,我們制勝的機會更加大!而且,可以減少我們大夏周朝的傷亡!就是,不知道這火球是誰製造的,爹爹一直在找這樣的工匠師,希望能夠製作出這樣的火球。」

  北宮珉豪聽著渾身怔了怔。

  火球。

  現如今,只有阿瑾會製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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