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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她故意擺的,還是睡覺前隨手放的?

  不過她居然這麼喜歡他送的小金馬,喜歡到想擺到梳妝檯上,被他撞見馬上收起來,一回頭他不在,她就又拿出來把玩。想像陸明玉孩子似的舉著兩匹小馬駒,楚行無聲地笑,視線終於挪到了她臉上。

  陸明玉臉早紅了,根本控制不住,新婚夫妻,都在帳子裡,任誰也要往那種事qíng上想。

  “醒了?”楚行看著她亂顫的眼睫,意外地問,卻還把她當睡著一樣,聲音很低,低到溫柔。

  裝睡被拆穿,陸明玉急中生智,受驚般睜開眼睛,看到他,她飛快坐了起來,低著腦袋道:“我,我剛睡著,以為採桑有事找我……你,你不是說要忙到晌午嗎?”

  楚行沒與女子密切相處過,但他目光犀利,能看出她在說謊,真以為是採桑,她臉紅什麼?

  “提前忙完了,有些睏乏。”為了解釋自己大白日的鑽進她紗帳,楚行不動聲色,也撒了謊。

  陸明玉卻信以為真,畢竟他起得那麼早,昨日接新娘、招待客人,比她累多了。

  她體貼地道:“那你睡吧,我去看看嫁妝安置地如何。”

  總不能大白天夫妻倆都在屋裡躺著,丫鬟們誤會了怎麼辦?

  “你也睡吧,昨日你起得應該比我還早。”楚行穩坐不動,用身體擋住她的去路。

  陸明玉隱隱感覺到了不對,可她難以相信君子如楚行,會在白天做那種事。她渾身緊張,不知是為了讓自己放心,還是想確定他的意思,陸明玉搖搖頭,低著腦袋道:“我剛剛躺了會兒,已經休息好了。”

  去意聽起來十分堅決。

  楚行抿抿唇,身體往chuáng頭挪,讓開了地方。

  原來真是睡覺來的,而不是陪她。

  視線隨他衣擺移動,陸明玉心裡突然湧起一陣苦澀。白天那樣確實不太合適,但新婚燕爾,太夫人早早放他們回來,不就是為了給她與楚行時間多熟悉熟悉嗎?陸明玉怕楚行的魁梧,但他有那個心思,就說明他想她,他太喜歡她。

  可眼前這個楚行,一大早人就沒影了,早上連句溫存都沒有,現在回來,也是真的要睡覺。

  陸明玉絲毫感受不到他對她的喜歡。

  但昨晚他親她的時候也有短暫的狂熱,莫非是後面發生的事,他不滿意了?

  陸明玉試著回想,但她那會兒難受地要死,根本無法分心去留意他。

  男人完全讓開了,陸明玉qiáng顏歡笑,往前挪挪,準備出帳。

  一隻大手卻在此時伸了過來,握住她去挑紗帳的手腕,陸明玉既震驚楚行的動作,又震驚他掌心的溫度,不由僵在了那裡。

  “再睡會兒,嫁妝下午我陪你去看。”楚行盯著她恢復玉色的臉頰,低聲道。

  陸明玉總算確定了楚行的心意。

  他就是,來“陪”她的。

  再想想前面楚行的藉口與退縮,想想他一本正經的語氣,陸明玉忽然想笑。

  太夫人說得對,楚行就是個冷xing子的人,便是想熱,他也學不來甜言蜜語小意討好那一套。

  知道他也在渴望她,陸明玉心底的委屈煙消雲散,最後看眼他的大手,陸明玉低下頭,輕輕應了聲。

  楚行如釋重負,如果她再堅持,他真的不知道該怎麼留了,儘管他迫切渴望她留下。

  他鬆開了她,陸明玉重新退到chuáng裡頭,背對他躺下,閉上眼睛做出心無旁騖要睡覺的樣子,一句話都不打算主動與楚行說。她喜歡楚行,剛開始楚行冷點沒關係,但陸明玉不想要一個冷冰冰的丈夫,她倒要看看,接下來他還有什麼藉口,反正陸明玉不信,他真能一直憋下去。

  楚行依然背靠chuáng頭而坐,鳳眼斜視著她。

  他究竟想做什麼,他當然知道,只是,真過來了,才發現事qíng與昨晚不太一樣。昨晚是dòng房花燭,彼此心知肚明,她羞澀如花,臉上的紅雲是邀請也是縱容。可此時此刻,天亮著,她,似乎根本沒有往那方面想。

  算了?

  念頭才落,在書房看到的那些字跡便全涌了上來。

  楚行很熱,他默默收回視線,抬手解外袍,解自己的,腦海里卻是昨晚幫她寬衣時所見,冰肌玉骨。

  楚行不想再忍,他也忍不住。

  躺下去,楚行自她身後抱住了她,她渾身一僵,楚行閉上眼睛,親她耳垂。

  就像一塊兒寒冰,突然變成了一團烈火。

  陸明玉被他反常的變化驚到了,不由往前躲,楚行一把將人按住,按平她的同時,他半壓了過去。陸明玉睜開眼睛,入眼便是他bī近的俊臉,鳳眼閉著,額頭有汗。陸明玉看得出他的隱忍,知他掙扎過了,但她想聽他開口。

  陸明玉也說不清自己是單純地想聽楚行哄她,還是要發泄自清晨睡醒就積累的委屈,雙手撐住楚行肩膀,她側頭躲開他湊過來的嘴唇,閉上眼睛,平平靜靜地問道:“國公爺不是睏乏,要睡了嗎?”

  他就是以睏乏的理由鑽進帳子的。

  楚行想不到說辭才直接動手的,既然已經出手,他就不會再找理由,盯著她眼睛道:“睡不著。”

  這麼理直氣壯,陸明玉抿唇,繃起臉回擊道:“國公爺可以去練武。”

  楚行不會討好女子,但絕非遲鈍,看著她惱火皺起來的眉頭,聽出她話里憋了太久的埋怨,短暫的意外後,楚行笑了,“你在生氣?因為睡醒了沒看見我?”

  陸明玉盼著他哄她,可不是要聽他質問的,從他嘴裡出來的字眼沒一個讓她滿意,她繼續推他,“國公爺睡不著可以去前院,我困了,現在只想睡覺。”

  楚行凝視她片刻,真的下去了。

  陸明玉立即轉向裡面,如願了,紅唇卻抿得更緊。走就走,走了晚上也別想再碰她!

  楚行如何捨得走,他只是覺得剛剛的姿勢不適合說話,既然她生氣了,他肯定要解釋一番。躺好了,楚行摟住她腰,想把人轉到懷裡,陸明玉惱他反反覆覆地讓人猜不透,賭氣使勁兒,就是不肯轉身。

  感受著她叛逆的力道,楚行又好笑又無奈,既然她不肯來,他便貼了過去,下巴抵著她腦頂,右手從她身上越過,把玩那兩匹小馬駒,低低道:“阿暖生氣了,所以底下這匹是我,上面作威作福的是你?”

  陸明玉睡前確實擺弄兩匹小金馬了,也確實把那匹馬當楚行“揍”了一頓,但她絕沒想到會被楚行撞見並猜出了她的意圖。窘迫之下,陸明玉堅決不認帳,冷聲道:“我隨便扔在那邊的,國公爺想太多了。”

  楚行笑笑,越發肯定了自己的猜測,她孩子似的可愛,有氣不告訴他,卻躲起來玩這種小東西,楚行再也壓抑不住那要溢滿胸口的喜歡,攥住她手,再緊緊地抱住陸明玉,低頭在她耳邊道:“昨晚我一夜沒睡,想你,又不忍心,早上我怕自己忍不住,故早早去練武。”

  溫熱的氣息落在她耳上,充滿暗示的話語,直擊她心。

  陸明玉整個人都懵了。

  她以為楚行不熱衷那個,以為他不解風qíng,真相卻是楚行太憐香惜玉?

  “阿暖,以後只要我休沐,早上一定陪著你。”趁她身體卸下防備,楚行慢慢將人轉過來,低頭,直視她眼睛保證道。

  陸明玉只覺得無地自容,他憐惜她,她卻因此朝他發脾氣。

  可他冷冰冰的,關心她卻不說,bī急了才解釋,被誤會又怪誰呢?

  陸明玉哭了,埋在他懷裡求他,“以後你對我好,你告訴我行嗎?你不說,我怎麼知道,還以為你不喜歡我。”距離上次在靈珠閣楚行抱她親她,已經過去一年了,時間太久,見面他又冷淡,陸明玉沒法不胡思亂想。

  楚行想解釋他不善言辭,但聽著她輕輕的哭聲,楚行拍拍她肩膀,柔聲道:“好,只是阿暖,我平時打jiāo道的都是武官,連妹妹我都不太會親近。現在我娶了你,我想你過得開心,但我不知該怎麼哄你……阿暖,今天開始,我會努力學著對你好,你有什麼想要的,想我陪你一起做的,你也直接告訴我?只要你說,只要我能辦到,我一定陪你。”

  陸明玉眼淚已經停了,剛要點頭,忽然又撇撇嘴,額頭抵著他胸口嘟囔道:“我要你送我一顆珍珠,與你主動送我一顆珍珠,能一樣嗎?”哪怕他只會送金子,因為是他主動,說明他有討好她的心,她都暗暗歡喜。

  楚行懂了,無奈地親親她額頭,“那好,我自己學。”

  他嘴唇柔軟,輕輕地印在她額頭,陸明玉心跳加快,掩飾般地問:“你怎麼學?”

  “書里多才子美人,我讓人搜羅幾本。”楚行將她肩上的長髮撥到後面,聲音暗啞。

  陸明玉知道他說的是什麼書,她也曾經看過幾本,又害羞,又大家閨秀般撇清自己,小聲哼道:“聽說書里講的都是些窮書生、落魄子弟想盡辦法取悅千金小姐,好私定終身,你我已成夫妻,國公爺學了本事,是要施展到哪家姑娘身上?”

  楚行抱著她腰將她往上提,大手撫她羞紅的臉龐,低啞道:“我不看這種,我讓魏騰尋幾本丈夫討好妻子的。”

  陸明玉皺眉,有那樣的書嗎?

  楚行同樣不知道,他也不想費心去想,嘴唇在她耳邊流連,“阿暖,現在可以了嗎?”

  陸明玉願意,但她緊張,控制不住地發抖,“晚上,行嗎?”

  她怕他的魁梧。

  楚行沒再說話,用行動告訴她答案。

  陸明玉緊張地一動不動,決定像昨晚那樣隨他處置,可她很快就發現了不對,因為楚行的唇竟然沿著她下巴去了別處。她慌得抱住他腦袋,想說點什麼,卻已經來不及了,慌張捂住嘴,但還是有一絲尾音自指fèng漏了出去。

  楚行抬起頭,看到一朵牡丹,不知何時開在了眼前,嫵媚傾城。

  楚行忽然有了心得,他重新低頭,學以致用,因為喜歡她的聲音,他固定了她雙手。

  紗帳里,漸漸有雛鶯般的輕啼傳了出來。

  採桑、攬月正躲在窗下偷聽。姑娘出嫁了,她們當然好奇夫妻倆相處的qíng形,昨夜dòng房花燭,裡面安靜地就像沒有人一樣,現在總算能聽到隱隱約約的談話聲了。安靜了會兒,二女以為主子們聊完睡了,才要離開,忽然聽到一聲細細的哀求,“別……”

  別?

  別什麼啊?

  採桑看向攬月,攬月同樣困惑,但她聽得出夫妻倆大概在做些不便旁人知道的事,便朝採桑搖搖頭,示意採桑隨她離開。採桑走得慢,走出兩步,就聽姑娘發出一連串的哀求,有點像被姐妹們撓痒痒的時候,卻又帶著讓人臉紅心跳的愉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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