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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景宜聞言,腦海里閃過幾行字,可,她能容忍蕭霆擺布,卻無法對她的女兒身動手動腳。

  蕭霆當她在思索如何行事,笑了,低聲哄道:“你別動,時機到了我告訴你。”

  景宜握拳,閉上了眼睛。

  大概一刻鐘後,當蕭霆突然試圖動手,景宜登時明白自己又被這人戲耍了,推開蕭霆便要離開。蕭霆qíng急之下抱住她,抿抿唇,硬著頭皮道:“好了,換你當爺們了。”

  景宜不動。

  蕭霆連哄帶拽地將人放倒,只是當景宜真的湊過來,蕭霆身體卻一僵。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蕭霆實在是怕了昨晚,猶豫一會兒,他特別小聲地對正努力的景宜道:“要不,今晚先算了?好像,還沒好利索……”

  剛說完,臉上突然砸下來一滴汗珠。

  蕭霆愣住。

  景宜已經起身離開,大步去了浴房。

  蕭霆慢慢轉身,想到剛剛景宜沉重的呼吸,他又後悔了,等景宜洗完冷水澡回來,他討好地抱住景宜,“我……”

  “我困了。”景宜冷淡道。

  她不苟言笑,但平時與人說話,聲音平和,現在,聲音是冷的。蕭霆便知道,景宜生氣了,而景宜生氣,也是他最不敢糾纏她的時候。鬆開景宜,蕭霆老老實實地躺好,抱都不敢去抱。

  第二天睡醒,景宜已經去了徐府。

  蕭霆忍不住嘆氣,想著晚上好好賠罪。

  但他沒想到,他睡完懶覺剛起來用飯,景宜居然回來了。

  蕭霆震驚地放下碗筷,“今天不用練武?”

  “外公要帶我們去山中習武歷練,我回來收拾幾件衣物。”看眼蕭霆,景宜神色如常,仿佛她在說的只是很普通的一件小事,“已經跟母親打過招呼了,東西收拾好我就走,年底歸。”

  年底?

  蕭霆驚得跳下地:“怎麼那麼久?”

  他赤著腳忘了穿鞋,景宜皺皺眉,讓他先穿上。

  “我跟你一起去。”蕭霆胡亂提好鞋子,三兩步跨到景宜面前,管她去多久,他一起去就是了。

  “外公不會答應。”景宜語氣略緩,低頭囑咐他:“我不在的這段時間,你,不想進宮的話,不必勉qiáng自己。”將軍府是蕭霆的家,景宜相信蕭霆能過得如魚得水,只有宮裡,她不太放心,怕蕭霆以公主身份進宮,被人輕視。

  “我不管,你去哪兒我去哪兒!”蕭霆不想聽她jiāo待,扭頭吩咐丫鬟去收拾衣裳。她一去半年,他不放心。

  他堅持要跟著,景宜勸不動,柳氏等人也不敢苦勸“公主”。

  可惜到了徐府,徐廣不吃蕭霆那一套,讓妻子看住“外孫女”,他帶著弟子們出發了。

  第38章 @038

  景宜走後,夜深人靜一個人孤零零躺在chuáng上,蕭霆悔得腸子都青了。

  早知道她會一去大半年,昨晚他就是忍著疼,也該給她的。景宜急得都冒汗了,像是餓了好幾頓,他端著一盤紅燒ròu在她面前晃,等她嘗到一點味兒再撤走菜盤,她不生氣才怪。

  可後悔有什麼用,人都不知道被徐廣那個老頭子帶哪個山疙瘩去了!

  蕭霆翻身,狠狠地砸chuáng,砸了幾下,拳頭疼。

  翻來覆去,不知道什麼時候睡著的。

  第二天明心、明湖來喚公主起早,隔著紗帳喊了好幾聲,裡面的人影一動不動。都是伺候慣了的老人,明心膽大,挑起紗帳,輕輕推了一下,“公主,該起來了。”

  蕭霆醒了,就是不想動,嫌二女囉嗦,“滾!”

  明心嚇得手一抖,明湖嘆氣,放下帳子,與明心悄悄出去了。公主出嫁後脾氣越來越怪,有時候天天笑,笑得比院子裡的花還好看,有時候莫名其妙發脾氣,說話還……有些粗。

  公主不起來,明湖去柳氏那邊解釋了下。

  “真不舒服,還是心裡難受?”柳氏探究地問,如果兒媳婦真病了,那肯定得請太醫來看看,若是因為兒子進山練武想得慌,那她就去勸慰勸慰。

  明湖低頭,小聲道:“瞧著,不像是病了。”

  柳氏笑了,安排好幾件瑣事,便親自去了陶然居。

  蕭霆還在被窩裡躺著,聽到親娘來了,他依然一動不動。

  其實婆媳相處,像蕭霆現在這樣一點禮數都不懂,要麼是擺公主架子,故意不將婆母放在眼裡,要麼就是婆媳關係特別好,兒媳婦把婆母當親娘看,撒嬌耍賴隨心所yù,反而透露著親昵。

  柳氏當然知道,兒媳婦是後者。

  打發了丫鬟們,柳氏歪著身子坐在chuáng邊,輕聲問背對她而躺的兒媳婦:“公主是不是想霆生了?”

  蕭霆現在聽誰說話都煩,拉起被子蒙住腦袋。

  柳氏愣了愣,兒媳婦這動作,怎麼跟兒子改邪歸正前有點像?莫非夫妻做久了,潛移默化了?

  不過同樣的耍賴動作,兒子做了氣人,兒媳婦做出來,卻是嬌氣可人疼。

  柳氏生了四個兒子,最盼望就是再得個女兒,現在看來八成如不了願了,難得兒媳婦不跟她見外,柳氏便把這個公主兒媳當女兒看待。輕輕拍拍兒媳婦肩膀,柳氏嘆息道:“其實公主不說,我也知道你難受,不過霆生選擇習武,將來多半會走他父親那條路,戎馬半生,輕易歸不得家,咱們當女人的,越惦記越覺得日子難熬,不如想開點,早些習慣。”

  蕭霆慢慢睜開了眼睛。

  柳氏低低地跟兒媳婦說她的舊事,“我十五歲嫁給你公爹,成親三個月,他去了戰場,等他回來,你大哥都會爬了。懷你二哥時,我差點難產,你公爹又不在家……生了四次,只有生霆生時他在旁邊守著……”

  “娘,您別說了。”

  蕭霆突然轉過來,低頭趴在母親懷裡。這些話,母親從未跟他們兄弟說過,祖母好像跟他提過一次,讓他好好讀書別再惹母親生氣,說母親過得不容易,但他當時無法體會母親的難處,覺得母親身份尊貴,父親看重母親不納妾室,母親明明過得十分舒心。

  現在他有了景宜,突然要分別那麼久,蕭霆才終於明白了母親的不易。

  如果可以重頭再來,他一定會努力做個孝順的好兒子。

  柳氏摸摸兒媳婦腦袋,聲音低而溫柔,“一晃眼二十來年了,我都快當祖母了,回頭想想,娘也有氣不順的時候,怨你公爹,怨得巴不得自己沒嫁過他。可他一回來,一看到你公爹那張冷臉,娘就好像一下子忘了那些怨,滿心滿眼都是他,慢慢地就習慣了。唉,怪誰呢,如果大周良將多一點,如果天下太平,你公爹就不用一個人扛著北疆的大梁,但天下不太平,他既然有扛著的本事,他不去誰去?娘總不能因為自己捨不得丈夫,就拽著他不讓他走。

  再說霆生,他沒學武時,幾乎沒出過遠門,每天早晚能看到人,可天天看到有啥用?看到他我就來氣。現在他肯上進,娘特別欣慰,寧可他學成槍法南征北討,當個青史留名的大將軍,也不想他整天招貓逗狗,一事無成。”

  蕭霆心虛。

  如果不是景宜,他肯定還在氣母親。

  “霆生有出息,娘只心疼你。”柳氏順順兒媳婦頭髮,苦笑道,“他們爺們天天忙著大事,苦了咱們牽腸掛肚的,但這都是沒辦法的事。熬到今日,淳哥兒才五歲,我要照顧他,還得cao心你大哥二哥的婚事,倒沒多少閒心再想你公爹,不過剛成親的時候,我一想他想得難受了,就給他做衣裳,有空就fèng幾針,做好了,他下次離家一起帶上。”

  說到這裡,柳氏忽然笑了,低頭在兒媳婦耳邊道:“咱們害相思,男人也一樣,說不定比咱們更想,要不怎麼說小別勝新婚呢?別人家夫妻天天膩在一塊兒,時間長了,爺們的心就容易被外面的女人勾走,你公爹就不是,每次回來對我都跟剛成親那會兒似的,各種捧著。公主放心,等霆生回來,你就明白了。”

  蕭霆撇撇嘴,父母感qíng好,景宜又不喜歡他,終於有藉口躲開他,這會兒景宜說不定正高興著。

  但他確實不能再只顧自己任意妄為了,景宜不心疼他,親娘還在。

  “娘,我女紅不好,您教我做衣裳吧,咱們一塊兒打發時間。”在母親懷裡賴了片刻,蕭霆撐坐起來,耷拉著腦袋道。當了女人,不能出去找樂子,他必須找點事打發時間,至於衣服做好了景宜是否領qíng,先不管。

  兒媳婦想通了,柳氏鬆了口氣,笑道:“好啊,霆生臘月才回來,那就做件冬袍吧,嗯,這半年他個子肯定猛竄,我讓人去找件你大哥的舊衣裳來,霆生身板像你大哥。”

  讓兒媳婦起來用飯,柳氏先走了。

  看看明晃晃的窗外,蕭霆伸個懶腰,起chuáng。景宜不在,他自己吃早飯,二郎蹲坐在他旁邊,水汪汪的黑眼睛眼巴巴地望著他。蕭霆一直都喜歡自己挑選的這隻láng狗,如今媳婦沒影了,他終於記起二郎的好,丟了幾塊兒ròu給二郎。

  飯後他如約去柳氏那邊學針線。

  兒媳婦說自己女紅不好,柳氏當謙虛話聽的,但很快她就發現,兒媳婦在女紅上,真的是一竅不通,簡直跟初學女紅的孩子似的。沒辦法,柳氏只得從頭教,一天抽出一點時間,娘倆既是學,也是打發時間。

  正如柳氏曾經的自我安慰,蕭霆腦袋確實聰明,只要用在正途,學東西還是挺快的。從說不出彩線顏色到對針線布料信手拈來,從穿針扎手到針腳細密整齊,蕭霆只用了三個月的時間。

  作為練習,蕭霆又用一個月的時間,給淳哥兒做了一件小衣裳。

  嫂子送的,淳哥兒美美地穿上,然後轉圈給娘親、嫂子看。

  “左邊袖子稍微短點。”柳氏先發現一個問題。

  蕭霆抱著弟弟換下來的繡娘做的外袍,卻立即意識到他繡工的不足,剛做好衣服的興奮勁兒頓時沒了,垂頭喪氣。就他這繡工,恐怕衣服做出來了,景宜也穿不出去。

  “繡娘都是十幾年的手藝,公主剛剛上手,往後做多了就巧了。”柳氏及時給兒媳婦打氣,“況且公主給霆生做衣裳,重要的是心意,公主放心好了,霆生肯定會喜歡。”

  蕭霆半信半疑,回到陶然居,親自挑選衣料,開始給景宜做冬袍。

  九月秋高氣慡,十月天明顯冷了,特別是進了下旬,就算坐在暖閣,穿針引線也不太便利。

  “公主歇會兒吧。”明心、明湖得了柳氏囑咐,眼看公主在那坐著又fèng了兩刻鐘了,出聲提醒道。公主最近痴迷fèng衣,夫人擔心公主壞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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