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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景宜心頭劇震,她何時求娶了?

  高氏卻丟下她,過去同面面相覷的太后、柳氏解釋道:“霆生早就傾慕景宜了,拜師前曾向我們家老頭子提親,老頭子把霆生當自家人看,所以另招了三個弟子,沒把霆生算裡面,其實是想把他一身本事都傳給霆生的。”

  婚事是他們先提出來的,但為了外孫女的顏面,高氏故意捏造了一些事,反正兩個孩子都商量好了,三公子那麼喜歡外孫女,應該不會揭穿。

  高氏笑眯眯地看向景宜。

  景宜從小冷靜,眼下親外祖母撒謊,她當外孫女的,毫不猶豫地選擇了配合,只是心裡卻滿腹疑竇。四公主兩次落水,兩次得蕭家三公子相救,傳出去絕對會引起非議,所以外祖母為了她的名聲著想,才捏造事實的嗎?

  外祖母陪蕭霆待了那麼久,做決定之前,肯定徵得蕭霆同意了吧?

  景宜垂眸。

  換她是蕭霆,在得知身體換不回來的qíng況下,肯定也會答應這門婚事,至少能離開這座冰冷無qíng的皇宮,能與家人團聚。罷了,既然蕭霆做了選擇,她這個欠債的,只能聽從,而且,從今以後,她也可以名正言順地親近外公、外祖母了。

  想通了,對上太后、柳氏震驚的眼神,景宜點頭默認。

  柳氏還有點懵,太后卻露出了一個讚許的笑容。

  兩個孩子郎才女貌,本就是天造地設、親上加親的好婚事,更何況侄孫當了駙馬,就能繼承徐家代代相傳的絕妙槍法,將來功成,大周就又多了一員猛將,或許大周的國運還能挽救回來。

  “淳哥兒他娘,你說呢?”太后面帶喜意看向柳氏。

  柳氏是母親,真正可以做主兒子婚事的人。面對太后、高氏、甚至兒子贊同的目光,柳氏不便表達任何看法,先敷衍道:“霆生頑劣,能娶到四公主是他的福氣,只是,這麼大的事,是不是得跟皇上商量商量?”

  她是希望兒子拜徐廣為師,但四公主那麼冷的人,兒子跟她能過到一起嗎?

  太后點點頭,“皇上那邊我去說。”

  大事商量完了,高氏、柳氏與景宜、淳哥兒一同離宮,出宮路上,高氏委婉地對柳氏道:“我們家老頭子有點頑固,想等霆生、景宜完婚後再正式傳授霆生徐家槍,一個女婿半個兒,屆時老頭子多教霆生幾招,其他弟子也沒什麼羨慕抱怨的。”

  言外之意,是希望早日完婚,在徐廣夫妻看來,公主府或將軍府,都比皇宮qiáng。外孫女出了宮,便是脫離苦海。

  因為婚事是兒子主動求來的,柳氏只能賠笑:“是這道理,正好霆生父親快回來了,我們好好合計合計。”

  高氏滿意地上了徐家馬車。

  柳氏上了蕭府馬車,然後把準備騎馬的兒子也叫了進來。

  “這麼大的事,你怎麼一直瞞著娘?”柳氏真是氣壞了,狠狠點兒子腦袋。

  景宜疼,試探道:“娘,您不贊成我娶四公主?”

  柳氏對四公主沒有太大偏見,她最不喜的是,兒子的婚姻大事,她竟然是最後知qíng的。但現在抱怨兒子隱瞞也沒用,柳氏嘆口氣,納悶地盯著兒子:“四公主冷冰冰的,你喜歡她什麼啊?”

  景宜:……

  “四表姐好看。”

  就在景宜不知該如何回答時,坐在兩人中間的淳哥兒突然嘟起嘴道,說完埋怨地瞪兄長,“四表姐喜歡我,還親我來著,我也想當她駙馬!”三哥真是太壞了,明知道他喜歡四表姐,還跟他搶。

  淳哥兒委屈,賭氣挪到母親另一邊坐著,不想搭理三哥了。

  景宜目瞪口呆。

  柳氏忍俊不禁,歪頭逗小兒子,“四公主什麼時候親你了?”

  一個喜歡小孩子的姑娘,按理說應該不會太冷,或許,外人只是不夠了解她?

  這樣的話,柳氏目前對四公主唯一的不滿,也沒了。

  第23章 ▼023

  三月初九,威遠將軍蕭伯嚴奉命回京述職。

  父親歸來,一大早上,蕭御兄弟四個就騎馬出城去迎了。蕭御抱著淳哥兒走在中間,蕭嶄、景宜一左一右,四兄弟並肩而騎,一個比一個俊,街上百姓跟見了神仙似的,拿包子的忘了拿包子,付錢的忘了付錢,無論男女老少,都盯著他們看。

  “大哥,他們看咱們gān啥?”淳哥兒迷惑地問兄長。

  蕭御笑而不語。

  蕭嶄逗弟弟:“淳哥兒好看,他們都想把你搶回家當兒子呢。”

  淳哥兒立即繃起小臉,誰看他他就瞪誰。

  蕭嶄哈哈大笑。

  景宜唇角也翹了起來。

  出了城門,兄弟幾個繼續向北走,大概一個時辰後,終於看到遠處有一支十幾人的馬隊,領頭之人一身灰袍,頭上玉簪偶爾映出幾點耀目光芒。蕭御目力最好,認出那確實是父親後,立即提速,當先策馬沖了過去。

  景宜、蕭嶄緊隨其後。

  “爹爹!”

  隨著淳哥兒一聲興奮的喊叫,兩伙人同時勒馬,蕭家兄弟陸續下馬,淳哥兒雙腳一著地就朝對面高大冷峻的男人奔了過去,“爹爹!”

  來接將軍爹爹,男娃特意穿了一身小銀甲,跑起來像一塊兒銀燦燦的元寶。邊疆形勢嚴峻,蕭伯嚴上次回京還是去年chūn天,隔了一年再見幼子,蕭伯嚴不禁上前幾步,一把將胖兒子高高舉了起來,聲音清朗,“淳哥兒又長個子了!”

  淳哥兒咧著小嘴,低頭看日思夜想的爹爹。

  抱夠了小兒子,蕭伯嚴才看向另外三個。老大、老二去年一直在邊疆歷練,年前才回京,父子分開時日不長,目光從二人身上掃過,很快就定在了最讓他頭疼的老三身上。妻子信中說老三奮發圖qiáng專心練武了,哼,每年妻子都這麼夸,蕭伯嚴純當耳旁風,他此時最在意的,是老三怎麼跟四公主湊到了一起。四公主怎麼樣他不知道,但蕭伯嚴不想任何一個孩子尚公主,凡是駙馬註定低公主一頭,談何夫綱?

  “父親。”景宜恭敬行禮,對這位在百姓眼中威名僅次於外公的大將軍,她同樣敬佩。

  蕭伯嚴面無表qíng,兒子皮相好,裝模作樣看著也像個人。

  “父親,你捏捏三弟胳膊。”看出父親對三弟的質疑,蕭嶄拽住景宜手腕將她拉到父親面前,三弟刻苦訓練也有他一半功勞,蕭嶄頗為自豪。

  景宜神色平靜,與蕭伯嚴對視一眼,便垂下了眼帘。

  蕭伯嚴伸手,一捏兒子結實的手臂,眼神終於變了。妻子的信可以作假,兒子這身板卻是真的。

  “爹爹,三哥天天舉石鎖,剛開始手心都磨破了。”淳哥兒靠在爹爹肩膀,也替三哥說話,早忘了三哥跟他搶駙馬的事。

  “先回去吧。”蕭伯嚴什麼都沒說,將淳哥兒放到馬背上,他翻身而上,直奔京城而去。

  蕭嶄鼓勵地拍拍景宜肩膀,三兄弟也上了馬。

  將軍府里,姜老太君、柳氏早就等得望眼yù穿,待蕭伯嚴抱著淳哥兒大步流星地走進來,姜老太君喜得熱淚滿眶,柳氏沒哭,只是目不轉睛地看著闊別一年的丈夫,越看越喜歡,越看越想。

  姜老太君是個慈愛的婆婆,問問兒子起居,就讓蕭伯嚴先去換身衣服。

  柳氏去服侍丈夫沐浴更衣,在浴房服侍了足足一個時辰,江河晃dàng,事後被蕭伯嚴抱回內室。柳氏軟軟地趴在丈夫胸口,媚眼如絲,把最近幾個月家裡發生的事一一說給丈夫聽,末了輕嘆道:“當駙馬就當駙馬吧,不管四公主如何,能繼承護國公一身本事,已是霆生的造化,而且霆生第一次救了四公主才迷途知返,或許兩個孩子真的有緣。”

  “我怕你受委屈。”蕭伯嚴順著妻子烏黑的長髮,親她額頭道。他常年在外,妻子替他孝順母親撫養孩子,還要為他擔驚受怕,對妻子,蕭伯嚴又愛又愧,就怕娶了公主兒媳,妻子在金貴的兒媳婦那裡受氣。

  柳氏都沒他想得多,聞言笑道:“聽太后、淳哥兒的意思,四公主以前只是不愛笑,人還是挺懂禮數的,現在護國公夫妻都認她了,四公主xing子也活潑起來了,哄得太后天天叫她過去陪……就算她有公主脾氣,也是住在公主府,我不往她跟前湊就是。”

  蕭伯嚴點點頭。

  下午蕭伯嚴進宮面聖。

  君臣先談邊疆形勢,得知匈奴暫且沒有異動,延慶帝便將話題轉移到了兩家的婚事,“徐家槍法輕易不外傳,護國公的意思是,霆生與景宜成婚後他才會正式傳授霆生武藝。朕思量再三,霆生十七了,這個年紀習武已經算晚,不如趁你在京,下個月就把婚事辦了吧,早點拜師學藝。”

  蕭伯嚴四月中旬就得離京,雖然覺得婚事辦得太倉促了,但男婚女嫁通常都是女方嫌男方準備不足疑有輕視之心,既然延慶帝這個嫁公主的皇帝爹願意儘快成婚,蕭伯嚴便痛快應了,低頭道:“臣會安排下去,只是婚事倉促,恐有不周之處,還請皇上見諒。”

  延慶帝笑道無礙,“咱們親上加親,不用太計較。”跟著摸摸鬍子,沉吟道:“老太君年紀大了,淳哥兒又太小,霆生他娘一個人cao持全府上下,恐怕忙不過來,就讓景宜住在將軍府吧。你們父子英勇善戰為大周立下汗馬功勞,景宜雖然是公主,也該盡普通兒媳的本分,算是替朕慰勞你們了。”

  “皇上言重了,臣父子習武便是為了報效朝廷,征戰多年未能讓邊疆安穩,皇上未曾降罰已是恩遇,臣一家不敢再委屈四公主。”蕭伯嚴神色惶恐地跪了下去,至於心裡是怎麼想的,只有他自己知道。

  “朕意已決,伯嚴安心籌備喜事吧。”延慶帝繞過來,扶起蕭伯嚴道。

  蕭伯嚴看著帝王身上的龍袍,略加思索,很快就明白了延慶帝真正的目的。邊疆軍餉一直不足,戶部總以國庫空虛為由再三拖延,可能是藉口,但國庫銀兩緊張肯定是真的,延慶帝安排四公主入住蕭家,是想省下一筆修繕公主府的銀子?

  延慶帝確實是這麼盤算的……

  但翌日召見高氏時,延慶帝又換了一番說辭,為難道:“威遠將軍鎮守邊疆,蕭御、蕭嶄兄弟倆也常常帶兵出征,威遠將軍擔心霆生搬到公主府後,老太君面前沒有子孫盡孝,故懇請朕恩准景宜入住將軍府,國公夫人意下如何?”

  高氏當然不願意。除非極其不受寵的公主,一般公主出嫁都會造公主府,公主無需孝敬公婆,自己當家做主,想多逍遙就多逍遙,就算收兩個男寵,駙馬家裡也不敢吭聲。高氏對蕭家人沒意見,但她希望外孫女得到一個公主該有的風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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