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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溪不好意思傻站著給他瞧,提前下了樓梯,第一次穿這麼短的裙子,清溪有很多新奇的感覺,走路好像更輕了,裙子下面也更涼快了,很舒服。

  顧懷修不緊不慢地跨下最後一層台階,清溪已經走到了大廳門口。十六歲的小姑娘,平時喜歡穿寬鬆的衫裙兒,好看歸好看,但總顯得有些臃腫,現在換上短袖、短擺的連衣裙,女孩頓時顯得更纖細苗條了,手臂白皙嬌嫩,雙腿修長勻稱,鮮嫩活潑。

  望著這樣的清溪,顧懷修卻想起了元宵節那晚,她白色的大衣下穿著修身的正紅旗袍,他想看,她不給。

  “渴不渴?”顧懷修追上她,舉著水杯問,語氣平靜,仿佛她穿長袖還是短袖,並不值得關注。

  清溪過來半小時了,又是臉紅又是被他親的,還真渴了。

  她接過水杯,側對他喝了一口,蓋好蓋子再還給他。

  顧懷修自然而然地擰開蓋子,也喝了一口。

  清溪心跳又快了起來,不過,兩人都親過嘴了,共用一個杯子也沒什麼。

  到了網球場,顧懷修先教清溪基礎,如何站立,如何握拍,如何發球。站姿容易調整,教女孩握拍時,顧懷修免不得動了幾次手,移動清溪小手的位置。“男教練”一本正經的,清溪心虛,忍不住左看右看,怕被人瞧見。

  “除了你我,周圍無人。”當她不知第幾次歪頭觀察時,顧懷修立即按住她腦袋迫使她看球拍,在她頭頂保證道。

  清溪臉紅紅的,心裡甜絲絲。

  最簡單的基礎學會了,清溪躍躍欲試要與顧懷修打一局,顧懷修是真心要教清溪打網球的,按照學校老師的步驟,繼續讓清溪鞏固基礎,譬如將清溪領到樹蔭下,先讓她左手揮拍五十次,然後換右手。

  清溪嫌傻,小聲地商量道:“不能一邊對打一邊練習嗎?”

  此時此刻,顧懷修只把自己當嚴師,清溪卻耍了女人天生都會的小手段,撒嬌,杏眼水漉漉的望著男人,希望他心軟。

  對視幾秒,顧懷修確實心軟了,指著網球南面叫清溪站好,他抓著球拍去了對面。

  站好了,顧懷修朝清溪點點頭。

  清溪興奮地攥緊球拍,網球高拋,再揮拍發球。

  一拍下去,清溪什麼感覺都沒有,旁邊卻傳來網球落地的輕響。

  清溪難以置信地看過去,綠色的網球骨碌碌地往遠滾,竟是她發球沒能擊中。

  而顧懷修就在對面看著!

  清溪柔美的臉蛋騰地紅了,恨不得找條地縫鑽進去。

  “再發。”顧懷修提醒她。

  清溪深深呼吸,冷靜下來,重新發球,這次總算成功了,綠色的小球順利過網,直奔顧懷修而去。清溪彎腰上前,眼睛緊緊盯著顧懷修的拍子,隨時準備擊球,然後就見顧懷修簡單一揮胳膊,那球便閃電一樣地被他打了回來,快到清溪還沒挪動腳步,“咚”的一聲,球在她身後落地了。

  清溪瞅瞅地上的球,再望向顧懷修。

  顧懷修手裡不知何時又多了一個網球,無視女孩可憐巴巴的小臉,顧懷修拋球發球,於是那網球再次以電閃雷鳴的速度,砸到清溪左側,“咚”地彈了出去。

  那一瞬,清溪感受到了來自男人強烈的蔑視。

  她抿抿嘴,乖乖去樹蔭底下揮拍去了。

  顧懷修糾正了幾次,確定清溪揮拍姿勢標準了,顧懷修背靠樹幹,開始算帳:“聽說,陳老爺子很喜歡你?”

  清溪動作一頓,震驚地看著他。

  顧懷修皺眉:“繼續。”

  清溪咬唇,一邊揮拍一邊垂著眼帘道:“陳伯父確實很照顧我。”

  顧懷修笑了笑:“陳堯也很照顧你。”

  清溪放下胳膊,瞪他:“三爺有什麼話,直說好了。”

  顧懷修還沒幼稚到把陳堯當情敵,示意清溪繼續揮拍,他平靜道:“廚藝上的事,我幫不了你,陳家父子確實適合做你的良師益友,但,我想知道你對徐慶堂的規劃,你一直做面,與山居客不存在競爭關係,一旦徐慶堂轉型成酒樓,有些關係,也就變了。”

  清溪剛剛是擔心顧懷修與顧明嚴一樣,疑神疑鬼的,聽完顧懷修的解釋,清溪一邊無意識地揮拍,一邊思忖了起來。

  徐慶堂肯定會變酒樓的,屆時兩家的關係……

  剛生出擔心,清溪突然想到一事,眉眼輕鬆下來,笑道:“等我練好廚藝,我就回秀城,徐慶堂在秀城,與山居客互不影響。”

  “我在杭城。”顧懷修盯著她道。申城只是他來杭城前的一個跳板,杭城才是他要紮根的地方。

  清溪鬼使神差地,想到了一句俗語:嫁雞隨雞,嫁狗隨狗。

  酒樓生意忙碌,她一旦回了秀城,就不可能經常回杭城。顧懷修呢,紡織廠或許只是他報復顧家的工具,但汽車是他的抱負,從各個方面講,杭城都比秀城適合汽車廠的發展,如此一來,兩人就等於,分隔兩地了。

  她低下頭,網球拍子越揮越沒力氣。

  這人真是的,什麼都想到那麼遠,聊著聊著就拐到了婚嫁上,弄得她不好意思。

  “在就在唄。”清溪違心地說。

  “這裡也更適合玉溪、雲溪。”顧懷修走到她身後,一手按住她肩膀,一手攥著她手腕,帶著她繼續揮拍。

  清溪的臉蛋,真的要燒起來了。

  “你覺得,徐慶堂發展到哪一步,算是光宗耀祖?”顧懷修低聲問。

  男人的聲音有種蠱惑的力量,清溪情不自禁地跟著他的思路,想了想,認真道:“我回秀城,重新奪回廚神稱號,讓徐慶堂繼續做秀城的第一酒樓。”這是父親生前最引以為傲的榮耀,也是徐家祖祖輩輩攢下來的名聲。

  “杭城面積是秀城的五六倍,如果你能讓徐慶堂成為杭城第一酒樓,我相信,伯父泉下有知,會更欣慰。”顧懷修緩緩說。

  清溪沒那麼大的野心。

  可顧懷修有更大的野心,繼續道:“杭城外還有全省,省外還有全國,國外還有更廣闊的天地。清溪,飲食行與汽車行沒什麼不同,國外的汽車、香水、洋裝、西餐可以銷往世界各地,中國的汽車、飲食、服裝等諸多產業也可以遍布全球。”

  清溪聽傻了,仰頭看他。

  顧懷修俯身,嘴唇印在她光潔的額頭上,然後他看著女孩倒映藍天的美麗眼睛,教她:“仇必須報,但別讓仇恨,束縛你的眼界。”

  眼界是什麼?

  清溪怔怔地望著他的眼睛,然後,她看見了比人還聰明能幹的來福,看見了陳設在書房地面的瑣碎汽車零件,看見了一本內容枯燥涉及無數複雜理論的機械書籍,看見了一座嶄新的汽車工廠,看見了綠茸茸的網球,看見了羞人的西式內衣,最後,所有的東西都消失,出現在她面前的,是顧懷修俊美的臉,是他深邃的眼。

  咚咚咚的聲音,是她的心跳。

  清溪想,她只是一個小縣城的姑娘,遇見顧懷修之前,她連杭城都沒怎麼逛過,但認識顧懷修之後,她知道了很多外面的事情,學到了很多新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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