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2章 來客(1)
「少囉嗦。」程心妍拉著原牧白，進內室換了身衣裳，領著宗嬤嬤王嬤嬤燕草丹霞去見那三媒婆。
「三位找我家老爺，有什麼事兒嗎？」王嬤嬤臉色陰沉。做為程心妍的奶娘，她可是一點都不希望原牧白納什麼妾的。
三個人忸怩了一番，當中那個穿大紅衣綠長裙的婦人道：「老爺，太太，小婦人是來給城中秦家提親的，秦家的五姑娘年方十六，容貌不俗，知道老爺只有正房太太一人，太太又在孕期，秦家老爺原將五姑娘送給老爺當良妾，伺候老爺太太。」
王嬤嬤繼續淡淡地問道：「你們二位也是來提親的？」
「小婦人是來給玲瓏鎮董家提親的，董家與李家是有親的，董家的這位大姑娘是李家太太的旁支庶妹，大姑娘今年十七歲了，董家老爺願將大姑娘送給老爺當妾。」另一個媒婆忙道。
「小婦人的目的與兩位一樣的，小婦人是來為城中鄭家提親的，鄭家二姑娘，年方十五歲，最喜歡下廚，能做得了一手好菜，鄭家願將二姑娘送到府上來伺候老爺太太。」
秦董鄭三家都與原家有生意來往，除了董太太因路途遠了些，不常進府騷擾，秦鄭兩位太太少奶奶們這兩年不時進府，讓程心妍煩不勝煩，如今到好，把各自的女兒都送上門來了，是瞧著她懷孕了，有可趁之機了？淡淡淺笑，斜眼看了看坐在一旁喝茶的原牧白，道：「三位辛苦了，只是三位這一趟白跑了。」
宗嬤嬤上前一步接話道：「我家老爺沒有納妾的打算，三位回去好好的說一說，以後這事就不要再到府上來了，省得誤我家老爺的正事，也讓太太傷神，送客。」
三個媒婆沒想到程心妍拒絕的如此乾脆，把希望寄托在原牧白身上，異口同聲地道：「原老爺，姑娘的畫像您……」
「把她們打發走，太太要休息了。」原牧白打斷她們的話，起身扶起程心妍，「回房，我給你按腳。」
「腳今天不酸，你幫我按按肩膀。」程心妍笑道。
「那些圖又不急著用，你等生下孩子再畫也不遲。」原牧白扶著程心妍走了出去。
媒婆們聽到兩人的對話，知道徹底沒希望，這原老爺眼裡就沒別人，個個垂頭喪氣的走了。沒過兩天，原牧白懼內之名，程心妍善妒之名傳開，很多想把女兒妹子送到原家當妾室的人家斷了念想。
就在程心妍以為再不會有麻煩了，五輛馬車停在了原家門外，門子還沒問來者何人？一個男人就大聲道：「還不去回你家老太爺老爺，同裕堂的五姑老太太以及兩位老太爺來了！」
門子愣了一下，探頭看了眼馬車，揣摸著應該是莆田老家來人，而且輩分還不低，趕忙的往後院跑去。
原致亭聽到是從老家來的五姑老太太，也是一愣，道：「點翠，你去晨暉園照應一下，我先到前面迎客。」
點翠答應著換了身衣裳，就往晨暉園去，在院門口遇上了程心妍，「太太，老太爺到前頭去了，您不用心急。」
「聽說是從莆田老家來了，不知道會是誰。」臨安離莆田路途遙遠，程心妍自嫁到原家來後，就沒回過老家，逢年過節也不過是送份禮，問候一聲罷了。
「奴婢……」點翠皺了皺眉，「聽門子的話，來的應該是同裕堂的五姑老太太和她的兩個兒子。」
「這位姑老太太，我該怎麼稱呼？」家族大了，人口就多，關係就複雜，原家老祖宗有嫡子三個，分成三個堂，同心堂，同順堂和同裕堂，臨安這一支，是從同順堂分出來的，一代親，二代表，經過幾代傳承，三堂血緣其實已經隔得遠了些，程心妍實在搞不清楚這位五姑老太太是個什麼輩分。
「老太爺稱呼她為姑母，太太該稱呼她為姑祖母。」點翠笑道。
「輩分挺高的。」程心妍笑，「她的性格怎麼樣？好相處嗎？」
「這位五姑老太太從年輕時候起就性格驕縱，為人跋扈，如今老了，就愛倚老賣老自以為是，不怎麼好相處。」點翠直言不諱。
程心妍側目看著點翠，「這是夜貓子入宅？」
「她比夜貓子還麻煩，上回去同心堂九姑奶奶家做客，把九姑奶奶弄得差點要上吊。這次她突然跑到臨安，不知道要做什麼？」點翠心有餘悸地道。
程心妍愁眉苦臉地道：「翠姨，你嚇著我了，我可不敢去見她了。」
「太太也不用太害怕，有老太爺在前面頂著呢。」點翠扶著程心妍的手，安撫她，「再說了，太太如今有身孕，可受不得一丁點氣。」
程心妍笑了起來，「翠姨這是要我拿孩子當護身符？」
「奴婢是希望太太記得自己懷著孩子，別與那種人計較，她說的話，全當她在放屁。」點翠笑道。
「知道了，我是不會把她的話放在心上的。」
在廳外的婢女看到程心妍和點翠過來，向內稟報導：「太太來了，太姨娘來了！」
點翠扶著程心妍進了門，廳內一堆人，在上首客位坐著個年過五旬，穿著褐色團花大襦，梳著圓髻，臉圓圓的，頗為富態的婦人。婦人看程心妍進來，笑問原致亭道：「這就是白哥兒的媳婦？」
原致亭笑道：「妍兒快來見過姑祖母，兩位叔父嬸母和小姑姑。」
程心妍上前給那兩個大不了他幾歲的叔父嬸母和比她小了五六歲的姑姑行禮。點翠也跟著上前給眾人行禮後，退到原致亭身後站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