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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又不是丫鬟,有何不能穿的。”王慎堅持將蜀繡放到了她懷裡的書上面。陳管事確實是當年父親為他買的書童,陳嬌母親也是陳家的丫鬟,但陳嬌兄妹出生後,王慎並沒有將兄妹倆納入奴籍。

  陳嬌忽然覺得,這會兒他說的話句句都很順耳。

  收了賞賜,陳嬌屈膝行禮,未料懷裡書太多,一個不穩便朝前滑去。陳嬌大驚,一手抱書一手著急地去撈掉落的那本與最上面的蜀繡,與此同時,王慎也眼疾手快地抄了過來,書“咚”的一聲掉地上了,王慎大手抓住料子順滑的蜀繡時,竟意外地將陳嬌的小手也抓了個結結實實。

  蜀繡邊緣繼續垂落,遮掩了兩人緊貼著的手。

  陳嬌詫異地抬起腦袋。

  王慎也垂眸朝她看來,目光相對,陳嬌還沒回神,王慎猛地鬆開她手,迅速退了兩步。

  陳嬌眼尖地發現,他耳根好像紅了。

  手背上仿佛殘留他掌心的溫暖,陳嬌莫名心跳加快,匆匆撿起地上的書,再胡亂將針線筐撈到懷裡,強自鎮定地行禮告退:“大人休息,我先走了。”

  沒等王慎有所回應,陳嬌便快步走出了廳堂。

  王慎沒有看她,此時此刻,他渾身僵硬,手如火燒。

  他居然抓了她的手!

  男女授受不親,他剛剛與她,卻是實打實的肌膚之親!

  第122章

  夜幕降臨,陳嬌躺在床上,意外地失眠了,總是忍不住去想王慎發紅的耳垂。

  經歷過那麼多,對於現在的陳嬌而言,意外被男子碰下小手,算不上什麼。王慎把她當晚輩,傍晚那種情況,她覺得王慎也不該太當回事,卻沒想到,一個三十四歲的刑部尚書,竟然會因為抓了她的手,便紅了耳朵。

  在尚書府住了三個月了,陳嬌也一直把王慎當長輩看,可紅耳朵的王慎,雖然最年長,感覺起來卻比前面五世的男人都要年輕,或許,在與女人相處這件事上,王慎最多與霍英一個年紀?

  陳嬌就又想起了她與霍英那一世,成親那晚,霍英為她寬衣時手都緊張地發抖。

  睡前想了不該想的,睡著了,陳嬌不受控制地做了一場香夢。

  夢裡的人開始是霍英,但情濃時分,耳邊忽然響起一聲低低的“阿嬌”,陳嬌震驚地睜開眼睛,看到的卻是王慎的臉!夢裡的陳嬌又慌又不安,兩人差了一個輩分,怎能這般,她試著停下來,王慎卻不肯停,一切是那麼的清晰……

  夢結束了,陳嬌也醒了,初夏的夜晚,她聽見自己微亂的呼吸。

  回想夢中情形,陳嬌滿心不可思議,什麼跟什麼啊,若王慎再年輕些,能嫁給他倒也不錯,可王慎與她這世的父親一同長大,兩人是貨真價實的叔侄輩分,陳嬌對他只有晚輩對長輩的敬重,只有凡夫俗子對破案奇人的欽佩。

  陳嬌迅速將這場荒唐的夢拋到了腦後。

  白日在繡房看書,黃昏時分,到了與王慎約好的時間,陳嬌抱著書與札記朝正院走去。

  “大人回來了嗎?”看到院子裡的長福,陳嬌笑著問。

  長福搖搖頭,道:“按理說該回來了,可能今日比較忙吧。”

  陳嬌瞭然,準備去父親在這邊的倒座房裡待會兒。

  她剛要轉身,書房的門突然被人從裡面推開了,陳嬌與長福一起望過去,看到了一身白衫的秦越。

  陳嬌有絲不自在,也不知道王慎是怎麼訓斥秦越的,萬一也說了男女授受不親那套,她與秦越之間本來沒什麼,現在都要尷尬了。

  她客氣地朝秦越點點頭,就準備走了。

  “姑娘留步。”秦越快速跨下台階,朝她走來。

  陳嬌鬼使神差地看向長福。

  長福摸摸鼻子,轉了個方向,人卻沒有離開,像個喜歡聽熱鬧的小丫鬟。

  不是長福不識趣,而是尚書府的日子太枯燥了,眼下好不容易有了點水花,長福當然不想錯過。

  “公子喚我何事?”陳嬌大方地問秦越。

  陳嬌看得出來,秦越對她有些心思,陳嬌也有意把秦越當成待選夫君觀察,但在秦越有所表示之前,陳嬌不會露出任何馬腳,免得秦越看輕她。

  秦越朝她行了一禮,歉然道:“我是來向姑娘賠罪的,因先生問責,以後我不能再為姑娘解惑了。”

  陳嬌笑了笑:“沒事,大人會繼續教我,公子安心編書也好。”

  秦越怔住,隨即問道:“大人繼續為你批註?”

  陳嬌解釋道:“那樣太麻煩了,大人說,以後每日他會替我講解一兩刻鐘。”

  秦越聽了,心情有點複雜,先生是什麼意思,不許他與陳嬌來往,卻學他的做法,以前明明只是通過札記批註教她的。若非先生一把年紀,平日也不近女色,秦越都要懷疑那位一本正經的先生對陳嬌有別的企圖了。

  “這樣也好,大人學識淵博,肯定比我懂得多。”秦越苦笑道。

  陳嬌忙誇他的學識同樣精深。

  兩人正客氣,長福突然咳了咳,陳嬌看過去,余光中先瞥見一道紫色身影從影壁後轉了過來。

  陳嬌、秦越互視一眼,彼此都看到了對方眼中一閃而過的心虛。

  兩人同時轉身,向越走越近的王慎行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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