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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坐著替她診脈的郎中早就僵硬如石了,碧荷、綠珠兩個丫鬟張大了嘴。

  “我,我不是。”李牧回答時,罕見地結巴了下。

  陳嬌神色一黯,視線移到其他人身上,惶惶問:“那你是誰?為什麼你們我一個都不認識?”

  李牧垂眸,不知該如何解釋。他是她名義上的丈夫,但成親當晚,這位小姐已跟他劃清了界限。

  碧荷、綠珠互視一眼,也都沉默。

  最後,郎中看不過去了,他身邊的太守大人,雖然為了官途折腰娶國舅之女有損氣節,被人恥笑,可太守大人上任後待河西郡的百姓寬厚仁愛,更是震懾得匈奴賊兵不敢進犯擾民,郎中由衷敬佩,越敬佩,就越不喜眼前這個欺負太守的女人。

  “他是我們河西郡的太守大人,也是您的夫君。”郎中一字一字地道,隱含教訓之意。

  小婦人,既然嫁過來了,就好好跟太守大人過罷,別再惦記親哥哥了!

  第96章

  夫君?

  聽完郎中的回答,陳嬌再看李牧,眼裡浮上一絲羞怯,那眼眸水盈盈的,宛如新娘子初見新郎。就在李牧、碧荷等人都詫異於她天真少女般的反應時,陳嬌忽然皺皺眉,疑惑地問李牧:“如果你真是我的夫君,為何與她們一樣喚我小姐?”

  這個問題自然有解釋,但,只適合兩人單獨相處時說。

  李牧用一種安撫的語氣道:“此事說來話長,請小姐先讓先生診脈,傷勢要緊。”

  陳嬌依然不安,卻乖乖地躺好。

  郎中問了她一些問題,譬如可否記得父母是誰,陳嬌一一搖頭,回答的時候,她不時看看李牧,似乎暫且把李牧當成了勉強值得信賴的人。碧荷、綠珠都很著急,可李牧到底是一郡太守,她們也不敢當著郎中的面解釋什麼。

  陳嬌的病,無需郎中開口,旁觀的人都猜到了,這位嬌小姐,得了失憶症。

  “先生可有把握治好?”當著陳嬌的面,李牧問郎中。

  郎中嘆息,看眼懵懂侷促的陳嬌,他搖頭道:“關於此症,老夫也曾翻閱過醫書典籍,但都無行之有效的醫治之法,多數病人會在一定時間內不藥而愈,自行恢復記憶,也有人……”

  他面露遺憾,後面省略的話不言而喻。

  李牧欲送郎中出門,身後突然傳來小女人焦急的聲音:“你,你別走……”

  李牧回頭。

  陳嬌本來都抬起上半身了,對上他的眼睛,她又趕緊躺了下去,別開臉,十分難為情的模樣。

  郎中識趣道:“大人留步,夫人失了記憶,焦慮不安,需要可信之人安撫。”

  “我們會照拂好小姐,太守自去忙吧。”綠珠毫不客氣地道。

  李牧再看陳嬌,陳嬌咬著唇,目光哀求地望著他。

  李牧覺得,還是將話說清楚好,便留了下來。

  綠珠不甘願地代他去送客,李牧與碧荷守在床邊,碧荷站著,李牧坐在了床前的矮凳上。

  在碧荷警告的目光中,李牧聲音溫和地對陳嬌介紹了她的身份,長安城國舅之女。

  陳嬌安靜地聽著。

  提到兩人的姻緣,李牧苦笑道:“我喚你小姐,是因為小姐另有心儀之人,下官自知出身卑微,配不上小姐,便不願勉強小姐,處處以禮待之,相敬如賓。其他諸事,小姐可詢問身邊的丫鬟,她們都是小姐的陪嫁,待小姐忠心耿耿,小姐可全心信任。”

  他沒有趁機捏造事實,占小姐便宜,碧荷臉色好看了些。

  陳嬌心裡卻哭了,這個李牧,看似君子正直,實則對原身一點情意都沒有,大好的趁虛而入的機會,人家都不屑。

  “請小姐安心休養,下官去寫信稟明國舅,待小姐外傷痊癒,下官也會讓表妹來向你賠罪。”

  該說的都說了,李牧起身告辭。

  陳嬌只能看著他走。

  李牧一走,碧荷立即坐到陳嬌旁邊,講了一籮筐原身與親哥哥陳廷章的美好回憶。

  陳嬌裝傻充愣。

  陳嬌後腦勺有個腫包,還得在屋裡養著,李牧每日早晚會來探望,說兩句客套之詞便走。

  三天後,陳嬌的外傷好的差不多了,李牧寫去長安城的信,也得到了陳國舅的回應。傍晚李牧從官邸回來,前院的嚴管事領著一位管事模樣的中年男子來拜見。

  李牧在國舅府小住過,認出這中年男子正是陳國舅的心腹管事之一,姓呂。

  李牧起身行禮。

  呂管事受寵若驚,還禮後,他取出一封信遞給李牧,道:“國舅爺命小的交給大人。”

  李牧接過信封,落座後拆開,看完之後,他皺了皺眉。

  按照李牧的意思,他希望將後院的陳小姐送回國舅府,有親生父母照顧,陳小姐可能很快就恢復了記憶,屆時陳國舅將女兒送回來,李牧再繼續供著就是。但,陳國舅得知女兒跌了一跤竟然忘了前塵往事,高興卻比難過多,雖然女兒不記得他了,可女兒也不記得她與親哥哥的孽緣了啊!

  陳國舅是真心希望女兒與李牧好好過日子的,因此,除了在信中鄭重囑咐李牧善待女兒,陳國舅還做了一個決定,他要求呂管事將女兒身邊那些知曉兄妹私情的舊婢一併帶走,全都換上他親自為女兒挑選的新仆。陳國舅覺得,少了刁奴挑唆,女兒女婿的感情一定會日進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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