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那你離我遠點，我害怕傳染
照片上，是一對擁吻的男女。
男的是年輕時候的顧校全。
他的手撫著女人的臉，吻得深情而沉醉。
可惜的是。
照片上的女人，只是一個背影。
白裙，黑髮。
背影纖細。
但，女人從頭髮絲到腳底下，都被扎滿了針眼。
細細密密。
每一個針眼，都彰顯著施針人的恨意。
「陸雅柔你個賤人，我當初不該讓你死得那麼容易的。」
趙沁蘭眼底是濃得化不開的恨意，一字一句，都恨不得把已死的人，再扒出墳墓，鞭屍。
陸雅柔不是指照片上的女人。
是被她錯認的，只因和照片上女人的身材相似，又有著同款白裙，因此騙了她好幾年，還用自己的生命，來保全那個賤人的兒子。
陸雅柔那賤人死了，她會把仇報在她女兒葉青綰身上的。
外面傳來開門聲。
趙沁蘭立即把照片放回保險柜。
關上保險柜的門。
走出外面，就看見她老公顧校全正在收拾他的衣服。
趙沁蘭的眼底閃過惱意，走過去就把顧校全剛放進皮箱的衣服往地上扔。
嘴裡一邊喊著，「顧校全，你收拾衣服是要做什麼？這裡是你的旅店還是商場，你回來就只為了帶東西嗎？」
顧校全突然一把抓住她的手，「你發什麼瘋？」
「是你發瘋，還是我發瘋？你一消失就是一月，我打電話你不接，發信息你不回。顧校全，你眼裡還有我這個妻子，還有這個家嗎？」
「我登山的時候，手機掉崖下了，還沒有買新的。」
顧校全的話，也不知真假。
趙沁蘭盯著他好半晌後，像是相信了他。
她吸著氣，說，「那你現在半夜三更的剛回來，又要去哪裡？」
「今晚不走，中午的車票，答應了朋友，去B縣做三個月支教。」
趙沁蘭忽然就笑了。
笑得一臉嘲諷，眼裡含著淚地望著顧校全那張刻了歲月痕跡的臉，「你真是半點都不打算管這個家了嗎？」
顧校直接坐到地上，迭她扔掉的衣服，淡漠地說，「這個家不是有你嗎？時墨和子陽也都優秀，沒有什麼地方需要我的了。」
「那你孫子呢，葉青綰回來了，還帶回了一個四歲的男孩，說是時墨的兒子，你不知道嗎？」
趙沁蘭說出這話，又有些後悔。
但為了留住顧校全，她又告訴自己，讓他知道，也沒什麼大不了的。
——
天剛亮。
顧時墨就睜開了眼，看見身旁的空位，他眸子變了變。
起身下床，回自己房間去洗澡。
早上七點。
顧時墨來到葉子希的房間。
葉子希剛醒來，兩隻漂亮的大眼睛正望著天花板，一邊骨碌碌地轉，一邊笑著自言自語，「夢想成真就好了。」
「什麼夢想成真就好了？」
顧時墨邁著長腿進屋，朝葉子希走去。
葉子希立即從床上蹦了起來。
那警惕的模樣，還真像一隻小豹子。
「舅舅，你不是出差了嗎？怎麼回來了？」
顧時墨走到床前，伸手摸他的腦袋，淡聲道，「工作完成，就提前回來了，剛才，你說想什麼夢想成真，嗯？」
「舅舅，這是個秘密。」
葉子希的眼珠轉動，朝門口看去一眼後。
他壓低了聲音說，「我可能，很快就會有新爸爸了。」
「怎麼還想要爸爸？」
顧時墨的臉說變就變，氣息也跟著沉了一分。
葉子希見他生氣，吐吐舌頭，笑嘻嘻地說，「舅舅，我是做夢，夢見媽媽結婚，不是真的，你彆氣啊，彆氣。」
他一邊說著，還一邊用小手撫上顧時墨的胸前，一下一下的，替他順氣。
似乎真怕他一口氣上不來。
那邊去了。
顧時墨抓著他的小手，見他笑得一臉虛假。
想到他剛才還自言自語，要是夢想成真就好了。
那應該，也真的只是做夢。
就沒有再追問。
葉子希暗暗鬆了一口氣，反盯著他的嘴巴問，「舅舅，你嘴巴怎麼破了，是被誰咬了嗎？」
顧時墨「嗯」了一聲，又補充一句，「被小貓咬的。」
「怎麼回事，你和媽媽不是被狗咬，就是被貓咬，那你離我遠點，我害怕傳染了狂犬病。」
說著，葉子希就跳到了幾步外。
顧時墨嘴角抽搐，皺眉問，「你媽媽說被狗咬了，你都關心的問她打沒打疫苗，為什么舅舅被貓咬了，你就跑這麼遠。小沒良心的，舅舅對你不好嗎？」
「舅舅你是男子漢，怎麼和媽媽比。媽媽是需要我保護的。」
顧時墨認命，「過來，我給你換衣服。」
葉子希，「我自己換，你別靠近我，也別靠近我媽媽，別傳染她。」
「我打過疫苗了，不會傳染。」
「好……吧。」
在顧時墨的幫忙下，葉子希很快換好衣服，洗漱。
下樓時，顧時墨問他，「想不想學做早餐？」
這話出口。
就見葉子希用看傻子的眼神看著他，「舅舅，你不知道我會做飯嗎？」
「你會做飯？」
顧時墨有些驚訝。
葉子希點頭，挑起的眉梢儘是得意，明明是個軟萌小奶娃。
卻又帥又酷，「當然，我可是會照顧我媽媽的。」
他說著，對顧時墨吩咐，「舅舅，你給我搬張凳子，今天早上的早餐，我來做。」
「好。」
顧時墨來了興趣。
想知道，他這個才四歲的兒子，是不是真的會做飯。
葉青綰下樓，就看見葉子希和顧時墨一大一小兩個男人在廚房裡討論，她的喜好。
「媽媽說，早餐要吃雞蛋，才營養，健康。」
「好了嗎？」
「馬上就好，你去樓上喊我媽媽起床吃早餐吧。」
顧時墨一回頭，看見葉青綰站在客廳里。
四目相對。
葉青綰淡漠地移開視線。
他對站在凳子上，正準備炒菜的葉子希說，「子希，媽媽下來了，你去陪媽媽，我來炒菜。」
「好吧，那就給你表現的機會。」
葉子希說完，跳下凳子，跑過去摟著葉青綰的腿，仰著小臉邀功。
「媽媽，今天早餐是我做的，我特意給你多煮了一個雞蛋。」
葉青綰再多的情緒，都能在葉子希一聲軟糯體貼的「媽媽」中淡去，不論什麼時候。
只要看見他，她整顆心都變得柔軟。
彎下腰，在葉子希額頭輕輕地碰了一下，笑眯眯地說，「謝謝子希。」
「媽媽，我看你的傷長好了沒有。」
葉子希小大人似的，抓起葉青綰的手，檢查她手上掉了痂長出的新肉。一邊看，一邊心疼。
雖然要仔細看才看得出顏色不一致。
但對於非常非常愛媽媽的子希來說，差別是特別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