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真的只是那樣嗎
顧風一臉茫然地望著顧時墨和被他提著的葉子希的背影。
擔憂地問，「綰綰小姐，爺不會打小少爺吧？」
葉青綰抬手摸摸鼻子。
笑了一聲說，「我進去看看。」
她大概知道。
顧時墨為何突然提走子希。
子希從知道他爸爸死了之後，最大的願望就是給她找個新老公。
一連兩年的生日，他許的願望都是找個新爸爸，照顧媽媽。
想到這個，葉青綰心裡就覺得內疚，這一點，她虧欠於子希。
客廳里。
葉子希的小短腿一著地，就雙手叉腰的瞪著顧時墨，「舅舅，你剛才幹嘛提走我，我是男子漢，你以後不要再提著我走，行不行？」
他本想說「不許」的。
但看著顧時墨那張陰沉的俊臉。
他如今又成了自己的舅舅，長輩。
葉子希莫名的就有一點點的怯。
顧時墨指指沙發，葉子希抿著小嘴，乖乖地爬上去坐好。又望著他，「舅舅。」
「你問顧風有沒有結婚，想做什麼？」
顧時墨的臉色不見好轉，聲音低沉威嚴，很嚇人。
葉子希理所當然地道，「我要找個好男人當我爸，保護和照顧我媽。」
顧時墨腦仁疼。
想到葉青綰說的，不許他告訴子希他的身份。
他吸了一口氣，「以後，不許再動不動就問人結沒結婚，讓人追你媽媽。」
葉子希不悅地皺眉，「為什麼？」
「因為，那些男人配不上你的媽媽。」
說到這裡，顧時墨頓了下。
到底還是不忍再對葉子希嚴肅。
他緩了緩神色，蹲下身子，與沙發上的葉子希平視，一字一頓，低沉溫潤地說，「子希，以後，有我照顧你和媽媽，不需要別人。」
「你都要結婚的了，我知道。」
葉子希想到網上關於他的宣傳，不高興的翻了個白眼。
在他公司的時候，他說還沒結婚，他只是不拆穿他。
顧時墨，「那些，是謠言。」
「啊？」
葉子希半信半疑，「真的是謠言？舅舅，你不是要和那個叫白姍姍的女人結婚嗎？」
他不喜歡那個女人，第一眼，就不喜歡。
顧時墨面不改色，「不是。」
「那，舅舅會永遠跟我和媽媽在一起嗎？」
顧時墨，「會。」
玄關處。
走進來的葉青綰正好聽見他們最後的兩句對話。
然後，看見葉子希說，「驍舅舅結婚之後，跟我們視頻的次數都好少。舅舅你要是結了婚，也會不再搭理我和媽媽的。你放心，我也不是讓你永遠不結婚。等我長大了，能照顧媽媽，你就可以結婚了。」
說到這裡。
他抿抿唇，稚嫩嗓音摻進心疼，「我的媽媽太辛苦了。又要工作，又要照顧我……那些小屁孩罵我是私生子，還有男人騷擾她。」
單親家庭的孩子早懂事。
葉子希想到媽媽的辛苦，頓時沒了平時的帥酷，變成了一隻暖暖寶。
顧時墨看著紅了眼眶的他，心臟似突然被什麼東西狠狠揪了一下，大掌握住他雙臂，低聲說，「以後，我不會讓你和媽媽再受絲毫的委屈。」
他把葉子希的腦袋按在懷裡，轉眸，朝站在玄關處的葉青綰直直看來。
柔暖燈光下，葉青綰抿著唇，如水的眸里辯不清情緒。
晚餐前。
冷小端把她和子希的行李送了過來。
顧時墨被葉子希留下來吃晚飯。
剛吃了兩口，他放在桌上的手機就震響。
看到來電的是他母親。
他放下筷子，跟她們說了一聲，拿著手機出了餐廳，去陽台接聽。
「時墨，你今晚早點回來。」
電話那頭，顧母帶笑的聲音傳來。
顧時墨回頭，看向餐廳方向，嗓音低淡吐口，「媽，有事嗎？」
「時墨，是這樣的，我今下午去醫院看過姍姍，把她接回了家裡住。你今晚別再應酬那麼晚，早點回來陪陪姍姍，她的腿受了傷，需要你。」
顧時墨薄毅的唇角抿起一抹涼薄。
眸色深暗下去，「媽，我跟她說過了，婚禮延期，明天我會召開記者會……」
「什麼，婚禮延期？」
趙沁蘭的聲音陡然拔高，「不行，時墨，你怎麼能這樣做。姍姍可是影后，你延期婚禮，讓媒體怎麼寫她？粉絲怎麼說她？」
「媒體不敢亂寫。」
顧時墨皺了下眉頭。
嗓音低涼，不容置疑。
「那也不行，姍姍都等你五年了。你跟她的婚禮不能延期，時墨，你不能不負責任。當年和姍姍定婚，是你自己願意的，五年前姍姍又為了失身於你，現在你要是不和姍姍結婚，那和渣男有什麼區別？」
說到後面。
顧母的聲音變得尖銳。
餐桌上，葉子希一邊吃飯，一邊朝外面望。
「媽媽，舅舅打電話怎麼那麼久？」
「舅舅有事，你吃你的，別總是往外看。」
「舅舅說網上的是謠言，他不會結婚。媽媽，舅舅不結婚，就能一直陪著我們了。」
不知道顧時墨怎麼就收服了葉子希。
他這會兒提起顧時墨，眼裡充滿了崇拜。
葉青綰覺得，他的崇拜很莫名其妙，她抿抿唇，淡淡地說，「子希，舅舅有自己的生活。你這種想法是不對的。。」
「是他自願的啊，他說，會照顧媽媽，保護媽媽，不會讓媽媽受到任何的傷害。只要他能做到，我就喜歡他。」
葉子希頓了下又問，「媽媽，我以後跟你去公司，可以去找他嗎？」
「可以。」
葉青綰垂眸，心情有些複雜。
血緣親情，是她無能為力改變的。
葉子希喜歡顧時墨，或許，也是件好事。
如果有一天，她無法陪他長大，那，顧時墨會對他好的。
——
晚飯後。
顧時墨又陪著葉子希玩了一會兒，然後帶他洗澡，講故事，哄他睡覺。
把葉子希哄睡之後。
他並沒有立即離開，而是來到樓下，找到在葉父葉母靈堂前的葉青綰。
站在她旁邊，他淡聲開口，「子希睡了。」
葉青綰慢慢地轉過頭，柔暖的燈光下，男人眉眼英俊，氣質矜貴。
她看著他的眼睛，狀似不經意地問，「當年我媽媽讓你照顧我，又讓我聽你的話。你說，她怎麼那麼肯定你會收留我，而不是讓我流落街頭，最後餓死呢？」
顧時墨好看的眉頭皺了下，鎖著她視線的眸底晦暗不明。
片刻的沉默後，他嗓音低冷，「因為我答應了葉伯母，會照顧你。」
「……」
聽著挺有道理的。
但，真的只是這樣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