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嚴洛黑著臉,忍住想打他的衝動,「雖是妖精,但還是積點陰德,你這樣以後是要遭報應的。」
紀無憂一聽這話,竟「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你笑什麼?」
紀無憂笑到氣都快接不上,他搖頭,擺手,「嚴大將軍,你活了三十多個年頭,還相信這世上善惡終有報啊?你看看你,落得如此下場,再看看朝廷那幫奸臣,還有你的好兄弟衛惜,你確定還要這麼認為麼?!」
可嚴洛不理他,他還是很高興。
這是這麼多天以來,嚴洛頭一次願意跟他說這麼多話。
紀無憂忍不住就撲進了嚴洛的懷裡,好聲好氣道,「你別生我氣了,以前那些事是我不對,是我騙了你,可我待你是真心一片,我也從沒有這麼喜歡過一個人,嚴洛,你原諒我,行麼?」
嚴洛推搡著這人,可紀無憂跟個小狗似的,死皮賴臉也要貼著他。
「你有沒有羞恥之心?!」他怒道。
「沒有!」紀無憂理直氣壯,在嚴洛唇角旁又親了一口,「你是我相公,我親你抱你天經地義!」
「你!」嚴洛被氣得說不出話來。
日子一天天過去了,明知道自己的模樣會驚嚇到旁人,所以紀無憂每次來找嚴洛,都是趁周洲下山的時候。
都說烈女怕纏郎,不過用在男人身上也是一樣的。
嚴洛以前是沒看出來,他曾心心念念的少年,竟是臉皮如此之厚的人。
可他的心,卻是在這一次又一次的糾纏之下,逐漸放鬆了警惕。
「咱們以前不是好好的麼?為什麼回不去了?我可告訴你,你再不理我,我真要生氣了!」
「生氣到我再也不會出現在你面前!對了,臨走之前,我還會把你的好兄弟給殺了!」
紀無憂抱著嚴洛的腰不願鬆手,死死纏著。
「你之前所說的,什麼純陽之體,那是什麼?」嚴洛突然像是想起了什麼。
紀無憂眼裡閃過一絲尷尬的神情,「你知道我是狐狸精嘛,我得靠吸食男人的陽氣才能助長妖力,不過我道行很淺的!沒有害過多少人的性命!」
「所以…便來害我?」嚴洛淡漠問道。
紀無憂臉色一變,「沒害你!你身上的陽氣太過充沛,我…我….」
說著說著,他的臉又變得通紅起來,「我難以駕馭從你身上的陽氣,倒是反噬了不少….自那以後,我可再沒有吸食過你的陽氣了。」
一想到成親那夜之後…紀無憂渾身癱軟,全然沒了力道,就知道這男人果真是世間罕見的純陽之體。
雖說是變相得誇獎,嚴洛卻也高興不起來,他始終不敢再輕易信任眼前這個少年了。
可無論如何…
那日在牢里出現的人是他,救了自己也是真…
「況且,我還要保護你。你一介凡人,怎麼和那些妖道斗?對了,你知道麼,皇帝之所以這麼輕信衛惜,要誅殺你,背後也有那些妖道的勢力推動,這皇城啊,現在到處都是他們的人。」
嚴洛只覺悲涼萬分,卻也不好再說什麼別的。
見他心不在焉,紀無憂又親了親他的嘴,「怎麼了?」
這雙清澈的眼眸,直指嚴洛內心,他突然說道,「你真的願意與我相守一生?」
「嗯。」紀無憂點著頭,露出了期待的神情。
「好,我便再信你一回。」嚴洛抬手,摸了摸少年的臉頰。
紀無憂,莫要再欺騙我了。
第33章
雖心有芥蒂,但二人分別太久,這一回重歸於好,恨不得整日都待在一塊兒。
「要不,你還是住回來吧。」嚴洛將他們之前成親的帳篷好好打掃了一番,整理得乾乾淨淨,原本擺放得七零八落的物件現在都很整齊,像是在和嚴洛一同歡迎著另一個主人。
不過,紀無憂卻是搖頭不願,「如今山上不光是你一人了,我這副模樣在他面前拋頭露面,怕是會嚇死他。」
「你之前不是會化成人型麼?」嚴洛有些疑惑,他是多希望能和紀無憂一刻都不分開,還像從前那般逍遙度日。
少年的神情里出現了一絲尷尬,「我的妖力已大不如從前了,維持人型若只是一時尚可,但要是長此以往…」
嚴洛摸了摸紀無憂的臉頰,溫言道,「你不是說我是純陽之體?可以助長你的妖力?」
紀無憂猛地搖頭,「不行!我發過誓的,再也不會汲取你身上的陽氣。」
「你也說過,我身上的陽氣取之不盡用之不竭,你大可…」
嚴洛的話還未說完,便被紀無憂給打斷了,「說了不行就是不行!大不了我一輩子成狐狸精陪著你,怎麼?你如今便是嫌我了?」
嚴洛馬上回道,「自然不是嫌你,小紀,你無論是何種模樣,都是我心中摯愛,這一點,怎麼都不會變的。」
紀無憂眼眶突然一紅,撲進了男人的懷中,「我最怕你對我好了。」
嚴洛輕笑,手順著他銀色的毛髮一下下安撫,「我也最怕你哭了。」
日子一久,這二人在夜裡幽會時,也習以為常。
甚至紀無憂還覺得特別刺激冒險,像是在和男人偷情一樣。
周洲耐不住山上的寂寞,他有個想法,那就是在山上組建一支隊伍,收留那些因戰亂而流離失所的能人異士。
「你的想法好是好,可這座山物資匱乏,咱們營地就怎麼些地方,要招募這麼多人又能作什麼?」嚴洛知道周洲曾是伍長,屈居於山頭確實不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