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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玄九處驚不變,緩緩從地上站了起來,冷冷的目光由上而下,掃視著尤里斯。

  這眼神里充滿了惡意,他本不想看的,這麼髒。

  「看什麼?是不是又聽不懂人話了?」尤里斯忍不住賞了九奴一個腦瓢,厲聲說道,「還不快去?!」

  玄九眼神忽明忽暗,胸腔內不知翻騰了多少火焰,他忍住掐死狐妖的衝動,握緊拳,「我這就去。」

  「要是敢逃跑,看我不打斷你的腿!」尤里斯在身後大聲警告道。

  逃跑?

  玄九在心裡冷笑。

  不會的,他還要回來取狐狸精的狗命。

  草叢裡的火堆滋滋作響,天色漸暗,尤里斯叼著一根草坐在地上望天。

  錢,無論在哪個地方都很重要。

  看,他如今就是因為缺錢,連身衣服都要靠坑蒙拐騙才行。

  這到了城裡,他怎麼也得給自己找個工作,他是專業的僱傭兵,不如還跟以前一樣,接單做任務賺錢算了。

  就是現在多養了個廢物,不知道能利用他多少?

  扔了吧,又有點兒可惜,萬一這廢物哪天能把羈星的能量吐出來還給他呢?

  他苦思冥想,全然沒有注意到九奴已經回來了。

  眼前突然一黑,頭被布料給蓋住了。

  「給你找了件披風,只有這個。」玄九淡淡說道。

  尤里斯一把扯下頭上的衣服,怒視著他,「哪家奴才會把衣服往主子臉上扔?你懂不懂規矩?」

  玄九仍是一言不語,他身上如今也已經穿上了衣服,是一件破破爛爛的長衫,舊的很。

  「這衣服,不會是你從死人身上扒下來的吧?」尤里斯沒工夫和廢物生氣,他嗅了嗅手裡的披風,十分懷疑。

  「不是。」

  「那是從哪兒來的?怎麼這麼臭?」他嫌棄不已。

  「一個醉漢,倒在地上,順手扒了。」

  也順手殺了。

  三十多年沒有經歷過殺伐,這感覺,久違了。

  「怪不得,一股酒臭味。」尤里斯蹙眉,最終還是猶豫得把披風穿在了身上。

  裸露的皮膚緊貼著粗糙的披風,尤里斯難耐得扭了扭身軀,這件披風不夠長,遮不住紀無憂這雙白而修長的細腿。

  集市里人來人往,天色昏暗,尤里斯又不知從哪兒撿了個斗笠,正好戴在頭頂,蓋住了他那引人注目的耳朵。

  但他和九奴的面容實在太過出眾,來往的百姓依舊對他們投去異樣目光。

  「瞧瞧他倆穿的衣裳,前頭那個不會是從青樓里救出來的吧?」

  指指點點的話,不知怎麼就落入兩人耳朵里。

  玄九這才注意到,身上圍了披風卻光著兩條腿赤腳走路的臭狐狸,渾身都散著一股「風塵味。」

  第4章

  赤-裸的玉足踏在骯髒不堪的街道上行走,沾染了許多灰燼和污泥,就像這雙腳的主人一樣,長著一副欠摧殘,欠糟蹋的模樣,人盡可夫。

  尤里斯被盯得有些不自在,引人注目一向是僱傭兵最忌諱的,他輕聲向身後的九奴說道,「跟緊點兒。」

  玄九收起了鄙夷的目光,剛要上前,突然聽到傳來大聲的叫罵。

  「都讓開都讓開!太師爺的路也敢攔?還不快滾?!」前頭出現了一輛馬車,隨行的十幾名僕從手持長刀,在人群中肆意揮舞恐嚇,那輛車輪滾動的巨響聲如雷鳴般轟隆隆,車的周身被金碧輝煌的絲綢包圍,每根絲綢上鑲嵌著一個特殊的圖騰。

  玄九盯著那圖騰看了許久,都沒注意到馬車即將撞上自己!

  「廢物,傻站等著被撞?!」尤里斯呵斥著,一邊將九奴往邊上拉,他一個踉蹌,被經過的馬車隨從背後狠狠推了一把,瞬間就沒站穩腳跟,跌進了九奴的懷裡。

  「…艹!」尤里斯凶神惡煞得朝背後罵去,可馬車早已在滾滾沙塵中離開了。

  這臭狐狸本就長得唇紅齒白,艷麗俊俏,那雙勾人魂魄的眼睛媚態百出,如今被這一撞,繫緊了的披風就松垮了下來,露出白白的一截脖頸,上頭有些淤痕,要不是那張絕頂之資的臉龐現在迸發出怒意,乍一看還真是病態嬌弱,可憐萬分。

  這貼過來的皮肉身軀,玄九下意識扶了一下,玉膚軟滑,柔潤如脂,卻讓他的手如同被燙了一下,隱隱作嘔。

  這是從未有過的陌生感覺,即便當年與葉陽朔雪,雙方亦都是相敬如賓,談何有過這樣的接觸?

  真噁心。

  玄九惱羞成怒得盯著尤里斯,很快放下自己扶著的手,生怕沾染上一丁點兒狐狸精的穢氣。

  「太師爺是誰?你知道麼?」尤里斯只顧著自己被馬車那伙人撞了,心中不由好奇。

  「這裡是人間,太師爺自是與皇城有關。」

  「看來這人間的日子也不太平。」尤里斯捏緊了自己的披風,太師爺的馬車如此在鬧市橫衝直撞,也是得了皇帝的默許。

  好在沒鬧出什麼人命,否則也只能自認倒霉了。

  這熱鬧的街頭經此一遭,頓時混亂擁擠了起來,不過大家都是要生活的,很快便又恢復平靜,商販的吆喝聲再度四起,人群又絡繹不絕起來。

  「傳聞那年神魔大婚,魔尊玄九為了哄心愛的葉陽朔雪高興,聯同各魔門大派前去邀請正道人士,此舉讓那些魔修們很是不滿,可玄九畢竟是魔尊,有他的命令在,誰敢不從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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