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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去挑首飾了。
陸定不敢擅自行動,請示地看向周岐。
周岐垂眸喝茶,心底掠過一絲困惑。
小丫頭這是又看上徐耀兄弟了?覺得她不太可能嫁給王府世子,便勾搭個侯府世子當備選?
這才多久的功夫?
儘管周岐早就看出這位干表妹貪婪虛榮,可他還是不信一個十三歲的小姑娘會如此……水性楊花。
或許,她只是想多結交一些權貴,見到貴公子便套套交情。
櫃檯這邊,徐柔嘉專心地幫嬸母挑首飾。
徐輝也陪她看,徐耀歪著腦袋瞅陸宜蘭,被陸宜蘭扔了幾個眼刀子,徐耀才尷尬地笑笑,悄悄問徐柔嘉:“阿桃,你姐姐叫什麼,多大了,可有許配人家?”
“大哥。”徐輝斥道。
徐耀瞪他:“閉嘴,我的事你少攙和。”
兄弟互瞪,徐柔嘉輕輕轉了轉手裡的鳳頭釵。
她記得,上輩子直到謝晉造反,大堂哥都沒有娶妻。二十三四的平西侯府世子,三年裡有兩年都待在邊關,這個歲數,別家夫人早就急著催婚了,嬸母不管,只要求大堂哥三十歲前必須給她領個兒媳婦回家。
倒是二堂哥,學業姻緣都不曾讓長輩操一點點心。
現在,大堂哥居然看上了陸宜蘭。
換成上輩子,徐柔嘉一定覺得陸宜蘭配不上大堂哥,一個父母雙亡的民女,一個豆腐西施姨娘的侄女,給大堂哥當丫鬟都得先教會各種規矩。但如今,徐柔嘉住在那位豆腐西施身邊,感受著陸氏對她像待親侄女一樣的疼愛,徐柔嘉便不是太在意身份門第之別了。
更何況,她的親舅舅都能寵愛曾經拋頭露面的陸氏,大堂哥看上年輕貌美的陸宜蘭有什麼奇怪?
“世子爺打聽我姐姐做什麼?”徐柔嘉故作好奇地問。
徐耀摸了摸腦袋,哎,怎麼突然有點不好意思了?
徐柔嘉見了,低頭笑,但還是給大堂哥支了招:“姐姐的芳名我不便透露,世子爺若是喜歡姐姐,大可托人去王府提親。”
兩人身份差距懸殊,徐柔嘉希望大堂哥先明確嬸母的意思,如果嬸母同意,那就正正經經地來提親,如果嬸母不同意,大堂哥也好趁早忘了陸宜蘭,乖乖練武去吧。
說完,徐柔嘉取出造型最簡單的一支金簪交給徐耀,剛要離開,一轉身,卻差點撞到一人懷裡。
徐柔嘉錯愕地抬起頭。
周岐冷冷地看著她。
徐柔嘉心一驚,周岐來了多久了,她剛剛讓大堂哥提親,他也聽到了?
徐柔嘉猛地想起來,陸宜蘭心心念念的如意郎君可是周岐。
萬一,萬一周岐對陸宜蘭也動了心,那她居然趕在周岐眼皮子底下……
徐柔嘉頓時心驚膽戰。
“表哥,表哥也想買首飾嗎?”徐柔嘉語無倫次地問。
周岐寒聲道:“我來叫你回府。”
徐柔嘉一聽這冰冷的語氣,心就涼了半截,糟糕,他肯定是聽見了。
眼看周岐轉身,徐柔嘉連與兩位堂哥道別都不敢,灰溜溜地跟在周岐身後。
回到王府,周岐示意陸定送陸宜蘭回小月居,他像帶犯人一樣領著徐柔嘉去了他的院子。
王府四位公子的院子都在一處,世子周嶢與二爺周峻毗鄰,周岐的住處與三爺周峪的挨著。
兩人從周峪門前經過,給周峪守門的小太監見了,暗暗一喜。
三爺似乎對陸姨娘的兩個侄女上了心,叮囑他每次看到二女過來都要告訴他,兩位姑娘有陣子沒來了,昨日三爺才問過他一次,今日總算有話可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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讓阿貴在院子裡守著,一進廳堂,周岐便冷聲喝道:“跪下。”
徐柔嘉被那冷厲的聲音嚇得一哆嗦,但她更多的是不服氣!
她做什麼了,憑什麼周岐就讓她跪下?
就算她只是阿桃,那也是皇上親封的郡主,周岐與她平輩,憑什麼讓她跪?
她是要討好周岐,爭取得到他的信任,但那不代表她就得丫鬟似的把周岐當主子。
“我犯了何錯,竟然讓表哥氣到必須罰跪我?”迎著周岐要吃人的眼神,徐柔嘉不卑不亢。
周岐警告過她兩次了,這次他不打算再留任何情面。
沉著臉走到徐柔嘉面前,周岐眸如冰封,裡面沒有任何感情:“你妄圖攀龍附鳳就罷了,竟還敢擅自做主宜蘭的婚事,誰給你的膽子?”
攀龍附鳳?
徐柔嘉本以為周岐只是怪她攙和陸宜蘭的婚事,萬萬沒想到居然還有這麼一個罪名等著她!
“請表哥說清楚,我攀哪條龍附哪條鳳了。”徐柔嘉咬牙切齒地道,今日周岐不說清楚,她馬上進宮去找外祖母,再也不管舅舅家裡事了!
看清她杏眼中的怒火,周岐冷笑:“你先是對我動手動腳,後來三番兩次拉著宜蘭來見我,送我吃食求我帶你出門,不是想勾引我?後來世子送你一份見面禮,你便馬上惦記他了,前後惦記兩個皇孫,你這不是妄圖攀龍附鳳?”
徐柔嘉:……
周岐居然是因為這等理由誤會的她?
徐柔嘉只想笑。
她也真的笑了,笑著笑著,徐柔嘉異常平靜地解釋道:“我想方設法與表哥親近,確實動機不純,但絕非表哥誤會的那樣,而是不忍心看姑母明明很想表哥卻又害怕被表哥嫌棄。姑母待我好,我便想報答她,我以為我與表哥親近了,就能幫忙修復你們母子的關係,卻沒料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