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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耀激動地告訴弟弟:“柔嘉在裡面!”
徐輝皺眉,堂妹已經下葬,兄長說的什麼胡話?
目光掃過馬車上淳王府的牌子,以及車旁另一匹駿馬上的冷漠少年,徐輝微微眯眼,隨即反應過來,朝陸定拱手道:“敢問車裡坐的可是寶福郡主?”
陸定奇道:“你怎麼知道?”
見周岐沒有過來解釋的意思,徐輝只好道:“我們是柔嘉郡主的堂兄,聽聞寶福郡主神似柔嘉郡主,家兄剛剛一時恍惚,認錯人了。”
陸定不知道謝晉,但他聽說過柔嘉郡主的父族平西侯府的事。
妹妹能封郡主,其實是占了人家柔嘉郡主的光。
所以面對柔嘉郡主的兩位堂兄,陸定心中有愧,立即翻身下馬,朝兩人拱手道:“原來是平西侯府的兩位公子,久仰久仰。”
徐耀還盯著馬車,難以置信地問:“那真是你的妹妹?”
陸定正色道:“是,阿桃自幼住在我家,是我們兄妹將她帶來的京城。”
住在陸家?
徐輝心中微動:“難道寶福郡主並非陸兄的親妹妹?”否則陸定不會那麼說。
陸定根本沒注意到自己居然說漏了嘴,而整個京城,除了王府眾人,沒人知道阿桃不是他的親妹妹。
但徐輝都問了,陸定也不太會撒謊,低聲道:“阿桃是個孤兒,亡母在街邊揀到她,覺得可憐便帶回家中,認為女兒。”
徐輝連忙道歉。
陸定爽朗地笑:“沒事,那,兩位公子繼續逛,我們先走了。”
徐輝拱手道別。
陸定翻回馬上。
陸宜蘭挑起車簾,奇怪地問:“哥哥,剛剛怎麼回事?”
陸定訓她:“坐回去,拋頭露面的成何體統。”
陸宜蘭氣呼呼地瞪了他一眼。
窗簾落下之前,周岐無意般看向車內,只來得及瞥見徐柔嘉低垂的臉。
看著挺乖,但周岐知道,剛剛她肯定也偷偷往外看了,否則不會被徐家兄弟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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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看著周岐四人進了不遠處的錦繡坊,徐耀突然朝那邊走去。
徐輝冷靜地拽住兄長:“大哥,那人不是柔嘉,你何必自欺欺人。”
徐耀還沒那麼傻,嘆道:“我就是想看看那姑娘。”
徐輝反問:“看了又如何?無論多像,她都不是柔嘉,難道你想像娘娘一樣,認她當堂妹?”
徐耀倒沒有這種心思,他只是好奇。
他堅持要去。
徐輝再三阻攔。
徐耀無奈,商量道:“那我不看她,我去錦繡坊瞧瞧總行吧?”
徐輝冷笑:“錦繡坊賣的全是胭脂首飾,大哥買來自己用嗎?”
徐耀一噎,想撒謊說要送心上人,可他沉迷練武,弟弟知道他根本不認識什麼姑娘。
揉揉腦袋,徐耀哼道:“我買來送娘。”
徐輝:……
想自己回侯府,又擔心兄長闖禍,徐輝不得不陪兄長去逛錦繡坊了。
錦繡坊分為兩層,底下全是比較便宜的胭脂首飾,貴的在二樓。
徐柔嘉直接帶著陸宜蘭三人去了二樓。
陸宜蘭小聲嘟囔:“我可買不起太貴的。”
嘴上這麼說,她的桃花眼充滿暗示地看著徐柔嘉。
徐柔嘉好笑,痛快道:“你儘管挑,我送你。”
聽到這番對話的周岐開始思索祖母到底給了這丫頭多少私房錢,讓她都敢充大方了。
兩人擠在一起挑胭脂首飾,周岐逕自坐到了一方茶桌旁,陸定盡職盡責地站在他身邊,眼睛不放心地盯著兩個妹妹。
大多時候,陸定看的是徐柔嘉。
進京之前,陸定對這個養妹並不是只有兄妹之情,但在養妹被封郡主、深受王爺寵愛後,陸定便暗暗掐斷了那層念想。
此時此刻,他已經配不上阿桃了。
既然配不上,不如趁早收心,免得將來被她看出來,連兄妹都做不成。
無聲地嘆口氣,陸定將目光移到了親妹妹身上,阿桃有郡主身份,也有貴人寵愛,什麼都可以挑好的,可妹妹不一樣啊,他該怎麼說,才能讓妹妹懂事一點,別再惦記那些她光靠自己用不起的東西?
“稍後你結帳。”
一個荷包突然遞到了他面前。
陸定順著那隻修長白皙的手看過去,看到了周岐清冷的臉。
陸定可不敢花尊貴的表弟的銀子,低聲謝絕道:“四爺收回去吧,我帶了些銀錢出來。”
周岐抬眸看他。
陸定就在那雙冷冽的鳳眼裡看到了被拒絕的不滿與不耐。
陸定抿唇,雙手接過荷包:“妹妹們不懂事,讓四爺破費了。”
周岐沒有回應。
陸定收好荷包,一抬頭,就見徐耀兄弟從樓梯那邊走了上來。
徐耀見自己這麼快就被陸定發現了,只好先來與二人打招呼:“四爺,陸兄。”
周岐神色淡淡地頷首。
陸定不解地問兄弟倆:“你們也來買胭脂?”
徐耀憨笑:“我娘要過生辰了,我們當兒子的,得孝敬孝敬她不是?”
陸定不是很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