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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算祝意不挑吃喝, 也不能細想其中細節。

  他關了手機,北開源捏著他的手問:「跟蔣屹聊什麼呢?」

  祝意不答, 眼睛裡明明滅滅半晌, 開口道:「我們多久沒有過了?」

  北開源揣著明白裝糊塗:「不知道, 問這個幹嘛?」

  想讓祝意明確的說出來「我想要」是不可能的,過去的日子裡他說的最多的是「你需要嗎?」

  果然, 祝意說:「你需要嗎?」

  北開源平時很注意不顯露這方面的需求,他心甘情願配合著祝意的周期,不管是半個月或是半年。

  他不催促, 也不主動,像是完全沒有了這方面的欲望。

  除非祝意的周期到了。

  「我, 」北開源避免用語言或者過火的視線刺激到他, 又擔心錯過這倆月一次上餐桌的機會,擠出來倆字, 「都行。」

  剛剛掃了一眼的動作畫面不住腦袋裡鑽, 祝意稍稍聯想, 更熱了。

  北開源察覺到了他手心裡的潮濕,伸手將燈關了。

  黑暗的環境能讓祝意放鬆下來。

  「我再去洗個澡嗎?」北開源問。

  祝意沉默過後,道:「不用了。」

  醫生說祝意各項指標已經正常,剩下的需要慢慢磨合。

  他們的次數的確比之前頻繁了一些,但是周期仍舊很長。北開源次次由著他,從姿勢到快慢, 甚至時間的長短都由他規定。

  只要對象是祝意,就算過程忍得青筋暴起, 最後他也能盡興而歸。

  黑暗中看不清彼此,卻能聽清纏綿炙熱的呼吸聲。

  北開源半是催促半是詢問:「你來還是我來?」

  祝意沉默的時間更長了一些,北開源耐心等著。

  直到祝意輕輕清了一下嗓子,繼而被子也被撩開了,祝意稍高的體溫挨了上來。

  「我自己來,」祝意低聲交代,「你不許動。」

  北開源應了,配合他將睡衣脫掉。

  下一刻,祝意貼上來,親了他一下,挨著他的鼻尖說:「你真棒。」

  北開源怔了怔,想翻身壓住他,又牢牢記著他的囑咐不敢放肆。

  祝意滿意他的聽話,獎勵般又親了他唇一下,這次說:「我好愛你。」

  這個季節是最舒適的,初秋不見頹敗,風也被關在外頭,內室溫度適宜,躺在床上乾燥又清爽。

  凌晨以後風停了,室外徹底寂靜下去。

  銀銀的月光落了一地,有一些撒在窗簾上,將室內映出一點灰。

  北開源呼吸漸漸重起來,喃喃喚了一聲:「祝意。」

  他昨夜睡得早,因為放縱的足夠徹底。

  祝意屏息聽了片刻,只能聽到他逐漸急促的呼吸聲。

  他做噩夢了。

  這段時間常有的事情,祝意側身過去輕輕拍他的後背,北開源猛地睜開眼。

  兩人無聲地對視了一段時間。

  「你做夢了,」祝意想開燈,被北開源制止住了。

  祝意沒掙開被他抓住的手,靜靜地問:「夢到了什麼?」

  北開源有點愣,似乎沉浸在夢裡,一時間不能回神。

  祝意去掀被子,剛一動,北開源就將他另一隻手也拉住了。

  「別走,」他抓的很緊,黑暗中額角的汗絲未消,「你去哪裡?」

  他手勁有點大,祝意依舊沒掙脫,緩和道:「去給你倒水。」

  「我不喝水,」北開源重複道,「你別走。」

  祝意看了他幾秒鐘,整個人鬆了勁兒,側頭看著他安撫道:「我不走。」

  黎明時刻的天色仍舊黑成一團,秒針片刻不歇,靜靜地轉。

  寂靜中北開源的呼吸漸漸平緩,變得有規律起來。

  他輕輕地說:「我夢到那晚了。」

  祝意跟著回想,時間過去太久,他已經記不清細節,就連疼痛都跟著淡忘,只記得那晚天有些陰,將海面壓的很低。

  北開源的眼眶或許紅了,在昏沉里看不清:「我喊你不要去甲板,你聽不清。醫生跟我說,搶救失敗,讓我節哀……祝意,我真的很怕。」

  輪船上那段監控他反覆看過多次。

  從一層的溫泉池,到甲班觀光區,三十二米的距離,中途祝意停頓過兩次。

  一次從溫泉里出來,他站在岸邊,吃下了兩顆早有預謀的布洛芬。第二次在通道門邊,他從桌子上拿了一樣東西。

  最初北開源以為他拿的水果或者酒杯,因為那動作太隨意了。後來才發現是切牛排的刀。

  這段錄像就像祝意手上不肯修復的傷疤。

  他每次看到都會心悸。

  那短短一條路,他永遠都不能體會他當時心內的彷徨與決絕。

  北開源太怕了。

  他反反覆覆回想,只要做噩夢,全都與之相關。

  祝意動了一下,抬眼望著他:「我想抱抱你。」

  北開源確定了他沒有要離開的意思,猶豫著鬆開手。

  祝意伸手擦乾淨他的鬢角,然後將胳膊攬在他身上。兩個人密不可分,他沒說什麼諸如『別怕』『我以後不會這樣了』這一類的話,而是說:「我想安慰你,又擔心你好了傷疤忘了疼。」

  他輕輕抱著他,看著夜裡若隱若現的五官輪廓。他打著公平公正平等的旗幟,實行□□手段:「名單上的人都斷乾淨了嗎?」

  外人眼中的祝意高冷克己,彬彬有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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