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4章 毒術對毒術,以大吃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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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毒術對決!

  這是比內功對決更兇險的決鬥。

  內功對決尚有迴旋的餘地,毒術對決失敗者必然身染劇毒,慘不堪言。

  丁春秋鶴髮童顏,恍若神仙,何珺琪語笑嫣然,面如茶花,均沒有半點毒物的腥臭,毒術顯然高深莫測。

  真正的毒術高手,從來不是花花綠綠又黑又丑,用的毒素也不是猙獰恐怖的蠍子蜘蛛,而是大道化凡,用最簡單的方式,達成自己的目的。

  在這條道路上,何珺琪已然踏出最重要的一步,丁春秋卻還差了一些。

  丁春秋示意一下,門人弟子端過來一壺酒,丁春秋衣袖輕輕一揮,下入三笑逍遙散,抬手遞給何珺琪。

  「小姑娘,請喝杯酒!」

  何珺琪道:「這杯酒花花綠綠,一看便被下了劇毒,如果丁先生的毒術只有這點水平,還是不必比了。」

  話音未落,早有星宿弟子怒罵。

  「星宿老仙看你年幼,主動讓了你三招,你還不快快跪地投降!」

  「伱早已中了老仙的奇毒,如若沒有老仙的解藥,只需那個……」

  「……只需一百萬年後,這位姑娘便會香消玉殞,是不是啊?」

  一個混不正經的聲音傳來。

  定睛看去,正是蘇燦。

  蘇燦譏諷道:「早就聽聞星宿派三大神功的玄妙,今日得見,果然是曠古爍今,少林武當多有不及也!」

  段譽道:「什麼武功這麼厲害,竟然能勝過少林神僧、武當真人?」

  蘇燦道:「最先一樣是馬屁功,這一項功夫如不練精,只怕在星宿派,活不上一天半日,此乃立身之本。」

  獅吼子道:「另一樣呢?」

  蘇燦道:「然後是法螺功,若不將貴門的武功德行大加吹噓,不但師父瞧不起你,同門之間也無法立足。」

  追風子道:「最後一樣呢?」

  蘇燦道:「自然是厚顏功,若不抹殺良心,厚顏無恥,又如何練得成馬屁與法螺這兩大曠世奇功?」

  眾人聞言,哈哈大笑。

  星宿弟子卻不覺得可笑,反而覺得蘇燦說的實在是太對了,若是沒有這三樣絕技,如何能夠活到現在?

  出塵子比較楞,竟然沒聽出蘇燦的譏諷之意,反而像模像樣的解釋。

  「老兄聰明得緊,對本派的奇功倒也知之甚深,不過這馬屁、法螺、厚顏三門神功,那也是很難修習的。

  尋常人於世俗之見沾染甚深,總覺得有些事是好的,有些事是壞的。

  只要心中存了這種善惡之念、是非之分,修習厚顏功便會事倍功半,往往在要緊關頭,功虧一簣。

  最重要的秘訣,自然是將師父奉若神明,他老人家便放一個屁……」

  蘇燦立刻接話:「那也是香的,必須大聲呼吸,衷心讚頌……」

  出塵子道:「你這話大處甚是,小處略有缺陷,不是大聲呼吸,而是大聲吸,小聲呼,否則總顯得……」

  蘇燦搶答道:「對對對,這位大仙指點得是,倘若是大聲呼氣,不免似嫌師父之屁……這個並不太香。」

  兩人一唱一和,好似在講相聲。

  可對於星宿弟子而言,這就是他們的日常生活,馬屁稍稍不到位,等待他們的便是死亡的威脅。

  出塵子這二愣子,和蘇燦一唱一和的搭話,其餘的弟子,包括大師兄摘星子,都已經去讚頌丁春秋的神威。

  說話功夫,丁春秋已經用出星宿派的穿心釘、極樂刺、無形粉、碧磷針等手段,卻沒能產生半點效果。

  何珺琪隨手出掌,拍出的毒素便能讓丁春秋額頭冒汗。

  斗過數招,丁春秋面色一冷,四下猛地一看,伸手一抓,把出塵子抓在了手中,隨即對著何珺琪扔了過去。

  腐屍毒!

  星宿派最歹毒殘忍的毒功。

  抓住一個活人向敵人擲出,其實一抓之際,已先將人抓死,手爪中所餵的劇毒滲入血液,使那人滿身屍毒。

  敵人倘若出掌將那人拍開,勢非沾到屍毒不可,就算以兵刃撥開,屍毒亦會沿兵刃沾上手掌。

  縱然閃身躲避,或是以劈空掌之類的武技擊打,亦難免受到毒氣侵襲。

  由於每個人的體質不同,抓人之時用的毒素也不同,因此腐屍毒功也是全然不同,丁春秋也沒有毒功解藥。

  方才比斗之時,所有人都在高聲呼喝溜須拍馬,唯獨出塵子呆愣,丁春秋心中惱怒,便以出塵子施展腐屍毒。

  星宿派弟子練的均是毒功,用他們施展腐屍毒,毒性會更加劇烈。

  何珺琪看出這招的厲害,揮掌斬出化血刀芒,把出塵子一分為二,半截屍體落地之時,已然變得乾癟如柴。

  「腐屍毒功,丁春秋,你真是好狠毒的心腸,他們都是你的弟子!」

  丁春秋笑而不答,雙手連抓,再次抓住數個弟子,施展腐屍毒功。

  何珺琪冷哼一聲,你不心疼自己的弟子,我又何必替你在乎,化血刀芒快如閃電,把那些弟子盡數化為乾屍。

  丁春秋快速拋擲,何珺琪快刀連斬,眨眼間已經殺死十數位弟子。

  群雄看得心驚膽顫,心說丁春秋真不愧是積年老魔,果然陰險狠辣。

  蘇燦更是心有愧色,若不是自己故意逗弄出塵子,使得出塵子沒去給師父溜須拍馬,或許他就不會死了。

  不過轉念一想,星宿派哪有什麼好東西,死了哪個都是為民除害。

  何珺琪和丁春秋斗的激烈,江玉燕則順著木屋進入山洞,去見無崖子。

  無崖子被李秋水丁春秋算計,跌落千丈懸崖,雖僥倖未死,渾身骨骼卻斷裂大半,早已成了殘疾,如今更是內傷爆發,華佗在世也救不得他。

  雖然傷勢嚴重,可他如今卻仍舊是丰神俊朗,頗有幾分得道真人風範。

  江玉燕躬身施了一禮。

  「見過前輩。」

  無崖子道:「好個俊秀的姑娘,你穿的是丫鬟服飾,莫非是侍女?」

  江玉燕道:「正是。」

  無崖子道:「你是誰的侍女,竟然能夠破解珍瓏棋局?能夠調教出你這樣的侍女,定然是高門大戶。」

  江玉燕道:「金陵郡侯府!」

  無崖子道:「金陵郡侯,我聽星河與我說過,是絕頂的天才人物,不知這位金陵郡侯,今日有沒有來?」

  江玉燕道:「做丫鬟的,若是主子不來,我豈敢離開侯府半步?」

  無崖子道:「他不能破解棋局?」

  江玉燕道:「瓦剌千軍萬馬,在侯爺眼中不過是土雞瓦狗,珍瓏棋局再怎麼神妙,卻也只是一局棋而已。」

  無崖子道:「果然傲慢!如果我說這是要選擇弟子,繼承逍遙派,你們家侯爺,會不會覺得後悔呢?」

  江玉燕道:「逍遙掌門?我記得逍遙掌門應該繼承玉玲瓏才是,當代繼承玉玲瓏的,是常春島日後娘娘。」

  無崖子道:「日後娘娘?她俗家是不是姓李?與你有何關係?」

  江玉燕道:「日後俗名李滄海,是我家侯爺岳丈的嬸嬸,我也不知道該稱呼什麼,侯爺稱呼為太師叔。」

  無崖子道:「你可知曉,李滄海是我的師妹,她是你主子的太師叔,你對我還敢如此無禮麼?」

  江玉燕道:「你搞錯了一件事,我家侯爺稱她為太師叔,是因為從心底認可日後娘娘的人品和武功,我家侯爺從來不會尊老,只會尊重德行!」

  無崖子道:「如果你得到我的畢生傳承,你選擇去做什麼?」

  江玉燕道:「做侍女啊,要不然還能去做什麼?侯爺在我最危難的時候收留我,傳授我武功,我若是發達了便棄他而去,豈不是不忠不義?」

  無崖子道:「不想做夫人麼?」

  江玉燕道:「夫人有什麼好?大夫人的位子誰也動搖不得,別的夫人沒什麼區別,還不如做侍女,侯爺每次出門遊玩,都是我陪在身邊。」

  無崖子道:「你練了北冥神功?」

  江玉燕道:「侯爺說,我練武的時間實在是太晚,需要速成之法,但吸功容易導致根基不穩,吸了幾個人後,侯爺便不允許我吸人功力了。」

  無崖子道:「你知不知道,北冥神功可以大吃小,如果我願意,隨時都能用北冥神功吸乾你的功力?」

  江玉燕道:「然後你會被我家侯爺封住穴位,讓我重新把功力吸回來,我家侯爺的修為是——至陽無極!」

  無崖子驚呼道:「至陽無極?金陵郡侯是至陽無極?」

  江玉燕道:「我不是威脅你,如果你要收我做傳人,我可以磕頭拜師,如果你不願意,我也不會強求,外面有位段譽段公子,非常符合你的要求。」

  無崖子道:「如果我傳你功力,你會幫我報仇,擊殺丁春秋麼?」

  江玉燕道:「丁春秋正在與我家四夫人比斗毒術,再過一小會兒,就該被四夫人的化血刀化成乾屍了。」

  無崖子奇道:「四夫人是誰?」

  江玉燕道:「苗疆聖女!」

  無崖子這下徹底無語了。

  本想倚老賣老裝個逼,讓江玉燕心悅誠服,結果被江玉燕說服了。

  事實上,如果兩人決鬥,無崖子這個殘廢的身體,肯定打不過江玉燕。

  江玉燕只需用魚龍百變閃避,然後把李瑾瑜傳授的強招,一一轟在無崖子身上,一炷香時間就能結束戰鬥。

  ……

  丁春秋猛地轟出一掌,掌心凝聚紫綠色毒霧,顯然帶有強烈劇毒。

  何珺琪半點不懼,掌心閃過一抹山茶花香氣,與丁春秋以硬碰硬。

  腐骨掌!

  這門掌法初始之時,掌心會凝聚毒素的腥臭,隨著功力高深,這股腥臭味會逐步散去,練到至高境界,要麼是無色無味,要麼附帶某種花香。

  何珺琪是苗疆人,掌力附帶的便是苗疆大理最有名的山茶花。

  「砰!」

  掌力對轟,丁春秋面上出現青白之色,顯然受了不輕的內傷,忍不住破口大罵:「暗箭傷人,卑鄙無恥!」

  何珺琪冷笑道:「與你這老魔頭比斗毒術,還需要講規矩麼?」

  何珺琪並未釋放暗器,而是在腐骨掌力之外,迭加一層化骨綿掌,以陰柔內勁侵入丁春秋體內,腐骨掌力緊隨其後逆沖而上,一擊擊傷丁春秋。

  好在丁春秋會化功大法,及時化去體內暗勁,否則這條手臂必然廢掉。

  丁春秋這老魔頭,出手也不會講究任何規矩,先前便想用「柔絲索」偷襲何珺琪,不想何珺琪是套索大行家,偷雞不成蝕把米,反倒丟了寶物。

  「再接我一掌!」

  丁春秋爆喝一聲,右手利爪抓向何珺琪,這一次用的不是毒掌,而是他威震星宿海的至強毒功——化功大法!

  化功大法名為化功,實為毒術。

  中了化功大法之人,便是中了丁春秋的劇毒,或內力頃刻間化盡,或當場立斃,或哀號數月方死。

  修行此法,需要經常將毒蛇毒蟲的毒質塗在手掌之上,然後吸入體內。

  若是七日不塗,不但功力減退,體內蘊積的毒質不得新毒克制,不免漸漸發作,為禍之烈,實是難以形容。

  當年丁春秋有一名得意弟子,得他傳授化功大法,頗有成就,豈知後來自恃能耐,對丁春秋居然不甚恭順。

  丁春秋將他制住後,也不加以刀杖刑罰,只是將他囚禁在一間石屋,令他無法補毒,結果體內毒素髮作,忍不住將自己全身肌肉一片片的撕落,每日呻吟呼號,直到四十餘日方才死去。

  為了方便補毒,丁春秋甚至滅了一個門派,搶奪鎮派寶物神木王鼎。

  原本靠著此物能輕鬆捉拿毒蟲,怎知前些時日,阿紫盜寶離去,丁春秋派人追逐,哪裡還有阿紫的蹤跡?

  丁春秋心知,靠著神木王鼎,阿紫能快速修成化功大法,過得數年,阿紫來星宿海報復,他恐怕不是對手。

  一念至此,親身趕來中原。

  半途聽聞蘇星河之事,便趕過來看看蘇星河,也為了看看無崖子有沒有留下什麼暗手,萬沒想到,無崖子的暗手還沒看到,自己竟差點被人毒死。

  丁春秋盛怒之下,不顧一切催動化功大法,苦修數十年的毒元盡數傾瀉在何珺琪身上,要把何珺琪化為膿血。

  何珺琪見此大喜過望,心說我等的就是這個,當即運轉百毒真經,丁春秋送過來多少毒元,便吸收多少毒元。

  往常需要自己主動找尋毒素,如今有丁春秋這等高手灌頂,體內毒元瘋狂增長,片刻之間便長了三四成。

  丁春秋察覺到不妥,怎奈方才出招氣勢太過,好似打開閘門的水庫,想要把水收回去,簡直是難如登天。

  更別說何珺琪主動吸攝,就相當於一邊放水一邊抽水,原本還算紮實渾厚的根基,已然發揮不出半點作用。

  不足一炷香時間,丁春秋苦修多年的毒元,被何珺琪吸收殆盡,其一身真氣修為,也被百毒元罡盡數廢去。

  丁春秋往日喜歡廢人武功,讓人哀嚎而死,如今毒元被吸,功力被廢,實在是善惡終有報,天道好輪迴。

  蘇星河難以置信的看著,他實在是想不到,這個四十年仇敵,竟然就這麼慘敗在了苗疆聖女手中。

  丁春秋的赫赫聲威哪去了?

  你的化功大法怎麼失靈了?

  我這不是在做夢吧?

  他卻不知,丁春秋的化功大法,被百毒真經天克,常人避之不及的劇毒毒元,對何珺琪而言是大補之物。

  丁春秋攻擊的越是猛烈,便越是相當於為何珺琪灌頂傳功。

  最強的毒術失去效果,那些逍遙派皮毛武技,如何勝得過何珺琪?

  跟了李瑾瑜這麼久,何珺琪學到的神妙武技,絕不亞於逍遙傳承。

  丁春秋滿臉悽慘的躺倒在地,星宿派那些死剩種,嘩啦啦圍了上來,對著何珺琪歌功頌德。

  「苗疆仙姑,花容月貌,勝過西施,遠超貂蟬……」

  還有一些靈秀的,直接跪倒在李瑾瑜面前,說些讓人發暈的馬屁。

  「住口,再說我就砍了你們!」

  李瑾瑜無奈的掏了掏耳朵。

  蘇燦大笑道:「沒想到沙場無敵的李侯爺,也有怕的東西,妙哉!」

  李瑾瑜指著蘇燦說道:「那什麼摘星子,你從今天開始就跟著他,把剛才的話,每天對蘇燦講一百次!」

  蘇燦:!!!∑(Дノ)ノ

  摘星子:⊙(◇)?

  李瑾瑜道:「趕緊去,要是讓我知道少說半次,我就撕碎了你!」

  「我的媽呀!」

  蘇燦嚇得轉身就跑,摘星子擔心被李瑾瑜撕碎,忙不迭的跟在後面。

  作為星宿派大師兄,摘星子的武功還算不錯,輕功尤其高明,用出吃奶的力氣,竟然真的跟上了蘇燦。

  李瑾瑜看向丁春秋:「你是現在就去死呢?還是想想該怎麼活命?」

  丁春秋道:「侯爺……饒命!」

  他本不認識李瑾瑜,不過聽蘇燦叫了聲「李侯爺」,便也叫了聲侯爺。

  李瑾瑜道:「你是邪魔外道,應該懂得最基本的道理,有價值的人才有資格活下去,你有什麼價值呢?」

  丁春秋道:「老夫……小人有一件寶物獻給侯爺,懇請侯爺饒命。」

  李瑾瑜道:「什麼寶物?」

  丁春秋道:「天心石。」

  李瑾瑜奇道:「你這老傢伙手中竟然有天心石?為何不自己使用?」

  丁春秋道:「小人曾用過一顆,餘下兩顆,願盡數獻給侯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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