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1章 五祖童子功,感謝奶奶送的磨刀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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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每一個看到陸小鳳的人,最先注意到的,肯定是他那兩撇小鬍子。

  鬍鬚修剪的非常整齊,看起來就像是兩撇眉毛,所以被稱為四條眉毛。

  江湖中有美髯的人極多,但把鬍鬚修剪成這模樣的,唯有陸小鳳一人。

  別的人就算想要留類似的鬍鬚,卻也絕對沒有四條眉毛的感覺。

  燕十三站在陸小鳳面前。

  他最先看到的,當然也是陸小鳳的鬍子,畢竟看人總是要先看臉。

  燕十三是個很正常的人。

  所以他看人也是先看臉,看臉上最明顯的特徵,也就是那兩撇小鬍子。

  先看到鬍子,然後才是手指。

  看到陸小鳳手指的人,尤其看到陸小鳳手指的劍客,當然想要試試,這兩根手指頭,有沒有傳說中那麼神。

  按理來說,下一秒,燕十三就會拔出那把殺過一百二十六人的寶劍。

  陸小鳳也是這麼想的,所以他已經提起了真氣,手指微微抽搐。

  可世間之事,偏偏有很多都會違背常理,尤其是某些古怪的劍客,尤其是李瑾瑜的朋友,很難按理來說。

  燕十三是古怪的劍客,也是李瑾瑜的朋友,所以他也很難按理來說,所以他並沒有拔劍,而是拿出了酒壺。

  陸小鳳鬆了口氣。

  別人想要試試他那兩根手指頭,他卻不想試試別人的寶劍。

  能不動手,最好還是不要動手。

  何珺琪面上略有失望之色,因為李瑾瑜說過,陸小鳳的手指天下無雙。

  即便武道境界在陸小鳳之上,也練不成他那樣的手指頭,那已經不是指法類的武技,而是一種特殊的神通。

  原以為能夠看到靈犀一指大戰奪命十三劍的精彩場景,沒想到兩人只是簡單的對峙,然後便開始喝酒。

  不僅喝酒,而且在討論女人。

  何珺琪好奇的看著燕十三。

  燕十三問道:「這位姑娘,應該便是苗疆聖女吧?為何這麼看我?難道不怕那個小心眼兒的傢伙喝醋麼?」

  何珺琪道:「你是燕十三?你真的是燕十三?你怎麼會是燕十三?」

  燕十三道:「我也覺得不是,可惜那個混蛋,非說我是燕十三。」

  何珺琪道:「伱不是劍客麼?」

  燕十三道:「我是劍客。」

  何珺琪道:「那你看到陸小鳳,為什麼不想試試靈犀一指?」

  陸小鳳:!!!∑(Дノ)ノ

  合著我天生欠人捅是吧?

  燕十三道:「因為我累了。」

  何珺琪道:「累了?」

  燕十三道:「我不能累麼?」

  何珺琪道:「那你怎麼還喝酒?怎麼會討論秦樓楚館這種地方?」

  燕十三道:「我是不是男人?」

  何珺琪道:「是。」

  燕十三道:「我不僅是男人,還是個正常男人,陸小鳳當然也是,兩個正常男人,為何不能喝酒?兩個沒老婆的正常男人,為何不能去青樓?」

  何珺琪無話可說了。

  李瑾瑜過去給她講的故事,江湖中頂尖的劍客,應該是堅韌毅力、卓爾不群、清冷如冰,除了對手別無他求。

  何珺琪見過的頂尖劍客,比如方歌吟、鐵中棠、燕南天,縱然不是無欲無求的苦修者,也都一派宗師風範。

  燕十三當然是頂尖劍客。

  可他絕不是故事中的劍客,至少不是李瑾瑜故事中的劍客。

  這傢伙是個正常人!

  正常的讓人覺得不正常!

  虛夜月問道:「瑜哥哥,你怎麼和他交的朋友?我怎麼不知道?」

  李瑾瑜道:「這事回去再說!」

  這事確實不能公開說。

  因為兩人初次見面,李瑾瑜披著柳永的馬甲,地點則是在怡紅院。

  當時有個惡霸在撒酒瘋,李瑾瑜正想出手,燕十三忽然現身,一劍秒殺這個惡霸,然後與李瑾瑜看了個對眼。

  燕十三想試試李瑾瑜的武功,李瑾瑜則給他講了個獨孤劍的故事。

  說了什麼聖靈劍法,什麼三三不盡六六無窮,什麼有情之劍的根系催生出無情之劍的枝葉,無情之劍的枝葉催生滅天絕地、六滅無我的花朵。

  燕十三覺得很有道理,然後離開了怡紅院,在李瑾瑜出門的時候,準備打李瑾瑜的悶棍,好好地問問清楚。

  再然後,兩人就成了朋友。

  李瑾瑜向來「守身如玉」,虛夜月也明白這一點,但這話若是說出去,少不得會有麻煩,乾脆還是不說。

  燕十三當然也不會說。

  不是為了李瑾瑜的面子,而是因為打悶棍這種事,著實不怎麼光彩。

  如果不是李瑾瑜的故事太精彩,那種劍法太讓人目眩神迷,讓人覺得李瑾瑜便是「聖靈劍法」的傳人,他絕不會做這種事,他以前從未做過。

  燕十三並不健談,卻也不是沉默寡言的人,趕路倒也不讓人覺得悶。

  對於燕十三的加入,陸小鳳非常的高興,很快和燕十三成為酒友。

  往常遇到高手劍客,或者非常難辦的事情,陸小鳳會去萬梅山莊請西門吹雪,順便喝一杯窖藏的梅花釀。

  西門吹雪雖然會幫忙,但總是會擺出一副冰塊臉,冷冷的表示沒空,然後用點小手段來折騰他,等到他急的抓耳撓腮,西門吹雪才會點頭應允。

  燕十三沒有這種習慣。

  雖然請燕十三出手也不容易,但卻沒有西門吹雪那種愛好,並且燕十三不禁酒色,和陸小鳳很有共同語言。

  其實西門吹雪也不禁,否則萬梅山莊不會有梅花釀,雖然只有在陸小鳳上門的時候,他才會破例喝兩杯。

  他也一直在找合適的西門夫人。

  用西門吹雪的話說,他是一把殺人的利劍,需要合適的劍鞘來束縛自身鋒銳殺氣,直到徹底解脫開一切。

  那個時候的西門吹雪,已經不能稱為劍客,而是該被稱為——劍神!

  ……

  夜。

  李瑾瑜正在酣睡,忽然聽到窗外的動靜,伸手一抓,擒龍控鶴,抓過來一隻羽毛帶有血色的鴿子。

  這種鴿子名為血羽鴿,是一種非常聰明、速度非常快的信鴿,也是江湖最大情報站琅琊閣專用的信鴿。

  唯有琅琊閣會培養這種信鴿,不是非常重要的事,絕不會輕易動用。

  李瑾瑜解下鴿子腿上的信件,隨手把鴿子扔了出去,鴿子並未飛離,而是去往客棧的後院,吃特製的精谷。

  這家客棧是琅琊閣的產業,客棧老闆是琅琊閣外圍管事,正是因為看到琅琊閣的標記,李瑾瑜才會住在這裡。

  白天老實和尚的烏龜爬,不僅是在搬運氣血療傷,而且是在表明身份。

  那門療傷的絕學,模仿任何一種動物都可以,正常走路也可以施展。

  之所以烏龜爬,是在爬行之時,雙手擺出琅琊閣專用的傳信動作。

  這樣會比較隱秘。

  老實和尚是琅琊閣七大長老之一。

  不僅僅是供奉高手,而且還負責查找情報、評判豪傑,因此他不是在佛寺潛修的和尚,而是巡遊天下的行僧。

  只不過他的身份比較隱秘,若非今日主動暴露,李瑾瑜也不知此事。

  白天看到那個動作,李瑾瑜便知道遇到了麻煩,特意下榻這家客棧。

  李瑾瑜可以夜間視物,倒也不必點燈,隨便一瞄,已然看完全部情報,然後面色變得稍稍有些羞紅。

  倒不是有什麼特殊的內容,而是看完這封信,才知道自己白天說錯了。

  打傷老實和尚的不是陽剛掌力,而是一種陽剛霸道的棒法。

  那是一個白髮白眉、面如重棗的黑道高手,僅僅三招,便以龍骨拐杖,破去老實和尚的大力金剛掌。

  江湖中白須白眉的高手極多,但如果加上面如重棗,以及龍骨拐杖,實在是太過明顯,琅琊閣立刻查出身份。

  此人名叫方玉龍,原本只是一個尋常馬夫,無意間得到一卷由五位高人聯手創出的神功,自此名揚天下。

  這門武功名喚《五祖童子功》。

  不過除了「五」之外,其餘均是名不副實,反倒像是胡亂拼湊的名字。

  因為五祖不是禪宗五祖弘忍,也不是五個門派創派老祖,和少林童子功也沒什麼關係,甚至無需童子身。

  據說不需要,但也只是據說。

  畢竟作為黑道豪雄,卻必須保持童子身,著實有夠悲催,傳出些流言,至少自己內心應該會覺得舒服一些。

  反正就憑童子功之名,還有修成後那張大紅臉,李瑾瑜沒有半點興趣。

  五個高人各自傳下一招,以一根千錘百鍊的龍骨拐杖施展,每一招都是力貫千鈞,剛猛凌厲,無堅不破。

  李瑾瑜道:「五祖童子功?據說這玩意能刀劍穿顱而不死,卻不知把腦袋砍下來,這貨還能不能活著。」

  彈指碎掉紙條,李瑾瑜正準備接著睡覺,沒想到窗外又響起一聲鳥鳴。

  虛夜月不滿的說道:「這些人知不知道是晚上,他們不需要睡覺麼!」

  李瑾瑜道:「抱怨琅琊閣,那你隨便抱怨,這個可千萬不能抱怨。」

  虛夜月道:「這是誰的信鴿?」

  李瑾瑜道:「大嫂的。」

  說著,李瑾瑜接過信鴿,從鴿子腿上拿出一封信,又把信鴿放走。

  虛夜月嘟囔道:「大嫂的事情自然要認真去做,不過這客棧真見鬼,他們家老闆,究竟要拿多少工錢?」

  李瑾瑜道:「琅琊閣一份,青龍會一份,內衛府一份,再加上客棧每日的營收,加起來還是很可觀的。」

  虛夜月道:「他也不嫌累。」

  李瑾瑜道:「累自然是累,但沒準人家就喜歡這個,樂在其中呢!」

  何珺琪道:「信上說什麼?」

  李瑾瑜道:「信上說,內衛府最近跑了兩個厲害的犯人,或許會與我發生衝突,讓我一定要保持謹慎。」

  虛夜月道:「內衛府大牢,據說是天下最嚴密的所在,便是我爹也不可能從大牢逃脫,他們怎麼跑的?」

  李瑾瑜道:「放出去的。」

  虛夜月道:「放出去的?」

  李瑾瑜道:「你要知道,有些人是不能直接殺的,如果他老老實實的留在監牢,你就不能對他動手。」

  虛夜月道:「如果離開監牢,便有了動手的理由,曾經為他們求情的,說不出求情的話,並且他們這些年武功大有長進,是很好的磨刀石。」

  李瑾瑜道:「不幸的是,我現在似乎就是這把刀,幸運的是,如果我能撐過去,我將拿回屬於我的東西!」

  虛夜月道:「最是無情帝王家,老太太對你也算夠好了,沒想到還是一而再再而三磨礪,真是沒完沒了。」

  李瑾瑜道:「這也沒辦法,如果我出生便站在我那叔叔的位子上,絕不可能如他這般隱忍、這般窩囊。」

  何珺琪道:「你們兩個聰明人,能不能說點人話?就算不說人話,現在是晚上,也該好好睡一覺才對。」

  李瑾瑜道:「不說這些了,咱們先養精蓄銳,看看青衣樓的好戲。」

  虛夜月道:「還有好戲麼?」

  李瑾瑜道:「當然有,甚至比咱們想像的更加激烈,更加有意思。」

  何珺琪道:「睡覺!」

  ……

  翌日清晨,眾人繼續去往關中。

  每個地名都有獨特的意義,也讓人產生許多好奇,比如四川是哪四川?湖南湖北是哪個湖?關中是哪座關?

  關中,是指「四關」之內,即:東潼關、西散關、南武關、北蕭關。

  關中南倚秦嶺,渭河從中穿過,物華天寶,人傑地靈,四面都有天然地形屏障,易守難攻,乃兵家必爭之地。

  李瑾瑜到關中,那就好似是回到家了一樣……不是好似,就是回家。

  畢竟長安就在關中。

  不過此次是為了去見閻鐵珊,倒也不必回長安,長安去年打了一場,百姓多有驚恐,還是不要打擾他們了。

  閻鐵珊作為天下最大珠寶商,天下前十的大富豪,手下勢力自然不俗。

  剛剛到達關中,閻鐵珊已經派人送來請帖,還有一輛滿是鮮花的馬車。

  車上是兩個少女。

  一個十七八歲年紀,眉眼和上官丹鳳差不多,皮膚稍微黑一些,比上官丹鳳更加穩重,氣質也更加清冷。

  一個十二三歲年紀,一雙眼睛活潑有神,頗為可愛,看到她,下意識就能想到虛夜月小時候的模樣。

  上官飛燕!

  上官雪兒!

  她們兩個竟然在關中?

  她們怎麼會在關中之地?

  她們為何給閻鐵珊送請帖?

  感謝書友少時權總攻的打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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